员都识趣的很,巴不得离兰鹤诗这三个字远点,生怕与他扯上一丝的关系就要受其牵累,所以兰鹤诗已经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南重阙却不同意他的想法,兰鹤诗毕竟在朝中多年,培植了不少势力,根基深厚,现在看似以前与他有过往来的人都安安分分的,可说不准哪一日就要故态复萌,他们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扳倒,难道要放任将来某天变生肘腋么?
如果兰鹤诗在宗正寺得到了消息,知道兰松野离京一事,难说他会不会趁机发难。到时候只剩南烟袅一人在京,她要如何应对?
梅擎霜沉吟道:“南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
梅枕霜与梅境和在宗正寺策划谋反一事才过去没几个月,虽说那是因为常安锦与北狄有关系,梅境和才敢听信梅枕霜的诓骗,借势谋划了该案,但难保身陷囹圄的兰鹤诗,不会背水一战。
兰鹤诗一向恋栈,如果他真的趁着兰松野和南重阙不在京的时候惹出些事端,兰松野远在北狄鞭长莫及,到时候就麻烦了。
见兰松野还在思索,梅擎霜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日你回京的时候,兰鹤诗对你狠下杀手,毫不留情,依我看,如今你倒也不用顾念什么手足情谊。”
兰松野跟他之间才没什么所谓的“手足之情”可言,他犹豫是因为没想好怎么处置兰鹤诗:“可是怎么让他死,才能不让人起疑?”
南重阙有个法子,刚想开口,梅擎霜却先说话了:“你若是信得过我,此事便交由我去办。”
南重阙一怔:这睿王,这么……热心么?
兰松野咧开嘴一笑:“好啊,自然信得过你。”
南重阙又是一怔:这小子连问都不问,就这么信任这个梅擎霜?
“那个……你们……”南重阙不知该怎么问:“关系挺好啊……”
那自然是好啊,夜夜都纠缠在一起呢,兰松野不敢说实话,只能将他在晟京那点儿事告知一二:“噢,我在晟京的时候,帮睿王铲除了他三个兄长,还有他那个仇人母后,如今那四个人死的就剩一个了。”
“是,”梅擎霜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晚辈心中感激大皇子,来到贵宝地,自然也乐意尽全力相报。”
“是么……”见他二人面色坦荡,不像是有所欺瞒的样子,南重阙觉得可能是自己出了错觉,兰松野性子讨人喜欢,就算到异国为质也能交着朋友,实在再正常不过了。他压下心中那股子怪异感:“那睿王殿下打算如何安排此事?”
梅擎霜先在心中将自己的谋划大致想了一遍,觉得没什么纰漏,才缓缓道出:
“数日前我已经传信于父皇,请求父皇派兵支援北狄,算算时间,如今朝中应该已经在准备粮秣、并从边境挑选将士了,我会让他们行军到与贵国和北狄交界的边徼之处,到时候大军压境,谁也难猜我晟国军队是准备进攻昭国,还是讨伐北狄。
至于兰鹤诗么,就让挛鞮贞元动手去杀,只要他杀了兰鹤诗并掳走大皇子逃回北狄,昭帝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发兵薄伐,如此,兰鹤诗身死和兰松野离京一事,便顺理成章了。”
南重阙没听明白:“可挛鞮贞元为何要杀兰鹤诗?没理由啊?”
兰松野给南重阙倒了杯茶:“因为晟国要讨伐北狄啊。”
南重阙往日锐利的眼睛中满是疑惑,他还是没听懂。
兰松野遂解释给他听:“睿王方才不是说了么,让晟国的军队屯扎在三国的交界之处,既如此,那晟国便有一半的可能,是要征讨北狄,可现在北狄土崩鱼烂,皇室内部无暇应对,挛鞮贞元救国心切,便想着驱虎吞狼,杀了一个兰鹤诗,逼昭国出兵对付晟国。到时候两军在三国交界处交战,不管谁输谁赢,都先伤了元气,对北狄的威胁不就大大削弱了。”
当然,上面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晟国的军队不会进攻北狄,但有这么个由头,后面的一切就十分合理了。
“噢……”南重阙恍然大悟,可转念他又觉得此事有些冒险:“那挛鞮贞元会乖乖按照计划行事么?”
兰松野“哈”的一声笑了:“他可以不听啊,借兵一事也就没得商量了。”
“噢……”南重阙缓缓点头,他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流转,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俩人凑在一处,颇有那么几分狼狈为奸、一丘之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