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树叶轻轻翻动,脸上的太阳的影子来回闪烁,午间,安静的校园仿佛凝滞了时间,我半卧在树干上,躲进清凉的树荫里闭目养神,树下,匆匆滑过了一双眼睛。
过了一会,天上的云挪了位置,午休铃也响起,我踩着上班的点进了校长办公室。
刚好是下午第一节课,我很荣幸的被班主任介绍给同学:“这位是新来的转校生麦法兰同学,请大家友好相处。”
“我姓麦,”这话说了我自己都想笑,“本人性格内敛。”要是被熟人听到了,指不定会怎么阴阳怪气我呢。
我倒是显得不拘束也不傲慢,很自然地坐到后排的位置上。因为是单人单桌,所以我有两个同位,其中一个比较自信活泼,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和我打招呼。
“你好呀,我的名字是林映星,我可以叫你麦麦吗?”
我很友善地点了点头,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来,用余光瞥了一眼左边的同桌,她的刘海有些长,盖住了眼睛,托腮看着窗外,仿佛对一切置若罔闻。
“陈茗林,你在看什么呢,上课了知道吗?”班主任叫她。
“她就是这样的,一天天地混日子。”林映星悄悄地说。
陈茗林就是“极端”,没想到感应的第一个便是我的老熟人,好朋友,那就看看谁更了解谁吧。
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在我的记忆中,所有的语文老师都和她一样,上课只会讲些有的没的,下课布置一串背诵作业,烦死了。
“你是叫陈茗林吧,是铭记的铭吗?”下课后,我主动搭话,倒是她不自知地震颤了一下。
“哎呀,少和她玩,”林映星过来揽我的胳膊,向外拽我,“一起去厕所吧。”
“是茶叶的那个茗,树林的林。”她小声说。
“我记住啦,陈茗林。”我笑着,以她能听清的声音回答。
“她家里可穷了,说不定身上也是臭臭的。”厕所了,林映星正对着镜子补口红,“大家都离她远远的,你跟她走的近了,什么不好的事都会发生。”
“我没有要和她成为朋友的意思,”我笑笑,表示友好,“当然也没有和你成为朋友的意思。”
“你说什么!”林映星回头看我,而我也早已走远。
教室里,三个女生围在陈茗林的座位旁,我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两声,三声。
“喂,你们在做什么呢?”班里的人全都见怪不怪,我跑过去拉开她们,“如果你们再欺负她的话,我要告诉老师了。”
为首的那个女生一只手掐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两腮,脸上带着玩味,“她忘了交保护费了,我教训教训,怎么,你要替她交吗?”
“老师可是快要来了。”林映星从后门进来,警告她们说。
“嘁,”那女生放开了我,“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
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独立包装的冷敷布,递给陈茗林,“放在脸上,可能会快一些消肿。”
“谢谢,”她小心翼翼地接回去,那手上也伤痕累累,“你还是别替我出头了,没用,而且她们会找你麻烦的。”
“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你也别把我当好人了。”我提醒她说。
下午放学时,那三巨头被老师叫走,我坐在位置上,等她们回来找事,林映星关心地走过来:“你快走吧,她们气不过会打你的。”
“没事的。”我笑笑,毕竟陈茗林不也没走,我要是先走了,挨揍的就是她了。
林映星没有说什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陈陈茗林,随后便离开了。
也就五分钟,大姐头冯锦卿提前回来了,她目标明确地向我走来,直接打了一耳光,随后将我推倒,我伸腿一脚踹向她的胸口,拽着她的领子让她给桌子磕了几个头,正手反手补了俩巴掌。
冯锦卿有些懵,气急败坏地伸出胳膊想掐我,我抓她的手腕用力拧胳膊,她立马求饶喊痛,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卸了她的胳膊便放手了。
她捂着脱臼的胳膊狼狈逃跑的样子真好笑。
整个过程中,陈茗林一点动静地没出,我走过去敲敲她的桌面,她惊得晃了下手。
“你还不走吗?”我又带上与人相处的微笑了,“我替你教训了她们,你还等着被揍呢,带我去你家坐坐吧。”
“这,不太好吧。”她怯怯懦懦的,“我们家可能不太是做客的地方。”
“没关系,至少我现在是帮了你对吧,你要感谢我,就是要领我去你家喝杯茶。”我不去实地考察一下怎么对症下药?
陈茗林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她走得实在是太慢了,放学时间又不晚,现在还是夏天,都走到黄昏了还没到她家。
“其实我的名字原本是铭记的铭来着,不过改名的时候人家打错了,大家都没注意去看,所以才是现在这茗,也挺好的。”她估计是不想氛围尴尬,所以主动提起话题。
“哦,我也不是姓麦,麦法兰是我的姓,其实我是外国人。”我说,“其实我是神明,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后面半句声音有点小。
“呵,我看出来了”她尬笑,“你的眼睛暗红暗红的,还以为是什么病呢。”
我记得我给眼睛加了黑色的伪装啊,这小妮子头发盖眼还看那么清楚,“这样啊,那你给我看看你的眼睛,我对比一下有哪里不一样。”
“不,不用了,”她的声音紧张起来了,“我的眼睛很普通的……”
声音越来越弱,我笑笑便没再说什么,又过了好一会,天色暗下来了,陈茗林在一间平房前停下了步子。
“呃……”她拘谨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叹了口气,摊摊手说:“我还是不进去了,再见,哦,其实我家也在这附近。”
她瞬间就不那么蔫了吧唧的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