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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事情往一种怪诞并且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宣从南站在警察局里和几个警察面对面的时候,满脸冷漠。
“警官,我只是喝了点酒路过那里,真的什么也没干。况且他是个男的啊,不是个女人,我怎么可能去骚扰他,我又不是玩男人的变.态,他长得再好看再像个女的也不行啊。”在小区楼下喝得醉醺醺朝宣从南吹口哨的男人脸颊酡红,对着警察诉说苦楚时眼神里没有一点醉酒的不清醒了,他扭曲地捂住胸口,然后突然伸手一指,说道,“反倒是他先打人!差点儿把我打死了。李警官你们得把他抓起来,让他坐牢!他打人啊!”
宣从南说道:“撒谎,不是他先动的手。”
顾拾站宣从南旁边说:“有监控。”
醉酒男人一噎,瞪着眼睛结巴道:“那里的监控,前面,几天、几天就坏了。”
大晚上的,李警官端着大瓷缸呷口茶:“昨天修好了。”
他眼神忽地凌厉,朝醉酒男一点头,道:“你怎么不继续说了啊?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拒不认罪?而且还在说不是男的是女的你就可以犯罪了是吧?!”
醉酒汉结巴道:“不不、不是......绝不是......”
李警官认真地看了一眼宣从南,觉得眼熟,然后对醉酒男人凶狠道:“没记错的话,你半年前就因为骚扰这个男孩儿在这里反省了半个月,这个久过去还死性不改?”
醉酒汉说道:“没、没看清是他,这不是喝多了......”
“不是他的话你又想怎么样啊?”李警官疾言厉色道,“给我蹲下!抱头!!”
在花坛边刚听顾拾说“你带我回家吧”,宣从南觉得这人是真有病,还没作出过多反应胳膊就被一条灰色的脏手抓住。
酒臭味顺风飘过来,他鼻子狠狠一皱,差点吐。
醉酒男人的淫.笑在他身后响起:“嘿嘿,嘿嘿......小宣啊,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我——啊!!!!”
所有话全变成一道痛苦的尖叫,宣从南扬手要挣动,醉酒男就已经飞了出去。
他愕然地回身看。
醉酒汉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哀嚎,原地打了两个滚,地上吐了许多酒,更臭了。
他竟然被顾拾一脚踹哕了。
宣从南后退两步难掩厌恶神色。几十秒后,醉酒汉缓过来一点劲儿,嘴里骂着极脏的话,爬起来就叫喊着要报仇。
书包当即飞起来狠狠地砸到他脸上。
宣从南道:“恶心。”
警察来之前,顾拾又冷静地踹了两脚。
醉酒汉被打得不能动了。
宣从南说:“你报的警你还补刀,不怕说你故意伤害?”
顾拾道:“不怕。”
进入警察局顾拾按要求摘了口罩,录口供。宣从南看了他一会儿,暗惊真是一张完美的建模脸,五官三庭顶级配置,好适合做人脸模特画画。
录口供时他发现这里的三个警官看见顾拾的脸后,眼神里都或多或少地表示出了震惊,然后就一直确认什么似的死盯着他。
宣从南觉得肯定是这张脸长得太绝了。
警察们见过大世面,临危不乱。虽然他们一直在看顾拾,但口供好好录完了,期间没发生任何意外。只是他们问了几个简单的额外问题。
“是真的顾拾?”
“嗯。”
“你怎么,牵扯到这样的事情里了。”
“意外。”
“来这里工作?”
“嗯。”
“没带经纪人和助理啊?”
“带了。”
全部问完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事情得到了快速解决。醉酒男留在警察局,宣从南和顾拾可以离开,走时李警官贴心地说了句:“把你口罩戴好吧,别造成交通拥堵。”
宣从南先行一步,没打算和顾拾作告别。
九点半了,这么一折腾,肚子里原先的饿意全没了。
他在想这顿晚饭还吃不吃。
借着路上的灯光打开背包检查里面的东西,速写本的左下角因为打人折了一下,宣从南心疼地抚了抚,试图把它展平。
“为什么跟着我?”几分钟后,他发现有一道影子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距离适中,和他走的路线完全相同。
宣从南回头蹙眉道:“刚才你帮了我,谢谢你。但是现在请你不要跟着我。”
顾拾垂眸,低声说道:“不能跟你一起回家吗?”
