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许均安干脆无聊地开始打量谢居雾的房间。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
他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悄悄把谢居雾床头倒扣着的相框翻过来。虽然是扣着的,但正面玻璃上没有一点灰尘,像是经常擦拭一样。
而里面的照片……
竟然是两人在学校教学楼前的合照?
照片里的许均安硬要搂着谢居雾的脖子,害的谢居雾不得不弯腰配合他。镜头下是呲着牙比剪刀手傻笑的许均安和不看镜头,无语又嫌弃地偏头看他的谢居雾。
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几乎瞬间就勾起了许均安的回忆。
当时大概是高一组织的班级辩论赛,许均安和谢居雾在正反两个阵营里,论题是“爱与被爱谁最幸福”。本来谢居雾发言犀利一针见血,几乎以一己之力带领团队把许均安方打得颓势尽显。
自由辩论的环节许均安也气急了,直接问他:“那我现在爱你你幸福吗?”
结果谢居雾难得沉默。
之后又你来我往地打了几个回合,在和小组成员的完美配合下,最终居然是许均安一方胜出。
难得压谢居雾一头,许均安相当兴奋,愣是请老师给他俩拍了张合照。但事后连他自己都忘了要这张照片,谢居雾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偷偷去要了?甚至打印出来放在床头?
许均安沉思,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谢居雾这么做的意义难道是……?
他一拍大腿,顿悟。
肯定是因为那次没赢过我让他不舒服了,但是,就是一个小辩论赛而已啊,至于记这么多年?他好胜心有这么强吗?
一想到谢居雾说不定没事就阴恻恻地盯着这张照片,许均安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冷。他将相框恢复放置,又去看谢居雾。
月光像为他的睡颜蒙上了一层圣洁的纱,莫名有种神性。许均安坐在他床沿,顺着被拽住的右手侧身,暗戳戳盯了一会。
不行,越看越不安全。
因为刚刚的湿毛巾已经放了回去,许均安失去道具,只好再将身体再侧过去一点,用自己的左手悬空着虚遮住对方的眼睛。
嗯,这样就不用担心突然睁眼了。
就这么保持了一会这个动作,直到许均安觉得自己两只手都很酸重心都有些不稳的时候,右手手腕忽然传来一阵拉扯力。
许均安:!!
因为左手不能直接压到谢居雾眼睛上,他下意识将手移开,结果整个人都顺着那股拉力倒去。
幸好他反应快,左手迅速按在了谢居雾的枕边稳住一定距离,有这个支撑力才没让他整个人直接倒在谢居雾身上。
满头问号的许均安又去看谢居雾的脸,依旧是熟睡的很无辜的样子。
他咬牙切齿地起身:你睡觉要是再敢乱动,我就——!
心里威胁的话还没想好,谢居雾忽然挑衅似的一个翻身将他按在怀里,甚至还不忘把被子拉过给许均安也盖上。
许均安:?
你礼貌吗?
深感莫名其妙且有被冒犯到的许均安使劲浑身解数奋力挣扎,就像溺水的人一样,也是不管对方会不会醒了。
不准睡了,起来一战!!
谢居雾简直像一座山,推搡他的胸口完全推不动。还是会绑架人的山。
都扑腾老半天了,谢居雾竟然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真是婴儿般的睡眠。许均安不忘吐槽。
皇天不负苦心人,就这么单方面抗争了半天,谢居雾终于有了点反应,反应就是——
放在许均安背上的手改滑到了腰上,接着将他整个人都抱紧了些。
许均安的脑袋紧紧贴在对方的胸肌上,腰被一只胳膊禁锢着,被抓住的右手手腕不知道为什么变成和他十指相扣了。
现在倒好,完全动弹不得。
没关系,忍住,十二点就自由了!
谢居雾现在体温还偏高,许均安作为鬼虽然变回了人形但也没什么温度,勉强当谢居雾是下意识在找凉手宝吧。
之前偶尔看到他还是在财经频道上,现在这么近距离地观赏真人的脸还是有点冲击力,连许均安都有片刻的恍惚。说起来,上次和他躺一张床上还是小学的事吧?
本打算全程戒备到点就走,结果许均安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十二点,他准时变回魂魄。在确定谢居雾还睡着后他便打着哈欠飘回陵园。
因此他没看见的是,他离开没多久,床上本该熟睡的人就睁开眼,一双眸子里是毫无困意的清明。
谢居雾确定自己现在很清醒,他拿过手机调取整栋别墅包括这间卧室的监控,在停顿几秒后点了播放。
……
翌日清晨。
许均安正专心致志和白巫尝拌嘴时,许影忽然来看他。
见到来人,许均安一阵心虚,毕竟上次谢居雾的信被他给藏起来了,也不知道后续怎么样。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还回去才好。
白巫尝拿出笔记本又开始记工作报告,“咦,这就是你弟啊?第一次见呢。”
许影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现在工作也挺顺利的,算是事业有成的大好青年。
但他今天面色凝重,看起来有不小的心事。
许均安以为他来想找自己吐吐苦水,当即端庄坐好,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知心好哥哥模样。
许影看着他的墓碑,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才道:“哥,撞你的那个货车司机醒了。”
咦?
时隔太久,许均安都快忘了自己是被失控的货车给创死的。没想到,一直没有肇事者的消息是因为对方正昏迷不醒?
「嗯嗯,然后呢?」许均安点头。
许影组织了一会语言,然后抛出一枚炸弹:“我怀疑,这不是一起意外事故。”
许均安:?!
白巫尝:啊?
怎么突然悬疑起来了?而且许影这小子学的不是美术吗,怎么还有点私家侦探的味道?
好在他也没卖关子,确定周围环境安全后便继续说:“我去看过那个司机了,他说撞你之前的那五分钟他完全没有记忆,听着有点可笑的说法是,就像被人控制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