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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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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藤本咲子带着松田阵平去了帝丹小学校门前指挥交通。

这是一份很简单的工作,松田阵平站在路边,用红色的指挥棒示意车辆停下,让刚放学的小学生们通过马路。

看得出来藤本咲子在帝丹小学的人气很高,路过的小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向她问好。

“藤本姐姐,再见。”

“藤本警官,辛苦了。”

“工作加油哦,咲子姐姐。”

藤本咲子笑着一一对他们挥手, “再见,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哦。”

——这就是服务意识深植于心的藤本咲子警官吗?对待国民是温柔可靠的警察,对自己就毫不留情地欺负,简直是天使与恶魔的双重面孔。

松田阵平看着对面和小学生们微笑挥手的藤本咲子,在心里吐槽着。

忽然,有什么东西冲过来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大腿,松田阵平被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只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生抱着松田的大腿,见松田看向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叫了声:“爸爸!”

一时间,松田阵平懵了,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还好,小女孩的朋友们七手八脚地把她从松田的腿上扒拉下来,给松田解了围,“小麻理又认错人了,这个警察叔叔不是小麻理的爸爸。”

被朋友们团团围住的小女孩懵懵懂懂地问他们,“真的吗?”

有个稍高的女生像小大人一样站出来,用脆生生的嗓子向松田道歉,“对不起,警察先生,小麻理认错人了,希望没有给您带来麻烦。”

“没关系。”搞清楚只是认错人了之后,松田阵平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刚刚真的被小女孩的一声“爸爸”给吓到了。

待小学生们都通过后,卷发警官再次挥舞起交通指挥棒,让车辆通过。

开车回派出所的路上,藤本咲子向松田阵平解释。

“那个女孩子叫青木麻理,青木夫人生她的时候难产,所以智力发育比较迟缓,实际上她已经10岁了,但智力只有5岁的水平。小麻理的父亲也是警察,大概是因为松田你穿着警服,所以她认错了。”

松田有些疑惑,“青木夫人就放心让小孩子自己走回家?不怕走丢吗?”

“小麻理有好朋友们一起护送回家,小沙耶、小由美子、小爱子,还有小真介,他们都是小麻理的好朋友,家都在一个方向,大家放学一起回家。而且,小真介和小麻理是邻居,他会负责把小麻理交到青木夫人手上的。”

“这么多小孩子的名字你都记得?”松田阵平惊讶地看着她。

藤本咲子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百分之百,米花町所有的小孩我都认识。”

他随口问了一句,“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大众印象通常认为女性都很喜欢小孩子,所以松田觉得她是因为喜欢才会记得町内所有小孩子的名字。

“不是哦,我很讨厌小孩。”意外地反驳了松田的想法之后,藤本向他解释道:“只是出于工作原因,像小孩、残疾人、留守老人这些需要特别照顾的群体我都记得很清楚。”

松田脸上的表情更惊讶了,墨镜后的黑瞳上下扫了她两眼,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样,“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这么温柔的人。”

就和藤本咲子搭档的半天时间来说,她一见面就问松田有没有职权霸凌,之后又理直气壮地使唤松田去给她买便当,和“温柔”两个字根本不搭边。至少,她对待松田就完全不温柔。

正在开车的藤本咲子态度自然地认下了温柔的评价,也夸了松田一句,“和我搭档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你也不算很笨嘛。”

她接着说:“你也要尽快把町内的12岁以下儿童认全,如果有儿童走失被送到派出所来,孩子又小,不记得家里的信息,就得看你对辖区的了解程度了。”

藤本咲子说得有道理,松田阵平也赞同她的想法,“嗯,我回去就做。”

“还有一件事,我看见小麻理和你说话,你怎么都没反应的?请问你是不会微笑的机器人吗?”

松田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正想说点什么,“这个……”

藤本干脆地打断了他,“下次有小朋友和你打招呼,你要笑着回应他们知道吗?不许摆臭脸,回去对着镜子练习练习怎么微笑。”

这个要求可以说是在难为松田阵平,他从小就喜欢板着脸,经常被萩原研二吐槽说浪费了自己的帅气的脸,他却觉得没必要强迫自己微笑。但是现在被安排到了派出所,为了更好地服务国民,微笑也成了松田的工作内容之一,他不能拒绝。

松田阵平满脸无奈地答应了。

下午五点半,和接下来执勤的警员交接好,松田阵平和藤本咲子回到米花警察署换下警察制服,然后就可以回警察宿舍休息了。

米花町内派出所的执勤方式为三班倒。今天是第一天去派出所上班,松田的执勤时间是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五点半,第二天的执勤时间是早上八点半到次日的早上八点半,第三天早上八点半交接完之后,全天休息,然后进入下一个轮回。