宣从南:“我不认识你。”
顾拾:“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宣从南只是把话重复,“但我不认识你。”
顾拾说:“我没恶意。”
他思索了一下,说了自见到宣从南后的第一句长话:“如果你担心,可以带我去警察局里备案,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情我都逃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刚刚他们才统一过战线,宣从南真想攻击他。晚十点是城市的狂欢起始,路上行人很多。之前他们来来去去,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没什么可以在意的。可不知什么时候,宣从南发现了一点点异样。
好几双眼睛都在朝这边看过来。
从小到大宣从南接受过不少人的目光洗礼,特别是因为现在已经自然风干的长发,特殊使他另类。也有像宣业请进家里的张总,被关在警局里的醉酒男,宣从南见过很多不怀好意,但都和眼下这些陌生人的眼神不一样。
他们在好奇,确认,没有恶念,和警局里的警察差不多。
宣从南无语道:“你回自己的家啊。”
顾拾没说话,隔着一米的距离看着他。
宣从南:“你没有家吗?”
看过来的眼睛越来越多,有好几个人已经驻足,甚至想要靠近,虽然完全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宣从南的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如果顾拾真的没有家......
恻隐之心向来是个麻烦的东西,宣从南速道:“跟我走。”
要不是他们刚一块儿从警局出来,患过难,三个警察也见过他们两个,宣从南断然不会把陌生人往家里带。
宣从南的家很干净,一眼望去是大片的蓝色,好像生活在雨后的水蓝色天空底下,这是顾拾的第一印象。
他没有过多的观察,进来以后规矩地坐在炸皮的沙发上,眼神没有多扫出去一眼。
摘掉口罩,他以漠然却完美的五官面容对着宣从南,想消除他过多的警惕。
“你肯定发现了,刚才很多人在看你。”宣从南把背包放在沙发一角,挤压顾拾的空间,让他能坐的地方更小。
他没有选择待客之道倒水给顾拾喝,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你好奇,你是什么名人吗?不过我并不关心。你只能在我这里待到明天凌晨四点,到时候所有人还在睡觉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到时候你直接离开。”
顾拾说:“你不看电视。”
突如其来的一句,宣从南皱眉说道:“我没有时间看电视刷手机。”
可以称为家徒四壁的墙壁挂着几幅油画,忧郁的蓝色调,顾拾快速看了几眼,说:“你的时间在画画。”
难得碰到一个不画画却好像能懂的人,宣从南态度软化了一些,说:“对。”
他确认地问道:“你也是美术生?会画画?”
“不是,”顾拾摇头,“我不会。”
宣从南:“哦。”
水壶里没有多少水了,是温的,宣从南用杯子倒了一杯水推给顾拾,说:“凌晨四点,离开我家。”
顾拾捧住杯子道:“我能不能住在这里?”
有手有脚,这模样跟当面讨乞似的,宣从南拧起眉头,张口就要说不能。
顾拾又开了口道:“我付房租,一个月一万,不够的话你可以直接加。”
宣从南的“不能”瞬时噎死在咽喉下的肚子里,惊讶地看着顾拾。
“我先住一个月,行吗?”
这个小区很破,破到房租每个月只需要 450 块钱。
很少有女孩子住在这里,因为治安不够好。这里有很多赌博酗酒的人,总是在楼下晃荡,不安全。
要不是便宜,宣从南也不会住这儿。可为了住在这样一个地方,顾拾张口要付宣从南一万。
这么有钱,不仅要住进蜗牛般的房子,还要跟他合住?
骗人的吧。
顾拾掏出手机,说道:“现在转账。”
宣从南微惊道:“......啊?”
“我挣的钱在法律范围内是绝对允许的,每年按时交税,干净钱。”顾拾打开微信的扫一扫朝宣从南伸手过来,生怕人拒绝似的补充说道,“加个微信,我转账。房租一个月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