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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趁乱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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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盛宫。

纪贵妃知道儿子干的荒唐事后深感头疼,“桪儿到底是年轻气盛,这么一来岂不是谁都知道那日的事情不寻常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姒画也担忧得很,“娘娘,这也难怪殿下气不过,大喜之日出了那样的事,他可是咱们东齐最尊贵的皇子,怎么接受得了。”

纪贵妃也不知道该说这儿子什么好,“桪儿从小就是那么个怪脾气,自己的东西一旦被旁人用过就再也不肯要了,可他也不想想,那姜夙月又不是个物件,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吗?这还有个小贱种在一旁虎视眈眈呢,让他捡了便宜怎么办?”

越想越担心,纪贵妃不禁盘算起来。

姒画见纪贵妃神色有些怪,不由问道:“娘娘,那您打算……”

纪贵妃狠厉地眯起眼,“你去传令,召姜夙月入宫,再找两个有经验的人给她好好看看。若还是完璧,这婚事就继续,她名声虽坏了,倒也算个把柄,日后自是不敢在本宫面前逞威风。若是真的被……本宫就只能去劝桪儿了,姜丞相深得皇上信任,乔元帅兵权在握,这两份助力万不能丢掉,至于那姜夙月,就给她留个侧妃的位置吧,横竖一个没了清白的女子,谅他们姜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姒画有些犹豫,“娘娘,这不太好吧,万一姜丞相对咱们生出芥蒂怎么办,其实只要看看她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不在就可以了。”

纪贵妃冷哼,“你怎么跟那些民间的无知妇人一样,这落红都能造假,更何况是区区的守宫砂?那可是丞相府邸,找点蒙骗的办法易如反掌,本宫就是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才能得到最准确的结果。”

见姒画还不动身,纪贵妃又道:“是他女儿不清不楚地在外面待了一夜,可不是我们理亏,这也就是在东齐,蛮夷之地,礼数不全,若是在我们中周,人刚丢就该直接宣布暴毙保全家族名声,失踪一晚上还能嫁出去,该偷着乐了。”

姒画见贵妃如此坚持,也只能照办,到底是那姜大小姐有错在先,她们这么做应该也不算太过分,可她心里总有些不安,姜丞相并无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一真的爱女心切,恼羞成怒,岂不是白白招惹一个敌人?

丞相府里,姜夙月觉得心被人挖了一块。

本来遇到那种事就够难过的,昨日宸王府居然还把她的嫁妆退回来了,没错,是宸王府,不是皇上,也不是贵妃。

木桪,是不想娶她了吗?

正当姜夙月沉浸在未婚夫可能不要她的怀疑之中时,宫中突然传来旨意,贵妃召她进宫。

姜夙月立马打起精神,赶紧让红芙给她画了一个好看的妆,又选了件素雅的衣服,满面笑容地坐上贵妃派来的轿子,她可得趁此机会好好跟贵妃解释一下。

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这顶小轿被抬至永盛宫大门时并未停下,而是直接进去,而后落在一处角落暖阁前。纪贵妃没有露面,姜夙月被几个高大的宫女太监裹挟着进了暖阁。

而落叶宫那边。

“贵妃召了夙月进宫?”萧素玄一听到这消息就察觉出不对劲,“不好,苍狼,快去永盛宫,万一有什么不对,马上阻止。”

“是。”苍狼嗖地一下没影了。

“殿下?”长忠在一旁有点懵。

萧素玄放下手里的东西,“她那个人永远都不要往好处想,出了这种事她绝不可能是去安慰夙月的,定是又想了什么阴谋诡计,长忠,我们也去。”

“好。”长忠见主子往外走,连忙跟上。

不多时,萧素玄赶到永盛宫。

此刻整个永盛宫正一片慌乱,宫人们来来去去,尖叫声不绝于耳。

萧素玄四处望了望,在一棵树上发现了苍狼,见苍狼无声地点点头,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暖阁里不断传出尖叫声,萧素玄努力平复气息,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走了过去,“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宫人们都处在慌乱中,无人搭理他。

