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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俗世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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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歌壶是个好地方。

好就好在可以躺平。

但俗话说得好,“家里孩子不吱声,准在憋大活”。

派蒙在房间里飞过来飞过去,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那软趴趴的一滩生物上面:

“你真的不去吗?那可是你自己邀请的唉,你不去真的好吗?”

“知道了,知道了,”少女打着呵欠戴着耳机趴在桌子上,脸上却没有半点慌乱的样子,“你放心,我肯定会去的……”

太难了,真的是太难了。

要想把整个剧本组都算计进去,还不如把她炖了给这几位大爷助兴。

【多人游戏申请(1)】

“唉?”望着眼前突然跳出来的谜之申请,越鸣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盘算全部清空了。

这个人的头像居然还是荧,简直像是到了十五级就迫不及待进入别人世界的萌新。

不过……

为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还能有多人游戏模式?

【“荧”】

【申请进入世界】

【10秒内无操作将自动拒绝】

不行!不能错过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人空哥可是等了500年啊!原神出剧情出到坎瑞亚不知道猴年马月,回家的期望近在咫尺,就算是坑她也踩了!

方才还懒洋洋的家伙立马跳了起来,眼疾手快按下了代表同意的按钮,还不忘扭头通报:

“空哥!快来看,你妹!”

“你怎么骂人呢?”莫名被cue到的空看了一眼界面,“等等……我去!我妹!”

但是地图上显示的“2p”并没有出现在尘歌壶,而是……

待机在尘歌壶内发生的事件先按下不表。

让我们看看另一边的初代流浪乐团吧家人们——

文雅点的说法,今天可谓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当然,事实情况是,负责迎宾的白濑诚一郎摆着一张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美元的标准臭脸。

不是他不专业,而是他已经做到了专业的最高水准,奈何对方并不在规则内行事,而是颇有几分挑衅的态势。

“你们不能进。”他发誓这是她从业以来血压最高的一次,在北美好歹还能凭借这张亚裔脸装傻充愣来一句“Sorry,sir,I can't understand”呢。

“凭你也配?就这种地方,根本配不上接待我们!”趾高气扬的侍从狗仗人势,挂着高高在上的神情,就好像在禅院直哉这个未来家主身边,禅院家的光辉也能够短暂地照耀在他们身上似的。

那些只会评头论足的老东西这次倒是学乖了,一个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加茂家时不时回来的一批咒术师那里打听到什么风声的缘故。

“好了,”倒是禅院直哉,不知抱着何种心态,一上来就给了自家小弟迎头痛击,“你先退下。”

不论如何,禅院家的吃相很难看倒是真的。

本以为蹭了个需要御三家权势庇护的破落特级,被杀鸡儆猴敲打一番之后又看着横滨流浪乐团的成熟果实就想着来摘桃子。

至于禅院直哉?没人在乎他。

这份僵硬的对峙终结于耳畔一簇短促的音爆,以及后知后觉浸湿背部的冷汗。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长进啊。”拄在水泥地里的半把刀让原本基地里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老实了起来,“再因为这点小事跟狗置气的话,就杀了你哦。”

明明是上扬的语气,这这一幕的出现,让刚才还态度很嚣张的白濑的姿态变得很谦卑:

“乐团长。”

禅院直哉甚至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会被堵在这里整天。虽说是抱着审阅婚后财产的态度,但他也不免高看一眼自己那位名义上的未婚妻。

虽然管理得一团乱,但他也不是不可以提供一下指导方案的嘛……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联姻继续存续的可能性。

“啊,还有你也是。”来人往门口“唰”一下安了个深渊传送门,随后把后面的几个人利落地踢了进去,然后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好了,现在没别的问题了,咱们进去吧。”

亲眼目睹来势汹汹的禅院家被自家从天而降的乐团长一脚踹进去三个,甚至包括禅院直哉在内,剩下的几个人头也不回地跑回去通风报信的白濑诚一郎:……那行口巴。

背后那盘旋着星空色彩的漩涡总让他有些不安,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这份不安,越鸣甚至还颇有兴致地给他解释:

“新技能,别瞎想,乐团不会莫名其妙多出几个人的。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挑——”

“……好。”先前准备好的几份腹稿也噎住了。

与此同时,从传送门出来的又一批加茂术士们看到眼前久违的现代设施,几乎喜极而泣,也不管浑身脏兮兮的就在马路牙子边上弹冠相庆,让“护送”首领的港口黑手党喜提一份新业绩。

今天,她的领域[深境螺旋]吞吐量也十分可人呢。

……

“哟,美女,咱俩这算是天残地缺?”

当那个家伙顺畅地用保养得闪闪发亮的义肢跟轮椅上的粉发少女打了个招呼时,柚杏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涌了出来。

感受着久违的温暖的怀抱,这位年轻的乐团副手几乎无法抑制住自己喷涌而出的情绪,好似将先前吃过的苦一并激发了出来。

或许是近乡情怯,亦或者是害怕、恐惧,畏惧着那个肆无忌惮的传言,总而言之,原本叽叽喳喳讨论着的乐团成员们在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集体噤声了。

那些闪着光芒的,孺慕的目光一如既往,又有些怯懦地退回。

就像最初,那身穿黑色和服的少女抱着三味线一步步走下那蜿蜒的台阶,为他们带来了第一束光一样。

现在的我们……能成为你的骄傲吗?

见此情状,心下了然的越鸣暗暗叹了口气,随即用调侃的语气道:

“咦?剪个头发就不认识我啦?”

她又朝着另一边的省吾挤了挤眼睛,即便分隔多时,当初小坏蛋三人组里最靠谱的小男孩也能够心领神会,就是脸颊两边的酡红出卖了他。

“那就一个一个来!”

最终拍板的是现场情绪唯一还算稳定的白濑诚一郎,谁让他提前见到了乐团长的“真面目”呢?

角落里柚杏还在整理被眼泪抹的一塌糊涂的妆容,省吾还醉在晕乎乎的气氛里,白濑双手抱臂,看着那群家伙在乐团长的门前一拥而上。

“啧,”流浪乐团现任乐团长不由得啐了一口,“一群没骨气的东西。”

然而他的脚步也开始飘飘然起来了。

看吧,还得是他白濑诚一郎!

“你是说,他一个人什么都不告诉你们就先跑过来了?”

刚才起哄最大声的家伙点了点头,看着他那郁郁葱葱像团鸟窝的卷发,越鸣实在没忍住揉了一把。

就连她自己也未曾觉察,她的眼神出奇的柔和。

至少在她自暴自弃这段时间里,小家伙们长得还挺好,她果然没有托付错人。每个同人都被拿出来鞭尸的小坏蛋们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来,喜欢什么随便挑——”她像是变魔术一样抖落出满满一柜子的精炼满级四星武器和各种属性的五星圣遗物。

来自秘境长期锻炼的特性让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其中的一柄长枪。

尽管如此,他仍旧踯躅不前,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扣手:

“他们……会知道的。”

“如果你不说,我也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

已经长成大男孩的小家伙移开视线,没有回答他的乐团长的这句有些开玩笑属性的话。

越鸣挑起眉,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笑意。

“我懂了。”她慢慢地开口,语气格外笃定,“你是打算主动炫耀,是吧?”

“才不是炫耀。”大男孩艰难地回答,但他处于变声期的声音仿佛喉咙里正卡着刀片似的可怕。

“哼。”越鸣哼笑一声,抓起一把试做星镰,塞在了大男孩的手里,直到身上挂的叮叮当当,才暂时放过了他。

她的心情很不错,由她亲手栽下的小幼苗在外面野蛮生长得相当不错——不论是精神还是物质。

下一个进来的少女那头鲜艳的红发让越鸣怔住了片刻,随即又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白濑你小子可以啊!闷声发大财!

