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萧明阳在大厅等的没事做，找了个地方刷物理。
左手写字慢，写完一套，一抬眼，已经晚上了。
他又刷了会儿数学，刚写完填选，李向泽出来了。
萧明阳收好书包，和李向泽一起离开派出所。
李向泽把警察总结的结果给萧明阳复述了一遍。
和他们预料的一样。
在水管上动手脚的就是那几个混混，他们没有提沈女士，只说想报复一下李向泽。
“也算了了件事，”萧明阳伸了个懒腰，自然的楼住老婆，“怎么说，房东那边什么时候解决？”
“我刚刚给他发过消息了，明天走之前把钥匙放屋里就行，”李向泽不太习惯和别人那么亲密，“把手拿下去。”
“我不！”萧明阳一勾手，把老婆扯到怀里，“朋友之间这样很正常，我和bt徐大爷他们就经常搂搂抱抱，你又不是没见过，你不能搞特殊！”
李向泽挑眉：“哦，那你是不是还经常亲他们？”
萧明阳：“！！！”
萧明阳：“我没有！！！”
萧明阳从脸红到耳朵根。
亲老婆他愿意，老婆长得帅脾气好，随时香香的。
亲那帮汗臭老爷们儿，还是算了吧。
李向泽点点头：“那就是你先搞特殊的。”
萧明阳破罐子破摔，搂着他晃啊晃：“我不管，我就是要搞特殊！谁让我喜欢你嘛！”
路灯昏黄，萧明阳在柔光里，眼睛明亮。
李向泽恍了神，耳尖泛上了一丝粉红色。
萧明阳发现了，明明路上没有其他人，他还是小声询问：“李向泽，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了？”
喜欢？
李向泽愣住了。
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
往前数19年，他喜欢他的母亲，喜欢那个帮助他的大伯和婶婶，喜欢帮他申请补助和奖学金并鼓励他努力读书的初中班主任。
那么多的喜欢，唯独没有和同龄人之间的喜欢，友谊也好爱意也罢。
“李向泽？”萧明阳道。
李向泽回答的认真：“我不知道。”
“没关系，”萧明阳说，“你什么时候知道了，记得告诉我。”
李向泽看着他。
他眼睛里的路灯灯光，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落到李向泽心底的那片汪洋，平静的海面上，泛起波澜。
“好。”
*
派出所离李向泽家有段距离，他们坐在公交站台等车。
这个站人不多，萧明阳侧头光明正大的看老婆。
以后他们要是搬到老爸的公寓，可就要天天一起坐公交上下学了。
他的脸上有些烫，风迎面吹过来，给他降了降温。
李向泽拿着龟速手机看v信，突然转过来看着他：“刚刚在刷哪科？”
“物理和数学，”萧明阳眨巴眨巴眼，笑着问，“怎么了？”
“下回有空背英语吧。”李向泽说。
萧明阳听到英语就头大。
他手受伤，至今为止老婆给他上课都是在盯着他背单词，要不然就是解句子，然后仿写造句。
解句子、仿写什么的还好，就这个单词，老婆让他从初中开始背，每天两个单元。
前几天还好，他还能超额完成任务，到八年级他就开始痛苦了，每天学校里老师也会给任务，他双重痛苦。
老婆给的任务，哭着也要完成。
老师的任务？打小抄吧。
不过打小抄被老婆发现了一次之后，他也不敢了，只有当老赖。
“我跟英语课代表要了统计的单子，数了一下，你有12次没过，今天没什么作业，我带了小甘，每天至少过6天的。”
说完，他把包里的小甘扔给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先把昨天的背了吧。”
萧明阳叹气：“长太息以掩涕兮！”
李向泽：“别哀了快背。”
萧明阳：“嘤，你变了，你以前都不管我这个的。”
李向泽：“我才知道这个单子会发家长群。”
萧明阳打开手机看，刚刚刷题的时候英语课代表在群里通知下周五会把单子拍照发家长群，还把班里没过次数最多的几个@了出来，让他们抓紧时间，其中就有萧明阳。
所以老婆这是怕他爸妈知道他在给自己补英语，但学校里的听写还是过不了找别人？
“我爸妈其实不管我成绩的，只要在学校里不惹事，每天开开心心的，成绩怎么样无所谓。”萧明阳说。
李向泽：“我英语在你们学校年级第二。”
萧明阳：“……”
可恶！激将法！
萧明阳：“背，必须背！”
*
回去的有点晚，萧明阳下楼溜了会儿草率，上去刚好吃饭。
李向泽下了两碗面，两人面对面坐着吃，草率在一边兴奋的跑来跑去，想讨点吃的。
“每天放学就搬？”萧明阳问。
李向泽嚼着面：“嗯。”
“那要叫bt他们吗？”
李向泽把面咽下去：“不用，没多少东西。”
