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陈雏回深清也没能闲下来,先是周墨垚那边的事。
照理说,周墨垚杀了陈赢川,这是死罪。陈鹰非但没有对周墨垚做出惩罚,反而将这件事草草揭过。
陈雏为了这事儿可是跑了很多地方,这才勉强压下此事。
对此,陈鹰表示很感动,并赏了百两黄金到平雁王王府。
陈雏满脸愁容地盯着面前亮闪闪的黄金,他躺在地上,死活不愿意起身。
陈雏回深清第二件大事呢,就是帮忙处理裘王府中那些女人们。
得知裘王死无全尸后,那些女人是哭天抢地,怎么也不干。留有子嗣的还好,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倒是吵着闹着要个说法。
陈雏本来就打算掷千金,遣散这些姑娘。奈何囊中羞涩,所以他在想自己能不能拖一拖。
陈鹰这傻孩子,这个时候就把赏赐送过来。
真是。
池岁在一旁坐着看书,见陈雏这副模样,他将书遮住自己的脸,偷偷笑了。
陈雏抬起头,一脸怨气地望着池岁:“怎么笑这么开心?”
池岁将书放下,明目张胆地笑了起来。
陈雏满脸怨气,他老头怎么娶了这么多女人,现在烂摊子都要他来解决。
池岁走到陈雏身旁,他蹲下身,用手戳了戳陈雏的脸颊:“你呀你,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陈雏坐起身来,他仰起头,长叹一口气:“我啊,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这些事?”
窗棂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又是一年冬到了。
陈雏打个喷嚏,让东陵在屋子里烧起碳火。
那系统早就消失不见,要不是现在还能听见东陵他们聊那些发生在北境的事,陈雏都要觉得去年的事是黄粱一梦。
池岁往前挪了挪,用手揉着陈雏的脑袋:“别担心了,大不了我来养你。”
陈雏坐起身来,他单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握住池岁的下巴:“晚霁,既然你帮我这一遭,那我便以身相许!”
“喂。”池岁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就被陈雏拦腰抱起。
陈雏转身,将池岁放在榻上。
池岁那双蓝蓝的眼睛十分澄澈,他双手勾住陈雏的脖颈,声音在一瞬间变得轻柔:“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雏指尖缠绕着池岁的发带,他俯下身,凑在池岁耳边:“当然是不负春宵。”
窗外停着的阳睁着它的豆豆眼,它迷茫地听着屋内传来的动静,思考好一会儿,扑打着翅膀离开了。
一阵风吹过,种在屋外的梅花缓缓打开花瓣,露出里面金黄的花蕊。
冬,再一次来了。
(二)
等到陈鹰能够独当一面,陈雏就迫不及待地带着池岁去浪迹天涯。
陈雏离开的那天,正是苏子元和凌秀大婚的日子。
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角儿又是大名鼎鼎的将军。深清的街道全挤满了前来看着十里红妆盛况的百姓,金箔纸从天上缓缓落下,不懂事的小孩在街上抢着去接。
向岐山将军府送去贺礼之后,陈雏就和池岁悄无声息地离开深清。
和陈雏之前料想的一样,在这天离开深清,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
但在深清城外,陈雏他们和虞松碰上面时,还是大吃一惊。
虞松面上还是做出一副纯良的模样,他用柳条牵着两个弟弟,坐在村前的石碑前。
“你怎么到深清了?”陈雏有些疑惑。
虞松笑得开心,一点也没有求人的姿态:“当时不是说了吗?求您二位收留我们兄弟几个。”
陈雏急着赶路,他从腰间取下一个令牌,随手扔给虞松:“给平雁王府的人看,他们知道怎么做。”
虞松接过令牌,他有片刻失神,再抬眼,陈雏和池岁已经远去。
两人迎着夕阳离开,到还真是一对璧人。
(三)
陈雏和池岁游玩了许多地方,他们到北境,去和崧、岑策马扬鞭在草原上;他们到西漠,与留在那边的苏子卿开怀畅饮;他们到江南,与客行舟共赏美景。
陈雏那些银两可不够支撑,还得靠着池岁,他们才能潇洒快活这么久。
当然,陈雏说的是卖身来还账,苦的还是池岁。
池岁实在受不了陈雏这样,问:“你多久回去?这一晃都六年了。”
陈雏将池岁抱在怀中:“我在江南有处别庄,在这里避暑再回去吧。”
池岁好没好气地瞥了眼陈雏:“那说好,陛下这些年来了多少封信让你回去,再有下封信,你必须回去。”
回去就回去吧。
陈雏握住池岁的手,只要他俩永远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