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商一手推开他。
不让他靠近,想着他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些。
“别太过分。”
“好吧,走,再带你去个地方。”褚九祠握起她的手将她再次带回院子。
在院子的角落,地上有个不起眼的洞,洞被杂草盖住很难被人发现。褚九祠把杂草拨开,露出完整的洞口,暮商察看着洞再瞧了眼褚九祠。
这洞不会和她想的一样吧。
她道:“这是通向宫外的暗道?”
褚九祠点头:“真聪明,怎么样,想出去吗?”
暮商开始对皇后有些许佩服,堂堂一国之母竟然在宫中挖密道,这可是重罪。看来他们这皇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蠢一点,这么大的事到现在都还没发现。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不会有人知晓,皇后宫中早就下了禁令,除了我谁也不许进来,至于父皇更是不会来的,他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妃子宫中消遣。”
难怪这皇后宫中灰尘漫天,原是下了禁令。
她也不是贪玩之人,出不出宫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今日就不必了,过些时日再说吧。”
见人不想出宫,褚九祠又重新把洞口堵住恢复如初。
“那等哪日你想出去了,我再带你出去。”
暮商沉默片刻,只怕她下次出去是不会再回来了,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微微点头。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他们还有彼此的爱。
转眼间就来到十日后,也就是褚九祠的生辰宴。
这几日暮商察觉到自己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每当多走几步都感觉到无比疲累。褚九祠却只是告诉她,体内的毒素太多才会觉得如此,可是前几日他明明把他下的毒也解掉。
至今也没见好转。
九华宫张灯结彩比她嫁进来还要张扬,皇宫里里外外打扫的整洁如新。褚九祠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袍,束着一半以上的头发高高遂在脑后,身形高大,容颜如画,是说不出的华贵。
他照往常一样端着碗汤药交给暮商。
暮商撇开头,这药光是闻闻都难受,更别说喝下去了,就算是喝了没见好转,反而只会作呕。
“今日你就在九华宫,不必出去,我会让洗砚守着门不让外人打扰你,你好好休息。”他也没逼着她把药喝下去,放在一旁让宫女端下去。
暮商倒是有些担心,褚九祠刚回宫就这样大张旗鼓的举办宴会,会不会引得那些大臣议论。
那些世家子女说什么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久居朝堂的大臣们可就不一定,毕竟还有褚立言在,他想要搞事可是不会挑日子。
她还是应下褚九祠的话就在九华宫好好待着,不出去给他添麻烦。
褚九祠来到皇帝这里,对着皇后的画像上了几炷香磕了个头。
皇帝:“你母后生前的遗愿你可还记得。”
他依然提醒着褚九祠让他接替储君的位置,反正人也已经回宫,之前说的话都不作数,他现在只想尽快把储君之位交到褚九祠手上。
“记得,我可以答应,不过我得要一样东西。”
皇帝倒是意外至极,往常他说这话时褚九祠都是对他不理不睬,现如今怎么倒是松口了。
开心道:“想要什么,只要朕有的,朕一定会给你。”
褚九祠只淡淡说出四个字:“龙骨凤髓。”
皇帝正当高兴的脸上立马卸下笑容,话锋锐利起来:“你要拿世上最后一颗龙骨凤髓去救她?。”皇帝甩袖转身背对着褚九祠,“你想都不要想。”
那可是人人都求之不得的宝物,世上本只有三颗,如今皇帝手上是最后一颗,不论换做谁他都不会交出去,更何况还是他一直要想让褚九祠休弃的暮商。
想让他拿出来那更是天方夜谭。
褚九祠未感到任何意外,他大抵也能猜到皇帝是不愿意的,于是故作轻松:“那这事您还是找老二老三吧,我带她离开北国。”
他总是能抓住皇帝的弱点,见皇帝情绪明显缓和下来又道,“反正呢她死我也死,您看着办吧。”
皇帝咆哮:“你敢忤逆朕。”
褚九祠揶揄一笑:“父皇您说的太严重了,忤逆是多大的罪啊,我怎么敢,不过您也可以试试我究竟敢不敢。”
他收回笑,静静的看着皇帝。
皇帝能够明了他的意思,不用试他也知道他一定敢,也不知这明月国的小公主究竟是给他下了什么药。
他只能换个其他办法。
“先封储君再给药。”
结果褚九祠根本就不上他的套:“先给药。”
褚九祠怎会不知皇帝在想什么,不过就是想等他答应坐上储君的位子再反悔不给药。
无他,因为褚九祠也是这样想的,把药拿到再反悔。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就是想骗药。”皇帝点出他的所想。
只见男子微微颔首带笑:“您不也是如此吗,彼此彼此。”
此刻,父子俩的默契达成一致,可这默契对对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有什么好的,今日进宫的贵女数不胜数,她们你都可以挑选。”
“就她。”
区区二字就认定了暮商,不是她不行。
皇帝更气想着今日是个喜日,就不与他计较:“既如此,容朕考虑考虑。”
见皇帝考虑此事,褚九祠心中的那把算盘算是已经打对,看来这药皇帝定是会给他的。
就在他窃喜之际文忠公公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陛下,大臣们外面吵起来了。”
“吵什么。”
文忠公公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褚九祠,怯声道:“说大殿下与凌王是一波的,还说……”
后面的话实在难听,文忠公公没再继续说下去。
褚九祠接住他的话:“还说我迟早会和凌王皇叔造反,对吗?”
