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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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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影院的灯像是坏了一闪一闪,鸢大惊失色,可是再抬头看时,电影屏幕上就在正常的放着她想看的那部电影。

荧幕上没有自己,没有丈夫。

林隐掏出手帕递给鸢,体贴道:“擦擦眼泪吧。”

鸢这才惊觉自己脸上冰冷的液体原来不是血。

是眼泪。

明明苦涩的味道都是一样。

鸢没有接过帕子,“我该走了,果然还是不适合这么晚还在外面看电影不回家...”

林隐继续保持着递手帕的姿势,“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是往前走出去,还是继续回去,选择权在你手上。”

鸢视线落在手帕上,眼神有点犹豫,她眷恋林隐的温柔,可下垂的视线瞥见眼泪落在手上变成了血,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像是颗定时炸弹。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丈夫”,鸢打掉了手帕,她惊恐说道:“不回去的话会有更可怕的事情。”

“既然如此痛苦为什么不离开?选择权在你手里。”林隐又重复了一次。

“离开…”鸢呢喃自语。

我也是可以选择的吗?

手机铃声像是催命符,打断了鸢的犹豫。

鸢握着手机从林隐眼前失魂落魄的走过,爆米花差点被她蹭倒。

林隐把爆米花扶好,鸢的身影已经走远不见。

午夜,电影院里正在重映一部之前的老电影,真的是部很老的电影,当时这部电影的出品公司还没有申请破产。

影院里只有林隐一人。

在影片开始前的五分钟,一个叫鸢的女人也进来了。

鸢安静的坐在林隐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安静的像是一个死人。

但鸢没死,林隐知道。

鸢的脸色是种病态的灰白,疲惫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眼神空洞的凝视着电影屏幕,随着影院的灯光暗下,电影拉开序幕。

电影走马灯似的闪过鸢以往的生活片段。

帘子后面传来爽朗清脆的女生的笑声,还有海浪的声音,一群女生玩闹的剪影浮现在帘子上。

鸢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笑容,像是枯木逢了春,她对林隐说:“我大学的城市是在海边,周末的时候我们宿舍的人都会一起去海边玩,海风吹在身上就好像自己会随着那缕风一起飘起来,那应该就是自由的感觉。”

林隐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鸢在那讲。

“我努力学习努力念书就是为了可以离开那个吃人的老家,他们不让女孩读书觉得是浪费钱,他们让我辍学,可是我还是一边打工一边读了大学,我努力在城市里工作,可最后我发现我拼尽所有力气得来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值一提,我始终比不上家里那个毫不费力就得到他们全部爱的弟弟,哪怕弟弟什么都不做,他们也毫无怨言。”

“我想着逃离这个家,以为只要离开这里我就会好起来,我做的最蠢的事情就是为了逃离这个家跳进了另一个家,结婚并不能拯救这一切,可是身边的朋友说大家都是这样过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真的是这样吗?这份生活维持下去靠的就是日复一日的忍耐吗?”

鸢痛苦的滑坐到地上,她抱住蜷缩的自己,始终想不通父母的偏心,想不通残暴的丈夫,和处处刁难的婆婆,“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我做更多,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为什么从女人身体孕育出来的人要瞧不起女人呢,为什么同为女人却还是要刁难女人呢,为什么男人可以把得到这一切实为理所应当呢?为什么公司总要想尽办法的裁掉怀孕的职员呢,为什么听到正在备孕的女性,公司就不愿意要了呢…”

“我只想做我自己啊,不是妻子,不是女儿,不是母亲…”

说到这,鸢逐渐癫狂。

“我忍不下去,我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死,这样我就可以自由了,我真想杀死他们逃离这地方,这样我就不用被父母嘲讽,不用供弟弟买房,不会被婆婆针对不会丈夫家暴…”

“没错,他们都该死,不是吗?”鸢说着转头看向了林隐,诡异的笑起来,她抬起自己满是血的手,“难道我不该杀了他们吗?我有错吗?”

鸢肩膀上的藤蔓已经缠遍了她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缠着她,上面的花正在吸她的血,要将她身上的血肉都吞噬干净才罢休。

林隐看向鸢满是血的手,又指了指屏幕,声音清亮如同一道钟敲醒了鸢。

“你确定,你杀的是他们吗?”

很快,帘子前有个看不见的人,给鸢递了一把刀。

帘子上很快染上飞溅的血液。

“杀的…是他们吗?”鸢恍惚的重复着这句话,“我杀的是他们吗?”

帘子拉开,被杀的那人倒在地上,血已经流干——

倒地的人竟然是鸢自己!