露西还想先矜持一下,表现自己应有的礼节,结果下一秒就被一套丝滑小连招给镇住了:

“嗨,美女,你喜欢唱歌?还是跳舞?喜欢哪种乐器?哪种风格的乐曲你最喜欢?古典,流行,现代还是摇滚?”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认为的?那真的是太好了!太棒了!让我们一起演出好吗?和我们一起成为学院偶像吧!”

忽略掉莫名其妙的词汇,整个人被丝滑小连招打的晕乎乎的露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被那位初代乐团长牵着手wink按下了按钮,再一睁眼就已经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大陆。

“你们知道吗?乐团长跟我说……”第一个从门里出来的家伙春风得意,穿着崭新的角斗士套装都舍不得脱。

“我们都能背下来了!而且你已经说了第十三次了,太腻了!”另一个乐团成员颇为不爽,但却有意无意露出腰间挂着的笛剑。

就连小美奈也兴奋地抱着崭新的试作金珀爱不释手。

这一通私聊下来,整个初代乐团恢复了些许生气。

显然,这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流浪乐团开大会,初代乐团是爽了,但是把另一些人撂着,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被迫承担了绝大多数火力的小坏蛋三人组也回过味儿来了,但他们绝对不会承认这是故意的。

问就是多年未见,问就是正统嫡系。

他们上街卖艺的时候其他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其次就是在自己的地盘丝毫没有修罗场的自觉的越鸣,明目张胆开小灶还开得满面红光属实让自持自己才是“更特别的”某些人咬碎一口银牙。

从港口黑手党申请参会的特别行动小组脸色一个赛一个阴沉,有擦刀的,有摸枪的,还有缩在芥川兄妹身边装作自己没来的樋口一叶。

在一片黑色中,身为首领的中原中也的色系显得格外亮眼,而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让他那个时候在出差,不了解形式呢?

人数更少的芥川兄妹倒是底气十足,主要是那把限定五星武器着实非常亮眼,而芥川龙之介也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对其他乐团成员的审视。

是的,审视。

咒术界这边难得的独苗苗吉野顺平被这种窒息般的沉默给干沉默了,原本他以为初代乐团的那几位排外算是严重的,结果一山更比一山高。

他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跑到这边缩头缩尾的小鬼头梦野久作摆了个鬼脸,幸灾乐祸还没几秒就被人提溜起来给收拾了。

“众爱卿,为何不说话呀?”

越鸣那不合时宜的幽默显然无法改变当前的局面。

她在游戏内部频道疯狂刷屏——

【不是,怎么到我这又冷场啊!】

【空哥,空哥!救一救啊!!快来个人说句话啊——】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命!刚刚私下里不是说得挺好的吗?为什么啊!!!我不想当冷场王啊!!】

【……】

但是……终究不是每个人都想保持沉默的。

白濑瞥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众人,又瞄了一眼看起来可以直接下场杀三十个他的乐团长,不由得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

“那咱们说好咯,杀了别人就不能再杀我咯……”

没有看到门口发生过什么的初代乐团成员:?

理解迅速的特别行动小组:就是这个味儿!对了!

抛开小心思不谈,白濑的专业程度其实是业界顶尖水平。

现在的流浪乐团可谓是文体两开花,北美那边,在三人组的经营下,不仅在国际上名气大增,还背靠[组合]这颗大树,各项指标拉满。

本土这边,虽然新生的乐团人才方面有些许凋零,但也有中原中也执掌的港口黑手党作为靠山,更不用提完全忠于越鸣本人的特别行动小组。还有像芥川兄妹这样乐团长细心调教还送专武的精英,咒术界那边,新吸收的成员里甚至还出现了像吉野顺平这种被老成员无比眼红的机制怪,也是发展形势一片大好。

唯一的问题是,流浪乐团,好像过于分散了。

你甚至能在每个组织能找到一个流浪乐团的成员。

就连初代乐团长本人都反复横跳。

越鸣倒是很欣慰——

这代表着即使再来一次乐团针对性的浩劫,流浪乐团也还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有人在的流浪乐团才是真正的流浪乐团。

但她是个贪心的家伙。

她并不想让乐团再次成为砧板上的鱼,而是想自己拿把刀,或者直接把菜板劈了。

从一个组织逃离到另一个组织那里,从一种处境逃离到另一种处境。

然而,她最终得到了什么?

