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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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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格教授给两人裹上毯子,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西莫呆滞地看着她的羽毛笔自己写了一封信,并被猫头鹰送走,可麦格教授必须立刻离开——金妮·韦斯莱被带进了密室。这一消息被写在了斯莱特林继承人第一次石化诺丽斯夫人的现场,而那里正是前往陈列室的必经之路。显然,玛西亚针对迪安的袭击和金妮被带走这两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麦格教授在办公室念念有词地施加保护咒语,随后下令两人就地等待,便离开去处理金妮的事。西莫的还沉浸在刚才的发生的一切中,脑袋嗡嗡作响。难以想象就在刚才他竟然使用了无杖魔法,就是准星有点差,不仅消耗了过多魔力,还把迪安和自己冻僵了。

身边传来了迪安啜泣的声音,西莫连忙转过头去关心他的朋友。只见迪安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任凭泪水打湿了毛毯。看见西莫凑近,迪安竟然躲开了。西莫忽然意识到他从没见过迪安这么崩溃,迪安一直都是淡定而自信的……但亲生父亲的问题是他的弱点,一旦这一点被利用,迪安没法冷静。

西莫急得扑了上去,“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说过任何人要是想伤害你,我会让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迪安摇了摇头,他张口欲言,但最后只说出,“金妮……玛西亚……我……”

“金妮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被玛西亚骗了!要是你当时按照她的要求转过去睁眼,你也会像金妮一样!”

迪安还在尝试推开西莫,“为什么……我没想到……拉雅……为什么她们会这么喜欢我,每件事都赞同我……”

“她是一百年前的圣徒!诡计多端着呢!”西莫喊道,他不顾迪安的阻拦,紧紧地搂住了他,“你别自责了!要不是那本书,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迪安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双手插进西莫的头发里,眼角还挂着泪水。他不再说话,而是吞咽着他的哭腔。

***

西莫猛然惊醒。什么,他竟然睡着了?完了!

远处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老妇人,吓得西莫一个激灵,想都没想就拔出了自己的魔杖,“拉雅·皮克托!你要是敢过来——”

“咻——”一声,西莫的魔杖脱手,他正要惊慌失措地去捡。麦格教授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要害怕斐尼甘先生,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金妮没事,斯莱特林的怪物也被消灭。”

西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却发现麦格教授的身边站着两人——他自己的妈妈菲亚·斐尼甘和一位不认识的女士。

“格洛丽亚!”身边地迪安猛地起身,两人的毯子都掉在了地上。

格洛丽亚·多布森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好,迪安,我很抱歉我食言了,昨天收到麦格教授的信后我必须告诉玛格丽特你的遭遇。很不幸地是麻瓜无法进入霍格沃茨,所以你妈妈委托我来。”

“金妮没事……?”迪安深吸了一口气,“格洛丽亚,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

“不,你不该受到惩罚。”麦格教授和菲亚异口同声地说。

格洛丽亚点点头,“你只是想要找到你的父亲。是她利用了你。”

“事实上,托马斯先生,”麦格教授解释道,“藏在密室里的怪物是‘蛇怪’,只要直视它的眼睛机会立刻毙命,你之前的受害者都是通过媒介看到的它,才免去了死亡的命运:诺丽斯夫人通过积水、克力维先生通过相机、芬列里先生通过幽灵、格兰杰和克利瓦特小姐通过镜子。玛西亚串通了继承人,企图让你在睁眼的瞬间被蛇怪杀死,幸好斐尼甘先生用魔法让她自食其果。”

迪安茫然无措地看着大人们。她们在干什么?明明拉雅就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啊!哪怕魔杖不在手中,他也不介意冲拉雅也来一次无杖魔法,“那她在这里做什么?她的女儿想要杀了迪安!”

视线集中到了拉雅那里。她的脸上带着让西莫抓狂的淡定。

“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斐尼甘先生。”拉雅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忧伤,她提起一个方框,揭开上面的幕布,西莫瞪大眼睛看着仍然凝固着的玛西亚。

“这是我的女儿,不,她不是,这是我在她16岁时偷偷为她绘制的画像,我想让她年轻可爱的样子被永远记录下来……一直以来我以为这个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她年仅十八岁就在决斗中被杀……也有人说她是被格林德沃密谋处死的。我去监狱里逼问过文达·罗奇尔,她只是冲我疯狂地大笑……”