“啊——!”

“你没有杀任何人,你杀的是...”林隐手中幻出八卦镜,鸢看向镜子,里面是一具骷髅,身上的菟丝花早已吸干她的血肉——

“我杀的是...”鸢对着镜子抚摸上自己脸颊,镜子里的她浑身是血,“我...自己?是我自己...”

手上的血,也全部是自己的血。

偏心的父亲,重男轻女的母亲,自私的弟弟,冷漠的丈夫。

鸢虽然活的痛苦,可是她能想到的,最终做到的,也只有伤害自己。

“铃铃铃”鸢的手机又开始响了,她直接将手机丢了出去,可铃声充斥回荡在影院的每一个角落,菟丝花还在贪婪的吸着鸢身上的血,每朵花都张着血盆大口,花蕊成了锋利的齿,开始吞噬鸢的血肉。

在鸢即将崩溃的那一瞬,她痛苦挣扎着撕扯着,想让这怪物从自己身上离开,“救救我,我要离开,撕掉这一层血肉我也要离开…”

菟丝花逐渐膨胀,它不满鸢的反抗,生长的速度逐渐加快想要彻底将鸢吞没,林隐双臂浮现出黑色咒印,他凌空划出一道符咒,将符咒送进斩灵刀,随即将到穿透了鸢的心口。

菟丝花顺着心口缠上了斩灵刀,每朵花都在咆哮,露出锋利的爪牙想要也这把斩灵刀吞噬,可是在碰触到斩灵刀的那一瞬,菟丝花尖锐的嘶鸣顿时化作白光。

林隐干脆利落的用斩灵刀将菟丝花的根斩掉,将藤蔓连根拔起。

这是今天要斩收的灵。

菟丝花的灵。

菟丝花是种寄生花,它依托寄主而生,蚕食寄主的血肉,直至寄主被吞噬干净它们才会离开并寻找新的宿主。

寻常的菟丝花不会寄生在人类身上,但这株菟丝花显然已经成了灵,鸢的家人加速了菟丝花的膨胀,他们就是鸢身上的菟丝花。

那根菟丝花生在鸢的血肉心口里,如果不是鸢自己想要拔除菟丝花的根,林隐是做不到的。

心念所囚即为牢笼,心念所驻即为城池。如果鸢继续活在在牢笼里,就会像之前的几次一样,不停地重复着来这影院里,直到她被菟丝花吸干血肉死亡。

这时候催命一样的手机铃声终于停止。

电影放映到了最后,面对重重围捕,两位女主开着车加速油门冲向了云之端!

不被心念所囚,不再画地为牢,云之端,是自由…

影院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了一桶吃掉了一半的爆米花和两杯喝完的无糖可乐,还有一部被扔在地上的手机。

出了影院,一只断了线的纸鸢自由的飘向了微微发白的天际,鸢笑着和林隐告别走向了朝阳升起的地方。

林隐回到店里,爆炒的菜香在后院弥散,林隐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两声,顾渊做好了饭菜在等他,顾渊做饭的手艺已经比之前好太多。

因着楚北这周去了养老院做义工,所以现在是久违的二人世界。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看似普通,实则已是最大的幸福了。

林隐抱着顾渊撒娇,将脑袋搁在顾渊颈窝,一天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像是漂泊许久船只终于找到可以停留的港湾,他摇晃着顾渊说抱会儿。

顾渊自然的靠在他怀里,抬手温柔的抚上林隐脸颊与他短暂的接了个吻。

林隐发现顾渊今天的项链上面坠了个小骨头的银饰,林隐看着新奇不停的用牙齿摆弄着那根骨头项链。

“别咬,松口,你还真当自己是狗啊!”顾渊觉得好笑。

“真香啊你。”林隐在他身上嗅着。

“真变态啊你。”顾渊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领口扯的更开了些。

但这时,门上挂的风铃一响,旖旎时刻被打破。

“叮铃~”

林隐寻思肯定是楚北那家伙忘记拿什么东西,每次出门都会回来一次,又每次都喜欢在林隐和顾渊准备做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的时候回来。

好几次紧要关头林隐都不得不急刹车,差点萎了。

不过,这次还真不是楚北。

林隐和顾渊从后院进来,只见门口站了个孩子。

是一个穿着英系学校制服的男孩。

白色衬衣,灰色马甲,短裤、半筒袜、黑色小皮鞋,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色复古的圆形墨镜,怀里抱着一只睡觉的阿比西尼亚猫。

男孩视线掠过林隐看向顾渊,上扬的嘴角不怀好意,稚嫩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恻恻:

“...顾老板?我找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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