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兰松野的后颈,温声道:“离得书远些,仔细累着眼睛。”
兰松野懒洋洋的“噢”了一声,便依照他的话坐直了,只是直起身子不久,又歪歪斜斜的倚靠在梅擎霜的肩上,将书举起来看。
梅擎霜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没长骨头么?”
兰松野在他肩头蹭了蹭脑袋,无赖似的:“这样舒坦,屋里无六耳,不会让外人瞧见的。”
梅擎霜反驳了他一句:“有旁人在的时候你也是这个德行,可不见你因此就收敛了。”
兰松野目光落在书上,闻言头也不转的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梅擎霜,嘟囔道:“不许嫌我。”
梅擎霜失笑,宠溺的道了声好,便由着他了。
梅擎霜下笔及快,一份谢表而已,不多时就写完了,他唤了江吟时来,吩咐其将谢表送入宫中,江吟时应了声是,接过谢表便离开了。
兰松野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上,心思却分出一半来同梅擎霜闲话:“我还以为晟帝此次还会姑息包庇常安锦呢。”
梅擎霜收起笔,语气淡淡的:“或许父皇确实这样想过,只是眼下朝中许多官员都盯着两王之案,他们私下的猜测和议论绝对不会少,且前两日我派人在京中散出了一些此案的风声,使得部分百姓也对梅枕霜和梅隐霜颇有微词,所以若想封塞悠悠众口,像往常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行不通的,更不能下旨严禁谈论此事,只能严惩涉案之人,才能给百官和黔首一个交代。”
兰松野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是①。”
梅擎霜抬起一只手拢在他的肩上,笑道:“你若不说这话,我都险些快忘了你也是治过经的昭国皇子了,别人都巴不得摆脱纨绔之名,你倒好,还扮纨绔扮成瘾了。”
兰松野道:“我若是不装纨绔,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这倒也是,他二人一个装成游手好闲的纨绔,一个扮做淡泊无争的君子,都是韬光养晦的手段,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