“那我把那边的密码先发你，到那边再录指纹？”萧明阳喝了口汤。
李向泽大口吃面，腮帮子鼓的跟仓鼠似的：“嗯。”
他再次把面吞下去：“你快点吃，还要背英语。”
萧明阳想到英语就叹气。
也不知道萧大阳是怎么能去国外留学的。
他吃的磨磨蹭蹭，李向泽吃完喂完草率了他才吃完。
“去吧，背英语。”李向泽说。
萧明阳：“我还没洗碗。”
李向泽挑眉：“你怎么洗？我去洗。十个单词，我洗完抽查。”
萧明阳：“啊！”
李向泽：“去背英语。”
李向泽的课桌足以坐下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
萧明阳虽然很不喜欢英语，但李向泽给他补课的时候他还是很认真的在听。
一方面这是他老婆，不能不专心，另一方面，李向泽讲的真的很好。
他是很纯正的理科思维，李向泽也是，不管是语法还是单词，他都有自己的理解方式。
萧明阳跟着他的思路久了，渐渐发现英语其实也是有逻辑的。
萧明阳背单词的空余时间，李向泽会在他旁边刷题，时间差不多，他就会开始抽背。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12点了。
李向泽进去洗澡，萧明阳继续背明天要听写的内容。
他担心老婆出事，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背。
草率不管不顾蹦他怀里趴着。
浴室里响起了水声，但迟迟没有老婆的碎碎念。
萧明阳有点担心：“李向泽？！”
李向泽：“怎么了？”
萧明阳松了口气：“没什么，就是今天没听到你在浴室里讲话，怕你有事。”
浴室里沉默了一下：“以后都不会讲了。”
“讲嘛，我想听。”萧明阳说。
李向泽：“不讲！快背英语！”
“好吧。”萧明阳边撸狗边背英语。
背完了，李向泽还没出来，他打开手机，给草率拍了张照，发给萧老狗。
【宇宙第一大帅逼】当当当！我和老婆的儿子，草率！
【萧老狗】这名字是挺草率。
他也发来一张图片。
萧明阳一眼就能看出照片里的主人公，是十年后的老婆！
他们应该是在外面吃饭，蜡烛、红酒、西餐，氛围感拉满。
29岁的李向泽穿着西装，手里拿着刀叉，唇瓣微红，眼睛看着镜头，眉头轻挑，29岁李向泽的气质比现在的李向泽更成熟、更生人勿近、更有压迫感，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
【萧老狗】今天结婚纪念日。
【宇宙第一大帅逼】你就秀吧！等老婆出差那天我也给你秀。
【萧老狗】随便秀，反正老婆会来之后会有一天假期让我折腾。
【宇宙第一大帅逼】你也只能秀恩爱了，你个恋爱脑。
【萧老狗】不，我还能秀业绩，不过秀了你也感受不到我有多牛逼。
【宇宙第一大帅逼】你等着，我这次月考英语亮你一脸！
【萧老狗】五十多分？确实能亮我一脸。
【宇宙第一大帅逼】……
【宇宙第一大帅逼】你是对老婆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萧老狗】我自己。
萧明阳气笑了。
【宇宙第一大帅逼】看来你不太了解你自己。
【萧老狗】我可太了解我自己了。
【萧老狗】不聊了，明天还要上班。
【宇宙第一大帅逼】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哄老婆睡觉呢！
【萧老狗】读英语原版的经典名著。
【宇宙第一大帅逼】……
【宇宙第一大帅逼】存心为难我？
【萧老狗】没有啊，我之前就那么哄老婆的。
【宇宙第一大帅逼】……
【宇宙第一大帅逼】你快睡吧。
萧明阳放下手机，满脑子都是萧老狗对自己发出的一本都考不上的言论。
他捧起小甘，埋头苦记。
厕所门打开，水汽扑面而来。
萧明阳一抬头，就看到老婆裹挟着水汽出来，脸上的皮肤微微翻红，唇更是水润，发尖一滴水滴下，沿着他的脖颈，滑到衣领里。
那水润的唇，和刚刚萧老狗发给他的那张图片里的唇重合。
萧明阳吞咽了下，站了起来，走到李向泽面前。
心跳根本控制不住，他盯着李向泽的唇，缓缓向前凑了凑。
李向泽没躲，挑眉：“萧明阳，你干嘛？”
萧明阳停住，侧过去，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晚，晚安吻。”
亲完他又害羞，窜浴室里了，留下李向泽站在原地。
李向泽摸了摸刚刚他吻过的地方，心跳很乱，思绪也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