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叮里咣铛,段西越生怕他把厨房炸了。
“没事吧。”
慌里慌张忙中有序的程渝抽出时间,提高音量,“没事,马上好,你很饿吗?”
段西越的脚步停住,半倚在门框上盯着他的动作。
“……”
不太敢饿。
段西越还想对自己的胃好一点,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叮嘱:“时间够了吗。”
别白粥都煮的硬邦邦,咬一口都硌牙。
程渝回身比了个ok的手势,“我定了闹钟,你烦死了赶紧过去。啰嗦鬼。”
还定闹钟,有够严谨。
不愧是做实验被老师当标准答案模板夸的大学霸。
就是不清楚大学霸的厨艺经过一年沉淀,是否得到提升。
清浅的香气飘散开来,程渝隔着湿纸巾把一碗满满的白粥推给他。
脸上藏不住表情,明亮的眸中满怀期待。
二人面对面端坐在饭桌前,段西越无声地盯着这碗看似普通不起眼的粥,颜色干净,浓稠,确实是粥。
他掏出手机,“我拍张照。”
“拍这么快?再多拍几张啊。”程渝说,他费心费力做的饭,他妈都没吃过呢,还不值得认真记录。
虽然他妈根本不屑于吃自己儿子亲手做的饭,说是怕食物中毒。
段西越在手机上划拉几下,“好。”
入口浓稠丝滑,软硬适中,温度不冷不烫,还特意洒了少许白糖,甜味浓郁,香气淡淡。
总体来说,对段西越是种新奇体验,称得上惊讶似的,挑了下眉。
他咽下去一口,眉毛都没动,矜持道:“不错。”
可以。
可以出师了。
师从各个来源的小视频。
程渝给自己扒拉出一盒冰酸奶,草莓味儿,“好吃就多吃点,下次再煮给你吃。”
段西越面露微笑。
手机的电已经充满,程渝顺手接了电话,“我天天都好忙。”
段西越的一勺白粥在嘴里,“挂了。”
是老板在哭爹喊娘:“我亲爹啊你可终于接电话了。”
声音分贝过高。
程渝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些,开免提,随意放在桌子上,“别叫爹,你亲爹在家呢。我没有你这种不孝子。”
老板都要跪了,好好一个大少爷在他酒吧,血流如注。
适当运用夸张手法,是每条流言蜚语该具备的基本特征。
生意事小,人命关天啊!
在他的店里莫名其妙直接被玻璃杯割伤了手,说出去谁信?!
短短几个小时他的信息、电话都要被打爆了,简直百口莫辩,他究竟要说什么才能证明他真的对段少毫无恶意啊!
“哥!你们还好吗,段少手咋样啊,还能正常活动不,血流这么多,需要住院吗,生活方便吗。”
段西越清了清嗓:“没事,谢谢关心。”
老板感动的热泪盈眶,“好好,段少你真是个大好人。”
因为他善。
“需要我给您请人来照顾吗,多请点,每一个都有资格证。一定能把段少您照顾得妥妥贴贴,千万不用跟我客气,不然我良心会不安的!”
老板大喘一口气,以为这样说段西越就不会拒绝他,已经在某软件上发布招聘信息。
要求四十岁以下名牌大学毕业卡颜值、证件和经验。薪资2w左右面议,上班时间灵活,雇主脾气不好(不会打人放心),大概两周左右短时工。
附上联系方式:135xxxxxxxx
老板要和程渝说这件事,他多半思考后会同意。
但此时听电话的是段西越,他冷着脸把直接电话挂断。
没有一秒犹豫。
旁人良心不安跟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知道有别人,只会阻碍他和程渝。
吃饭的时候,程渝把手机放下,直勾勾地盯着他。
段西越:“我脸上有饭?”
“你看不见我眼里写着的东西吗。”程渝面上严肃,指了指自己。
段西越仔细看了看,还是明亮有神,他摇头随口说:“写了什么。”
程渝把盘子堆在一起,抽了张纸巾演示似的擦桌子。
“活啊。”
他眼里有活。
迫不及待的模样,两只手都攥着纸巾,“等你吃完我收拾。”
段西越:“……”
段西越眯起眼睛细细看了看他充满活力的样子,隐隐有些担忧地问:“发烧了?”
不然为什么突然这么勤快,平时懒得出奇,不仅主动做饭,还要主动刷碗。
程渝站起来路过他,把手里攥的卫生纸扔他脸上,“烧你大爷,别逼我抽你。”
段西越闷闷笑了一声,“哦,难得这么乖。别累着自己啊程小鱼。”
人还是得适当懒一些,连极偶尔心血来潮刷一次碗都能被夸。
最后洗澡的时候,程渝差点上手把他衣服扒了,段西越都紧紧护着衣服守护着自己。
他喘了一口气,趴在段西越上方,身上带着沐浴露的甜香味,擦了擦额头。
oi,有点棘手啊。都要给他整的汗流浃背了。
程渝无奈了:“我对你的裸体不感兴趣,你放心行吧。都是大男人我还能占你便宜。”
段西越幽幽道:“你不知道吗,占女生便宜的是男人,占男生便宜的还是男人。”
他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掀开一角,露出结实的腹肌,“再说我练得这么漂亮,万一你真馋我□□怎么办。”
程渝真想抽他,“我馋你大爷。别给我偷换概念,这澡还洗不洗了?!”
“我大爷都入土了,禽兽。”段西越小声嘀嘀咕咕。
不洗是不可能的。
洁癖患者无法忍受。
最后深夜里,程渝向熟睡的陈忱寻求帮助。
陈忱住的是单人间,作为半个医学牲,他的台灯幽幽亮着,人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其实这和陈忱就读医大的医学牲没有关系,他只是单纯打游戏睡着了。
接电话时泪眼迷蒙,艰难出声:“喂,鱼,有事儿吗?”
程渝跨坐在段西越身上,段西越仰躺在沙发上,未受伤的左手揽着他的腰疼,防止他不小心掉下来。
程渝把段西越守身如玉的事重复了一遍。
陈忱:“……”
他无语。
你听听这是人干事吗,半夜把他叫醒就为了问受伤的好朋友不让他帮忙洗澡怎么办。
说的这么暧昧,他还以为对面是刚在一起的小情侣。
陈忱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捏了捏眉心,把注意事项告诉他。
最终段西越凭借自己坚定的毅力,手上裹着保鲜膜,独自一人完成了洗澡这项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