拉雅摇摇头,“她加入格林德沃是将近八十年前的事了。我送她去了巴黎一个夏天,回来的时候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忧郁安静的女孩变成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女巫。我以为那是好事……在一切发生之前,我尚且不知道格林德沃后来会变成怎样。我必须承认,我和女儿都被他的理念深深吸引。我是麻瓜的贵族,巫师的望族,我以为格林德沃能带领巫师回到我们辉煌的年代……我画作里的那个年代,那个巫师被推崇为神和王的年代……”

“直到玛西亚的死。”

“但那又怎么样。”格洛丽亚猛然打断她,而且看她的口气,这不是今天她第一次责骂拉雅,“即使这副肖像并不是出自你本人意志伤害迪安,你也违规在女儿尚在世时就绘制了肖像,并且设计了漏洞让这副肖像可以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入霍格沃茨!它利用了迪安的身为黑人和麻瓜出身的焦虑,编造了谎言想要杀害他!你知道这对这样的一个孩子来说……你——”

“那不是谎言。”

“你什么意思?!”格洛丽亚质问道。

“因为……因为就如玛西亚所言,她的父亲的确是个印度巫师……他在巫师和印度人两者间选择了后者,帮助印度人反抗……反抗我们……”她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

菲亚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在‘大英帝国’的殖民中从来都有巫师的身影。其实在西欧之外,不少社群的巫师不仅不被迫害,还受到麻瓜尊敬。比起麻瓜,他们更憎恶外来势力。”

“那你们为什么要结婚?”迪安表情僵硬。

“我们……”拉雅却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结了婚,离了婚,他走了,再听说他的消息时已经去世了,但针对玛西亚的霸凌从来没有停过,所以她恨他,恨他和我们都不一样,甚至愿意与我们为敌。她认为人类不容种族、麻瓜和巫师间不该通婚……应该建立严格的等级制度,把我们隔开,有一种人应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房间里又是寂静。

“她死了!她错了!时间和历史证明她完完全全地错了!”拉雅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也证明我错了!解决霸凌和歧视靠的不是隔离和等级,靠的是同情和爱!所以我加入了邓布利多。我忏悔,但她永远失去了赎罪的可能!”

拉雅低着头。她不再像西莫在对角巷里见到的那位骄傲的老太太。过了许久,她终于低声道:“我早该发现了……我收上一个徒弟时玛西亚就十分嫉妒,认为他替代了她,只因为他是纯血玛西亚才没有动手……

一阵沉默。

“我没有资格教你。”拉雅仍然没有抬头,“我做了一百年肖像师,职业素养还是没能战胜母亲的本能……”

“你母亲的本能,差点害死别的母亲的孩子。”菲亚也加入声讨拉雅的行列。

“她会怎么样?”西莫抬头看向麦格教授,但不等她回答,拉雅就伸出袍子下的腿,在她的苍老细瘦的脚踝上,有两个泛着银光的金属脚镣。

“迪安?”格洛丽亚走到他身边,关切地抬头问道:“你还好吗?如果你受不了我们就离开吧。麦格教授要监督皮克托彻底销毁这副画像。”

西莫识相地来到了自己妈妈身边。四人打开了门正打算离开,走廊里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

“格洛丽亚!好久不见!”吉德罗·洛哈特浮夸地说,“邓布利多说你是我的姐姐!天哪,我还记得什么?原来我是个教授,是个冒险家,是个著名的作者,还有个姐姐?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西莫瞪大了眼睛,一字一顿地叫道:“你,是,这个家伙的……姐姐?”

格洛丽亚根本没有理会西莫,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洛哈特:“忘了吗,吉德罗?忘了也好。比起那个势利又虚伪的大明星洛哈特,我更喜欢小时候愚蠢又无知的你。忘了妈妈怎么区别对待我们的?没事,她已经死了。”

洛哈特仍然一脸单纯地看着格洛丽亚,后者命令道:“现在去刚才的休息室坐好,我会带你去看医生。”

洛哈特竟然紧张起来,不停地搓手,“姐姐大人……会打针吗?”

西莫灵机一动,掏出口袋里圣帕特里克节剩下的糖果,憋着笑递给洛哈特:“这是给勇敢的孩子!”

“我是勇敢的孩子!太好了!”洛哈特一蹦一跳地朝走廊的另一边跑去了。

西莫和迪安则跟着各自的监护人朝礼堂的方向去了。霍格沃茨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学同们嘈杂的谈话声越来越近,饭菜的飘香也一股脑地灌进西莫的喉咙。魔法穹顶上,太阳刚刚升起,即使还在室内,西莫也能感受到那温度。

又一个夏天来了。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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