萧素玄走进暖阁,发现里面有一群人在躲着什么,一群人拿着扫把在找什么,而地上还躺着两个年纪大的宫女,而他的夙月,正抱臂缩在床上,满脸泪痕。

见此情景,萧素玄心里一阵揪得慌,不禁喊了一声:“月儿。”

姜夙月闻言抬起头看向门口,眼中突然亮起一团光,一脸委屈惊慌还带了点惊喜地向他跑来。

萧素玄见她这反应,心底隐隐有些开心,期待地伸开双臂想要去接住她。

可姜夙月却直接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萧素玄的双臂就那么僵住了,空落落的。

长忠在门外看得分明,殿下前脚刚进门,三皇子后脚就冲了进去。那原本正在哭的姜大小姐一看三皇子来跟看到救星一样,满面惊喜地下了床,然后越过自家殿下,朝着三皇子跑去,可惜三皇子在快要碰到她的时候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她扑空差点摔倒,还好红芙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这才堪堪稳住身子。

姜夙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避开了的萧木桪,“木……桪?”

萧木桪感觉自己手脚都不知道往放,想伸手拭去夙月妹妹脸上的泪水,可想到什么,这手始终伸不过去。

姜夙月看着他这犹犹豫豫的样子,满心悲哀,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萧素玄就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夙月的样子,也觉得悲哀至极,她对木桪的感情就这么深吗?

此时,一早便出去的纪贵妃终于回到永盛宫。

马上有宫女前来禀告:“娘娘,不知从哪窜出一条蛇来,速度极快还带毒,已经咬了两个姑姑,现在嘴唇发黑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被毒死了。”

纪贵妃没心思管这些小事,着急地问道:“事情办成了没有?”

宫女告罪道:“还没来得及。”

“废物!”纪贵妃没想到都闹出这么大阵仗了,居然还没得到一个结果,那到底是丞相之女,这事可不能干第二次。

走到暖阁那边,纪贵妃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看见大皇子,更觉生气,礼仪都顾不上了,伸着手指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萧素玄压下心中苦闷,淡漠地回答:“我经过永盛宫,见这里吵得厉害,便来看看。”说着一条蛇游到门口,吓得一群人又尖叫起来。

纪贵妃也有些害怕,这可是有毒的,“快来人,还不把这东西弄走。”

萧素玄看了看姜夙月,见她被红芙护在身后,神色呆滞,再看看木桪,他满连担忧地盯着她,便也没再多留,“今日看来不太方便,改日再来给贵妃请安,娘娘放心,素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纪贵妃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小贱种向宫外走去,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在几十人的全力围捕下,那条毒蛇终于被捉住了,萧木桪也跟贵妃大吵一架,护着姜夙月离开了。

看着儿子愤懑离去的身影,纪贵妃气得心口直疼,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萧木桪把姜夙月送到了相府门口。

走时满怀期待,归时只余悲哀麻木。

姜夙月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看着自己曾经满心依赖的人,道:“木桪,你老实告诉我,今天的事你知不知情?”

萧木桪赶紧解释:“夙月,我真的不知道母妃会那样做,我不想伤害你的。”

姜夙月也不知道信没信,神色未变,只问他:“那我们的大婚什么时候重新开始?”

“夙月,大婚……大婚可不可以推迟一些日子?”萧木桪却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推迟?”听到这个答案,姜夙月竟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意外。

萧木桪看着夙月妹妹,十分心痛,可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夙月,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我最想娶的妻子,这一点从没变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事情?”姜夙月今天经历太多的惊吓,此刻心里竟已生不出气,“你是指我被人掳走一夜未归的事吗?”

“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有点难以接受的。”萧木桪恳求道,“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姜夙月突然觉得眼前的未婚夫有些陌生了起来,“如果我说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萧木桪十分崩溃,“我都听说了,你的衣服被换过,那贼人还把你扔在大门口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这几天我只要一想到会有无数的人在背地里嘲笑我戴绿帽,心就像是掉进了油锅,煎熬得厉害。”

你煎熬,那我呢,姜夙月很想哭,可是哭不出来,最后只能问出一句,“你不信我?”

“夙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没有必要对我这样遮遮掩掩的。”萧素玄哪里能信,“我发誓,不论出了什么事,我的情意永远都不会变,但我能接受,不代表我不介意,你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好不好。”

姜夙月心凉得很,“你就这么介意?”