第二天上午,松田阵平和藤本咲子一起去取缔交通违章行为,有些人像昨天被罚的车主一样,很敌视警察,说一些希望他们早日被炒的垃圾话,也有人真诚地认错,表示以后不会再犯。

下午因为是周六,小孩子不上学,所以不用去指挥交通,主要负责处理群众的报案。

办公室里的无线电“哔呲”响了一声后,就代表着有任务了。

“总部呼叫米花派出所,总部呼叫米花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有一位妇女在堤无津川大桥上扬言要自杀,请立即前往处理。”

藤本咲子立刻站起身,“走了,松田。”

两人开着巡逻车快速前往堤无津川大桥,靠近了之后,确实看到有位妇女站在大桥的栏杆边上,栏杆并不高,只到妇女的腰部,如果要自杀,她很轻易就能翻过栏杆掉下大桥。

藤本咲子怕刺激到她,下车后站在离她有段距离的位置上,冲她大声喊话,“中岛阿姨,您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

看到警察来了,这位姓中岛的妇人抱紧身后的栏杆,哭诉着,“你们别过来!都别过来!我的人生太失败了,儿子和女儿都不听我的话,小孙子也嫌弃我、不想见我,我不想活了!”

“您的儿子和女儿都是很关心您的,您千万别做傻事啊,孩子们肯定希望您能长命百岁。”

清楚中岛夫人自杀的原因之后,藤本附在松田的耳边悄悄说,“我去给中岛阿姨的儿子打电话,你先安抚住她,别让她出事。”说完,拿出手机,低头准备打电话。

松田阵平不像藤本咲子那么着急担忧,他神态自若站在原地,用平淡的语气扬声道: “你才不是真的想自杀吧。”

听到这句话,妇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既然决定要自杀了,为什么要拎着那么大的手提包出门呢?”

松田抬起修长的双腿,好似饭后散步般悠闲地走向妇人扔在脚边的包包,藤本的手里举着电话,看到松田的动作,急得伸手去抓他的胳膊,没拦住他。

看到眼前的这名男性警察一步步走近,丝毫不担心自己会真的自杀的样子,妇人显得有些慌张,抓着栏杆往远离松田的方向挪了挪。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去死了,这个包包就是现场的证物,提前让我搜查一下也没关系吧。”

松田阵平根本不关注她的动作,弯下腰把包包从地上提起来,翻找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张A4大小的花花绿绿的纸张。

“米花游乐园年卡的宣传单,上面还用黑色的笔做了标记,是想买来送给孙子的吧。”松田阵平说着自己的猜测,冲中岛夫人扬了扬手里的宣传单,材质优良的纸张抖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藤本咲子打完电话,抬头看清眼前的场景后立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松田现在离中岛夫人很近,他是想趁着中岛夫人精神松懈的时候,把她救下来吗?

藤本咲子在心里揣测着松田的动作意图,忍不住暗暗抱怨松田的胆大妄为,自己已经联络了中岛夫人的儿子,由亲人来打消她的自杀念头才是更稳妥的做法。

她对着栏杆边的妇人说道:“中岛阿姨,我刚刚已经给您的儿子打过电话了,他说下个周末就带孙子回来看您。”

正好包里的手机响了,松田阵平拿出手机,伸长胳膊作势要递给中岛夫人,她面色犹豫,扶着栏杆小步挪动着靠近松田,从他的手里拿过了手机。

接通电话之后,在儿子的劝说下,中岛夫人放弃了自杀的念头,离开了危险的桥边,藤本咲子和松田阵平用警车送她回了家。

事情解决了,回到派出所之后,松田刚坐下准备休息,生气的藤本站在他面前开始训斥他。

“我拜托你,请问你是一点情商都没有吗?面对一个要自杀的人你居然还刺激她。”

松田阵平抬头看着她,“我没有故意刺激她,我只是说出了事实,她根本没打算自杀,她只是想吸引别人的注意。”

藤本咲子更生气了,俏丽的脸庞染上了薄薄的红晕,“后辈不可以和前辈顶嘴,我说什么你就好好听着。”

松田的眼睛瞥向其他地方,很不情愿地说:“遵命。”

“凭什么我站着的时候,你还坐着?”

松田站起身,一米八的身高让他能轻松俯视大多数人,包括藤本咲子。

“你竟然俯视我?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松田阵平皱起眉头,语气变得不耐烦,“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那是什么态度,是想对我下克上吗?给我好好地使用敬语啊。”

松田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认为是藤本在故意给他找茬,“你这个不讲道理的男人婆,你以后一定嫁不出去。”

“你!……”藤本咲子用食指指着松田的鼻子,被气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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