——更加的不自由。

她这人有个优点,同样的错误不会犯两次。

所以她不会逃,也不会依赖他人,她要让自己成为主动的一方,成为制定规则,创作语言的人。

当然,在搞大事之前,越鸣仅剩的良心决定放一些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大事的可怜孩子们先跑路。

“是这样的……”她扫了一眼,很好,虽然大部分面无表情,但全在尖着耳朵听,“咱们流浪乐团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好不容易大家来见一面,如果在座的各位有其他志向,我也不会阻拦……”

“老大!”听到这里,被不善言辞的同僚戳了不下八十次的佐藤太郎激动地站了起来,“您不会不要我们吧!我们可是流浪乐团的正统啊!”

佐藤太郎其实心里也在打鼓。

这还是队长教他的。那么,他提前示弱也没关系的吧?

然后他就被其他派系的人狠狠地剜了一眼。

在觉察到芥川龙之介尤为深刻的眼神之后,佐藤太郎立刻改了口:

“就像您的亲传弟子一样!”

什么叫“正统”?什么叫“亲传弟子”?!他们哪里有脸说这种话!

柚杏注意到了这点,这让她不得不用轮椅上的支架碰了碰白濑的小腿,以防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夹在两边既是初代乐团核心成员又是港口黑手党首领,身份比较尴尬的中原中也整个人都麻了。

他就知道会这样。

本来就因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身份好不容易抽出来时间的中原中也感觉如坐针毡,但他想起自己还没开的那十几个会,又稳稳地坐了下来。

这回倒是不用太担心,门口好歹还有个传送门呢。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现在的港口黑手党需要你们。”

佐藤太郎哑火了。

白濑刚准备开喷的嘴满意地闭上了。

“但你永远是乐团的一员。”

芥川龙之介试图用不赞同的目光让他的老师改变主意。

结局当然是确定的。

总有人自认为心智很成熟,但一旦面对重要的人时,总会有些不合时宜的幼稚。

就比如我们的现任乐团长白濑诚一郎。

“那,那我们呢?”漂亮!美奈选手她抓紧了时机发起了进攻!

“你们在那边不是发展的挺好的嘛?完全不需要我来干预嘛,”乐团长丝毫不惧,她A了上去,“而且,最新的音乐剧我有看,我亲爱的小代理人,巡回现场能给我票吗?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美奈,K.O!

白濑看着美奈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却没发现自家乐团长的眼神犀利了起来,这么多年他心里这点小九九是一点没变,小坏蛋到底还是被可恶的异世界大坏蛋拿捏住了——

“是有什么意见吗?没关系,大胆说出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被集体的目光注视着,最后白濑“哼哧”了半天,也只得别别扭扭的说了句:

“嗯……那个,下次不要这样了哈……”

“哎嘿!下次还敢,”那略显俏皮的神色让这张苍白的脸恢复了些许生气,“你知道的,我当然平等对待你们每个人——”

“——尤其对那个小子,”平时不吱声一出口就是绝杀的省吾面无表情地将这场面记了下来,“别误会,我只是在单纯地阐述事实而已。”

被翅膀硬了的乐团成员呛到的越鸣求助一样地看向中原中也——

救一救!