看到夙月妹妹脸上的凄凉,萧素玄也很痛苦,“我知道,我可以说些自己不在乎的假话来哄骗你,更是可以找些别的借口搪塞过去,可是夙月,我喜欢你,正因为我那么的喜欢你,我才不想骗你,我是很介意,但那只是我心里一道小小的坎,只要过一阵子,我一定可以迈过去的,你相信我,过段时间我一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过门。”

“你何不直接去娶别人?”姜夙月不知该作何表情,“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萧素玄见她说出这样丧气的话,心疼地抱住了眼前人,“夙月,不要说这种傻话,没有别人,永远都不会有别人,就算母妃给我找来再多的名门千金我都不会娶的,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妃。”

姜夙月靠在这个她从小就认定的丈夫的肩头,觉得自己半点温度都感受不到,她该相信这个人吗?

萧木桪没有进相府,独自坐着马车回去,而姜夙月,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院子,然后一直双目无神地抱臂缩在床头,一言不发。

同为小姐的贴身丫鬟,红芙并没有将今日的事瞒着橙冬,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橙冬听说了小姐今天的遭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抱怨道:“红芙姐姐,宫里也就罢了,她们人多势众,可刚刚在咱们府外,三皇子就一个人,他说那种话的时候你怎么不一拳揍过去呢。”

红芙正在熬着宁神茶,听橙冬这样说,有些无奈,“说得轻巧,那可是皇子,你揍一个我看看。”

橙冬其实也就是说说气话,她当然知道那样尊贵的人是动不得的,可是小姐……

“红芙姐姐,以前一直都是你跟着小姐进宫的,你告诉我,三皇子真的喜欢我们小姐吗?”

若是从前,红芙一定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喜欢,可是现在,她也有点不确定了,“应该是喜欢的吧。”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橙冬越想越气,“本来遇上那种事已经够糟心的了,他还要来给小姐的心上再插一刀。别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是真……真有什么,那也不是小姐的错,他一个大男人,这么点担当都没有吗?”

红芙皱眉扇着火,“有些男人确实很在意这种事吧,况且我听说中周向来对女子名节看得很重,三皇子是纪贵妃的儿子,耳濡目染,可能也受了些影响。”

“这里是东齐,又不是中周,什么名节,名节能比人重要吗?”橙冬特别替自家小姐不值,“更别说其实什么事都没有,我看根本就是那个三皇子自己好面子,宁肯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咱们小姐。”

红芙看着咕噜噜冒热气的汤药,脸都快皱成苦瓜样,小姐选择三皇子,真的对吗?

——

关于那天在永盛宫发生的事,姜夙月并没有告诉爹娘,萧木桪维护母妃也没有说出去,而萧素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同样半点口风都没露。

纪贵妃提着心过了好几天,本来都想好怎么跟皇上解释了,但一直没有风声透出来,便也放下心,能少一点麻烦也好,至于丞相府那边,隐忍不发,看来果真是心虚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宸王萧木桪突然请求推迟大婚,据说已经在御书房跪了好几个时辰。

爱子心切的纪贵妃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赶过去,好说歹说,终于说通了安和帝。

落叶宫。

“父皇居然亲自下令推迟木桪的大婚?”萧素玄对于长忠带来的消息十分震惊,“推迟到什么时候?”

长忠:“时间不定。”

萧素玄也不知是该气、该笑、还是该酸,“父皇倒真是情深啊,为她们母子这是要把姜乔两家的脸面都给扔到地上踩了。”

长忠也道:“可不是,连奴才这样的人都知道此事太不妥了,怎么说也是一国丞相,结亲不成这是想结仇吗。”

萧素玄冷哼,“他也就是仗着姜丞相的忠心了,年纪越大越糊涂。”

丞相府里。

姜丞相冷着脸送走了来传口谕的公公,气得想冲进宫去吵一架。

窦氏在一旁急得上火,“老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姜丞相握紧拳头,“我跟皇上相识几十年,我还不知道他的性子?推迟大婚,婚期还不定,他可想不出这种馊主意!能让他传这道口谕来,不是贵妃就是宸王,没想到啊,我竟看走了眼,这是把我闺女当什么了!”