文忠公公点头。
褚九祠像个没事人似得轻轻扫了眼皇帝。
皇帝有些蹙眉,他之前不是把事情都给了百官一个说法吗,怎么越传越夸张。
莫不是这其中有人在推动。
皇帝:“走,去看看。”
还未走进就听到吵嚷的声响,就如菜市一般。
李尚书:“杜尚书这话说的倒像是你去松州见过凌王一般,怎么大皇子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站在他这边。”
杜连云嗤笑一声随后又哈哈大笑,单手插着腰,另外的手也没闲着,他随意的把那人桌上的酒顺走。
“李尚书啊,好歹你也在礼部混了个尚书来当,怎么你说话这么难听。”
听闻此般话后,李尚书自是不乐意,什么叫‘混’了尚书。他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怎么,我说错了吗。”
杜连云笑的更甚,连连摇头对着看热闹的大臣道:“诸位,想必皇上那日也已将凌王不能死的前因后果讲清。我倒是不知道诸位是怎么编出这么离奇的故事,还大皇子和凌王一起造反。”他咕噜的喝了一口酒又对李尚书道。
“怎么,凌王是半夜给你托梦说他要造反吗。”
此话一出,大臣们传出阵阵细笑,都觉得杜连云的话像是在讽刺李尚书。
果然李尚书被他的激怒,两人你来我往的谁也不服输,还有些人也附和在其中。
褚九祠和皇帝站在屏风后,两人静静的听着:“杜尚书这嘴果然还是与以前一样,够毒辣。”
皇帝沾沾自喜:“要不然朕怎么能让当兵部尚书呢。”
“宰相到。”
争辩的几人这才停歇下来,纷纷对着宰相行礼,宰相微眯着眼瞧着面前的情形,消息传的很快,他刚踏进皇宫没多久就传入他耳中。
宰相可不想再管这些空穴来风之说,他微微抬手示意。
“你们继续吵,或者你们再等到皇上来的时候再吵。”
“宰相说笑了,我们只是在交谈。”李尚书将头低下闭嘴。
杜连云冷哼一声:“谁在和你交谈,明明是你在胡言乱语。”他最是见不惯这种人前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人,变脸就跟唱戏一般,变得比谁都快。
宰相忽的提起兴趣:“哦?杜尚书不妨说说你们是在作甚。”
杜连云把酒放在自己桌上,双手揣在袖中,反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某些人啊,非要说凌王撺掇大皇子要造反,还说我也是其中同伙。”
“外面可都是这样说的。”李尚书指着外面。
“哦,那李尚书是在何时何地何人那里听说的,这你总得要说出来吧,污蔑皇室子弟可是重罪,你好大的胆子。”宰相浑厚的声音响彻大殿,使得鸦雀无声。
被宰相这么一吼,李尚书更是瑟瑟发抖一言不语。
紧接着宰相又道:“在朝为官,不为百姓操心,反倒去听信那些小人之言,还将江湖流言传入宫中污了皇上耳朵,这就是李尚书为官的本分吗!”
宰相巴不得上手给他两巴掌。
皇帝迈着稳重的步伐重屏风后走出来,大声叫好。
“宰相说的在理,传朕令,李衡听信谣言污蔑皇室子弟,此乃大不敬,念在今日有喜不宜见血,那便就褪去他的官服,流放。”
圣令以下,李衡百口莫辩,他像没了骨头似得被人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