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个好手,可这朝局中的明争暗斗,他却半点儿也不懂,如今听到当年旧事的隐情,竟丝毫不知道遮掩,头脑如此简单,若遇上什么事,除了像个匹夫一样发出几声徒劳无功的怒吼外,什么也做不了。
怪不得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封号也没有,旁的几个皇子早已封王,他却只能一直被唤作五皇子,实在是让人笑话。
但没有心机也是好事,自己正好可以借机利用。
梅枕霜向他身后的座位抬了抬下颌:“坐下,本王同你慢慢说。”
梅擎霜这才像怒气渐消一样,依言坐了回去。
梅枕霜道:“五弟,实不相瞒,为兄此次找到的证据至关重要,三司那边断案虽然公允,但为兄怕那些有心之人从中作梗,因此没打算将证据交给三司。”
梅擎霜一副神游在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的样子,喃喃道:“那皇兄想怎么做?”
梅枕霜不忍再打击他,只道:“快要到年节了,过两日宫中会举办一个宫宴,到时候我要五弟你以献画之名义,将父皇引入偏殿,后面的事,为兄自有安排,我要让梅境和永远不能翻身!”
梅擎霜听到这儿才像是思绪重新归拢一般,眼底渐渐清明起来,转向梅枕霜问道:“会……会牵连到我么?”
梅枕霜愣了愣,而后不可思议的笑了:“五弟,本王还以为,你为了庄妃娘娘的事,愿意奋不顾身呢,原来竟这般在乎自己的境况。”
而梅枕霜却苦笑了两声,神色落寞的说道:“我这些年来的处境,皇兄有所不知,不过是看上去逍遥自在罢了,父皇向来不重视我,我虽生在皇室,却与江湖上的孤蓬没什么区别,自母妃仙去后我便无卵翼相护,只能与书画为伴才能得以自保,若是……若是被卷入朝堂的纷争中去,怕是会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梅枕霜怒其不争:“身为皇家子弟,怎能这般贪生怕死,我本以为晟国皇室之内没有昭国质子那样的废物,如今看来,皇弟你与那兰松野竟是不相上下!”
正在梅擎霜卧房的兰松野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他转头看向四周,见窗户都闭得严严实实的,遂没当回事的揉了揉鼻子,又往被褥里头缩了缩。
梅擎霜闻言后一副犹豫不定的模样,梅枕霜见状嗤笑着起身,激将道:“罢了,五弟若是为难便算了,只是可惜了已故的庄妃娘娘沉冤未雪,她自己的亲儿子却只顾自己享乐,她若在天有灵,不知心里是何滋味。”说罢便要往外走去。
梅擎霜内心像是极为挣扎一般,梅枕霜故意将脚步放慢,果然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得梅擎霜喊道:“皇兄留步!”
梅枕霜回身看向他。
只见梅擎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答应皇兄,还望皇兄也不要忘了与我约定好的事。”
梅枕霜这才笑了,他走过去满意的拍了拍梅擎霜的肩膀,承诺道:“那是自然,五弟放心便是,那日我自会将一切都安排好,五弟不过是帮了为兄一个小忙,不会将你牵涉到其中的。”
梅擎霜迟缓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意。
梅枕霜称心如意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