“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窦氏猜测道,“莫不是为着月儿被掳走的事?”

“我看不止。”姜丞相觉得肯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想了想,高声道,“管家!”

附近的管家立马闻声跑了过来,“相爷。”

姜丞相吩咐道:“去把红芙叫来。”

“是。”

窦氏不明白他找红芙干什么,“老爷?”

姜丞相沉着脸,“月儿那边一定有事。”

红芙心惊胆战地被甚少打照面的管家领到前厅,被姜丞相一通威吓,只好将那天小姐被带到永盛宫验身和三皇子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都给交代了。

听完红芙的话,姜丞相脸色黑得跟要吃人一样,“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能就这么瞒下来?”

红芙伏地不敢抬头,“小姐也是怕老爷夫人担心……”

“不说就不用担心了?”姜丞相怒斥道。

红芙理亏,不敢应声,她也没想到三皇子还真能说动皇上,婚期居然不定,这是要小姐一直等下去吗?

姜丞相胸膛起伏,声音愤怒,“混账东西,你家小姐现在都已经变成街头的白菜了,被人挑来拣去还嫌不干净!”

红芙的身子抖了抖。

姜丞相看到她只觉得心烦,“以后再敢帮着月儿欺瞒我饶不了你,滚。”

“是。”红芙如蒙大赦,赶快退下。

红芙一走,窦氏强忍着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老爷……”

“欺人太甚!”姜丞相没想到这对母子居然如此做派,这是当他这个丞相不存在?

窦氏想到女儿遭此羞辱,心疼不已,“这可怎么办,我原以为那三皇子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人,什么过阵子就行了,万一他一直想不开,难不成要把月儿拖成老姑娘?”

“我说贵妃怎么敢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只怕是她见相府毫无动静,以为我们心虚,认定月儿嫁不出去只能攀着她儿子呢!还有那个宸王,平日里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倒是讲起气性来了,不去找凶徒报复,反倒把事情都压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头上,这个小兔崽子!”

“老爷,刑部还没消息吗?”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我们自己的人先找出线索!”姜丞相可从没把希望放在刑部那群老油条头上,想到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因为大婚之日的那个贼人,更是愤怒不已,“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出这种缺德事,别让我揪出来!”

窦氏愁得不行,“老爷,这三皇子只怕不是个良人,现在还没成亲就嫌弃成这个样子,以后真嫁过去,岂不是要受一辈子的气?”

姜丞相恼火道:“嫁什么嫁,等风头过去直接招赘,反正我们也没有儿子,招个上门女婿权当延续姜家香火了。”

“可是老爷,你和哥哥分掌东齐军政大权,这些年全凭皇上信任才能一直无事,咱们的女儿若是嫁给别人,只怕不是件易事。”

对于这事,姜丞相其实也心知肚明,所以这么些年,也从未阻拦过女儿进宫,就是希望她能跟三皇子培养出感情,日后能够过得幸福。“我何尝不知道,若是月儿不嫁入皇家,我们俩必须有一个得退下来。如今东齐对外全靠着内兄撑着,实在不行,只能我请辞了。”

窦氏觉得有点悬,“皇上能同意吗?”

姜丞相听得夫人这话,忽得又丧了气,“只怕不会同意,可他还有别的儿子吗?”

窦氏琢磨,“要不换大皇子?反正这些年月儿说起宫里的事也常提起他,应该颇有好感。而且大皇子不受宠,又无母家,反倒好拿捏,他若想登上龙椅坐稳帝位,就得一直对咱们月儿好。”

姜丞相摇头,“先不提皇上根本没有让他当太子的意思,不会让他平白得了一个强大的岳家。就他那身子骨,能撑多久?那副病弱的样子可不是能装得出来的,只怕月儿嫁过去早早便要守寡,若能有个孩子还好,若是没来得及,一个没有亲生骨肉还跟新帝有过婚约的太后,日子怎么过?”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月儿怎么办呀?”

“再等等看吧,我想想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

落叶宫。

萧素玄正招待着张重靖,“你怎么进宫了?”