“咳。”他轻轻咳了一声,“是这样的……”

讲到这里,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黑手党首领的青年甚至促狭地笑了起来:

“我很确信这件事。”

看吧,这就是限定五星专武波乱月白经津的含金量。

现如今吸收最多仇恨变成了芥川龙之介,而且他颇为自豪。他身边的芥川银有些担忧,但也仅仅只是这一瞬。

随后爆发出的笑声冲散了一切剑拔弩张的气氛。

谁也不记得芥川龙之介面前的那杯果汁什么时候被换成了果酒,醉倒成一片的乐团唱起了不成调的歌,几个年纪小的守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夹住喜爱的丸子便两眼放光。

她的眼前时有雾气,热腾腾的,很暖心。

说到底,他们都是一伙的。

他们是一群努力破除既定命运的家伙。

越鸣就这样看着她的流浪乐团。

当初那些邋里邋遢的小鬼头们长大了,已经可以自立自强了。

那些队员不再是工具,而是真正为自己而活。

倒霉学生虽然还是一根筋,至少还有她护着呢。

还好,大家都还在。

然后她抬起头,发自内心的笑了,举杯轻声道:

“——我爱你们,即使你们是一群混蛋。”

大多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你们要做开始扎根在泥土中的向日葵,每日能看到的,是光明灿烂的未来。

……

一荡一荡。

晃悠悠的绷带在眼前飘来飘去。

就像个随风飘荡的晴天娃娃。

这是第二十三次。

太宰治在她面前自杀的第二十三次。

伤疤、血迹、勒痕……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游戏里锁血挂那么恶心了。

激烈的情感驱动着当初的少女孤身一人一步步走向深渊,但极端情绪不会一直支配一个人。

说到底,越鸣累了。

她没有时间再浪费在太宰治身上。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喂,我说,你真的有对生命的敬畏这种东西吗?”熟练地解开上吊的粗麻绳,一直沉默不语的她突然问道。

她内心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真实的处境,当太宰治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分解她的麻醉剂时,这个沉睡已久的病患才睁开眼睛,面对真实世界——残酷又冷血。

就算是自我保护机制,也不允许她被同一句话欺骗两次。

从心理学来说,“情绪稳定”本来就是伪命题,所以,确实只有“疯子”才会情绪稳定。

她内心对过往的怨恨,已经决定了,她必然会在某一时刻再度改变自己。

只有扮演不在乎,才能更接近“不在乎”。

这个简单的原理,在帮别人出头反而成为下一个之后,她就无师自通,很清楚了。

如果大脑时时刻刻提醒人的悲剧过去,只会陷入情绪沼泽无法自拔,所以只能持续向自我注射麻醉剂,那算是一种另类的自救方式。

那个时候,她已经无聊到从旁观者角度把自己抽离出来分析全局,代入各种视角,发现自己还真可能有点问题。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越鸣从漫长的冷板凳经历里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站在未来去责备过去做艰难抉择的自己。

毕竟,即使是现在的你,也无法再重现当时的心绪了。

站在十字路口迷茫的那个家伙,也只是做出了那时她认为最佳的选择而已。

因为怨恨本质也是逃避,是意味着你还在期待对方去改变,是意味着你对对方的人格依然抱有幻想。

即使是现在,越鸣还是需要鼓起极大的勇气去做这个决定——但她必须要做:

“这场戏剧已经结束了,观众离场,演员也该休息了,你还要坚持一个人站在那个舞台上不下来吗?”

那双满溢着空洞鸢色眸子迟滞了那么一瞬。

越鸣这个人最骄傲的一点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骄傲。

她会一直走下去,无论再怎么艰难也会走下去。

过去在她的眼里也只会是过去,尽管曾经被负面情感所支配,但她总能找到突破点,一路向前,向死而生。

而太宰治呢?他把自己困在过往,一次又一次,却总是抓不住眼前的现实。

他的眼里倒映着少女的身影,因为长时间悬挂而充血的大脑有些许昏昏沉沉,声音却听得很真切——

“听着,这件事,即使你不能做到也一定要做,这是只有你能做的事情。

“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他想起那天,在lupin酒吧里,织田作的话语:

“……太宰,人不能因为害怕失去而拒绝所有相遇。

“拥有过美好的东西也是一种幸福,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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