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月将至,云轻风静。上官曦月回到房间,坐立难安,躺于床上,看着天花板的钉子,百般难受。上官曦月试着修炼解忧,但收效甚微,浮躁的内心无时无刻搅得她不得安宁。
“吱呀!”钱多多,余青辰,刘焰姬几人推门而入,看上官曦月萎靡不振,也是束手无策,余青辰给钱多多一眼神,关键时钱多多却犯难,钱多多百般推搡,最后走上前,说道:“你别瞎想,风风雨雨我们都熬过了,别没问题造出问题,四月快来了,外面的花可美了。”
上官曦月翻个身,淡淡地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没事的,如果你们真的想帮忙,就把那池子填了吧。”
几人不禁有些动容,但还是照做。上官曦月爬起来,一开床,明媚的阳光将房间映地蹭亮,四月的阳光是羞涩的青年,没有七月的毒辣,又有几分三月的孩童样的稚气。“向着光就不会有黑暗了吧?”上官曦月进入陨玉,寻到一瓶白色小药丸,“毕方丹,白泽胆,同属阳,可驱散海魅之阴毒,清经络之瘀血,化脉管之脓疮,但稍有不慎,可能染上火毒,我的行天功法就属极阳,应该问题不大。”上官曦月立即旋开罐,慌慌张张地将药丹尽数塞入口中。
“是药三分毒,希望他们不会太暴躁。”上官曦月跑到天台,盘膝而坐,静静修炼,极阳真火迸发,一遍又一遍烧灼她的身躯,奔腾的热浪似沙海翻腾,可,是太阳就不能怕烫,为了解毒,上官曦月已经丝毫不记代价了。
晚上,月朗星稀,上官曦月捧着碗,只是无聊地戳戳米饭,一丝胃口也没。余青辰跑来安慰她:“别茶不思,饭不想,开心一点嘛!”上官曦月只是笑笑,装模作样浅吃几口。
晚上,一股酥麻感寻上她,上官曦月自知可能时无多日,拒绝了和余青辰同床共枕,躺在冰冷刺骨的地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官曦月的气色差了很多,她撑着地板艰难爬起,一爬起就大口喘息,“明明年轻气盛,为何老态龙钟之势?怪!”余青辰依旧在练剑,上官曦月深感欣慰,“余青辰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必定小有所成,我去给她调教调教。”
上官曦月提起玄月,手把手教余青辰,但身法早已失去往日光彩。余青辰自然觉察到上官曦月憔悴脸色,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
本想靠剑法提精神,可底色越来越差。上官曦月眼前的事物越发模糊,她揉动酸楚的眼眸,身躯明显晃动,头昏脑胀,就像一叶在大海的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的船,眼前尽是虚幻的景色,不真实的场景。
“天啊!上官曦月,连点毒素都面对不了,元帝出关了你怎么面对她!”上官曦月狠咬嘴唇,一拳轰击太阳穴,凝聚几分意识。几刻钟,就这么半昏半醒过去了。
上午,上官曦月随余青辰出门办事,相比于上月,幽煞隐都的惨剧更悲壮,百里长街,千家万户,安然无恙的不过百,干肉是尸块,石子是骨头,街边妇孺痛泣,满城不见男丁。但好消息是,看遍全城也不见熟人的通缉令,上官曦月不禁松口气,合欢宗是放过他们了。
中午,上官曦月只是提筷,眼神空洞,一整天几乎滴水未进,余青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谁也不想招晦气,全都闭口不谈。
刘焰姬搂住钱多多纤细的腰肢,紧紧依偎在一起,但钱多多一点心情都没,只是一个吻打发打发。意料之中,上官曦月眼前一黑,那页小舟终是倾覆了。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曦月意识恢复,轻灵迅捷的身躯此时竟如此笨重又冰冷如铁,昏沉的大脑一片空白,麻木的神经不知在传递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息。上官曦月费力地睁眼,没等她看清眼前景物,胃部就一片翻江倒海,上官曦月猛然坐起,“哇!”一大口瘀血就吐出,正好落在余青辰递来的桶里。
余青辰慌慌张张赶紧帮上官曦月擦干净,双眼早已血红,止不住的哽咽,“上官曦月,我对不住你。你为什么要把紫纱流丝甲给我,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也不会中毒,怨我怨我!”余青辰抬起手就要往自己脸上落。
上官曦月马上出手制止,甚至因此嘴角又冒一丝瘀血,上官曦月有气无力地说:“这…这不怪…不怪你…毒…是我下的…是我…我罪有应得…天道轮回啊…咳咳!”上官曦月的身体状况差到极点,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羸弱的身躯似乎一吹就倒。
余青辰急了,擦眼泪,撑着上官曦月,缓缓放平,又去纸巾擦拭干净上官曦月七窍的脓血。
刘焰姬后背抄手,一脸严肃地说:“上官曦月,我问了郎中,你这个只是狂犬病毒,休息一阵子就好。”话虽坚定,可刘焰姬望天而立,没敢看上官曦月一眼。
上官曦月淡淡一笑,硬撑着说:“我…理解…你的好意…谢谢…谢谢你们。”
刘焰姬与钱多多再也忍不住了,泪如雨下,屏住呼吸面部通红,晶莹的水迹划过,闪烁光的颜色。刘焰姬是胡编乱造的,她只是想给上官曦月一点希望,但这苍白瘦弱的谎言上官曦月怎会看不破。
冥冥之中,上官曦月又沉沉睡去。等她再次醒来,到了次日凌晨,恐怖的是,上官曦月的身躯开始如蜡烛般融化,皮肤,细胞疯狂瓦解。血色,黑色,绛色伴着血腥味,以至于看不清床铺本色。可怕的是,上官曦月的神经此时却极其清楚,没有人知道她此时正承受怎样的痛苦!
上官曦月扭动身躯,默默留下眼泪,闪烁的的光吸引力余青辰,她下意识俯下身,上官曦月刚想说什么,喉咙轻喘,一口脓血就翻上来,余青辰立刻去接,硕大的桶一半尽是上官曦月的血。
上官曦月轻动手指,余青辰心领神会,寻来文房四宝,磨好墨水,毛笔蘸饱墨塞入上官曦月手里,苍白冰冷的手无力地化行,歪歪扭扭地写道:我是不死之身,毒不死…找口…未尽,上官曦月手一滑,毛笔脱手而出,带着一串晶莹的墨光。
“上官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