张重靖喝着清淡的茶,“现在少学馆不用去,我又未正式成年,也不能入朝为官,整日闲在家里瞧我爹脸色太闷了,只好进宫来看看你。”

“怎么不找你的三殿下去?”

“吃醋了?”张重靖嬉皮笑脸地凑过去。

萧素玄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一边去。”

张重靖重新坐正身子,“我虽然陪你们两个人读书,但这伴读之位,我只认大皇子。”

萧素玄微微笑了笑。

张重靖又道:“再说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怎么了?”

“能怎么,那个臭小子,推迟大婚,亏他想得出来!”张重靖咕咚灌下一大口茶水,“那可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不是外人,怎么就能这么绝情。”

萧素玄摸着温热的茶杯,低着头道:“说不定他不是绝情,而是太深情放不下呢。”

“若是深情,那只能说明一点,他太缺心眼了,不适合当丈夫。”张重靖哼了一声,“听说贵妃还有意降妻为妾,真是气死我了。”

“又不是你的未婚妻,你气什么?”

“好歹也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你难道不为她心生不平?”张重靖喝完杯中茶水,又拿起壶再倒一杯,“你说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啊,好好的大喜之日,搞这么一出。”

萧素玄依旧没有抬头,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平静道:“姜丞相现在一定气得想打人。”

张重靖:“有得必有失,这权势富贵纵然是好,可也很烫手,若不是他们姜乔两家太过惹眼,这夙月也不至于非得嫁入皇家,现在搞成这样他一定为难得很。你说皇上倒也放心,军政两方大权还能都放在一处,也不怕出乱子。”

“你以为是父皇愿意的?还不是无人可用。”萧素玄对此倒是知道一些,“当年姜丞相成亲的时候,乔元帅还只是个小小的参将,后来屡战屡胜本事也逐渐练了出来,这些年对外御敌可都是他一个人在撑着,若非有他,我东齐的国土至少有一半得被临近的三国侵吞了。”

“那可以不让姜大人做丞相啊。”

“满朝大臣虽多,可父皇最信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姜大人,一个是老师,这丞相之位事关重大,给了别人他更不放心。”

提到老师,张重靖不免又有些伤感,嘴里也有些发苦,提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再倒杯茶,就听见一旁的人突然来了一句,“你说如果我现在登门求娶,相爷会不会答应。”

张重靖原本稳稳倒着茶的手忽然一哆嗦,水都溅到了外面,“什么?”

萧素玄抬头看着他,“你也说了,我们一起长大,我会喜欢她很奇怪吗?”

张重靖有些愣地放下茶壶,仔细想想他的话,回过神道:“倒也不算奇怪,你一直待在宫里,好像也没见过几个正常的大家闺秀。”

“你这是在嘲讽我见识少?”

“这不是在分析事实嘛。”张重靖可不敢说大皇子眼光差,又道,“只是如今这个时机可不太好,你现在去,未免有点趁人之危的嫌疑。”

萧素玄眼神有点奇怪,表情就更怪了,“若我就是想趁人之危呢。”

“殿下,不是我说丧气话,只怕姜丞相宁愿女儿将来做个贵妃,也不会让她当个闲散王妃的。”

“若我成了太子,她就不会是王妃了。”

“啊?你的意思是……”张重靖听出了些意味,“现在才说要争皇位,晚了点吧。”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老师拼上性命为我铺了路,我不去走,怎么对得起他。”

是啊,老师一直盼着大皇子当太子呢,张重靖沉默下来。

“重靖,你会帮我吗?”萧素玄突然问道。

张重靖打起精神,“你认真的啊,虽然我跟木桪交情也不错,不过我最好的朋友还是你,只要是公平竞争,我一定站你这边。”

“谢谢。”萧素玄郑重道,“重靖,千万不要背叛我。”

求你了。

张重靖见萧素玄满脸严肃,好笑地捣了他一拳,“说什么傻话,我张重靖君子一诺,千金难改,既认了你这个主公,这辈子绝不生二心。”

又聊一会儿,张重靖离开,长忠也回来了。

长忠带来了最新消息,“殿下,皇上今日终于去了吕才人那里。”

“好,凭她的手段想必能留住父皇几天。”萧素玄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个合适的时机,“我们也是时候去见见大名鼎鼎的丽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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