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江凝月想到了自己所认为的世上最顶级的心理疗愈师卫明溪。只要在卫明溪身边，江凝月觉得自己一切心理情绪问题，都能轻易解决，于是她不自觉地向哲学宫走去。

江凝月对卫明溪课程表了如指掌，她知道这个时间点，卫明溪应该正在给学生上课。

纵使翠微宫在国家权力中心的政治影响力远不如神学统治时代，但是学术地位依旧不可撼动，属于国内最顶级的高校。校内的设备和设施等自然在全国各大高校中都是最顶尖的。

每个教授和导师的课程都是实时上传播放录制，翠微宫的教授、导师以及学生们可以对当下正在授课的教授和导师进行实时旁听。但并不是所有课程都可以被旁听，根据教授导师和学生的权限不同，在权限范围内，选择可以旁听的课程。

江凝月来到哲学宫卫明溪的办公室，打开手机，用自己心学宫导师的权限，登录翠微宫内网，旁听卫明溪当下正在进行中的课程，一边等卫明溪下课。

“现在是由过去决定的，已知的现在就应该能推断出未来，那么未来就是确定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都是确定，那么这个世界就应该存在一个公式，可以推断这个宇宙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这个可以涵盖宇宙一切运转的公式，或许就是所谓全知全能的神。神应该是无处不在，只是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出现……”

只是讲拉普拉斯妖算不得多特别，但若是把芝诺龟，麦克斯韦妖以及薛定谔的猫这物理四大神兽融合在一起提炼，就像炼蛊一般，把所有妖魔鬼怪都放一起炼，最终得到的蛊就是具备了蛊惑人心蛊王。

江凝月以迷妹姿态，听得津津有味，暂时忘却了自己当下所遭遇的麻烦。她觉得能当卫明溪的学生，真的是很幸福，她总能保持高强度，高精华的思想输出，让人回味无穷。

此时卫明溪的课一结束，江凝月把最精彩的部分重新回放了一遍。

卫明溪回来，见江凝月正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拿手机回放自己刚上完课的内容。

“你今天不是有贵客要招待吗？”此时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

“陈睿没得罪贵客，我却把贵客得罪跑了，你说好笑不好笑？”江凝月见卫明溪回来，把手机一关，自嘲的问道。

“你竟然也有忍不住要得罪的人，看来这位高总很不一般。”卫明溪一听就好奇了起性情如此温和的江凝月所得罪那位贵客。

江凝月把自己维护卫明溪部分简单略过，把和高雅祯争锋相对的过程大概说了一遍。

卫明溪实在很难想象凝月会那么直接骂高雅祯是狗的场景。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一定很有趣，于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现在的处境都这么惨了，你还笑我！”江凝月伸手轻轻推了推卫明溪的手臂，语气似不满，又似撒娇。

“那位高总一定很特别。”从江凝月的描述中，卫明溪对高雅祯有一个大概轮廓画像，高挑漂亮、强势傲慢。凝月也不是特别注重外貌的人，能侧重描绘高雅祯的外表，说明外貌条件应该是特别突出。此时，卫明溪联想到了前两天向自己挑衅的少女，凝月对高雅祯的形容词，似乎也同样适用于她，高挑漂亮，强势傲慢。

“是特别，特别讨厌。高高在上，自以为是，情商又低，能量场咄咄逼人的强势，一点都没有Omega该有的柔软。”江凝月忍不住再次吐槽道。

江凝月说完就后悔了，她知道卫明溪不会介意自己此刻的负能量，可她就是不喜欢在卫明溪面前暴露自己的阴暗面。刚才对高雅祯的吐槽，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像平时那么光明和稳重，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吐槽，并没有夸大。

江凝月对今天的自己不满意。对着高雅祯的自己，以及对着卫明溪的自己都不满意。

卫明溪确实不会在意。在她看来人的情绪和反应都是波动的，但并不会影响她主能量场状态，就像跳窜着的火苗最外层的模样，更逼真，更鲜活。

“嗯，我听着都觉得她有点讨厌。”卫明溪附和道，她知道江凝月只是发泄情绪和寻找认同。

江凝月听卫明溪这么说，一下子就从对自己不满中释怀了。

“你骗人，你才不会讨厌未见过面的人，就是故意顺着我说，哄我开心的。”卫明溪总是能让别人处于最舒适的状态的。

卫明溪笑笑，没否认。

“卫明溪，在你心中是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样，包括我，其实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江凝月一直就想问卫明溪这个问题。

“众生平等的境界，我还做不到，还是有差别心的。对你自然是比别人更亲近一些。”卫明溪觉得江凝月把自己过于神化，她觉得自己和所有人没有任何不同。

“虽然不好，但是我还是觉得差别心才是人际关系中最重要的要素。”冲着卫明溪这一份比别人多一些的亲近，江凝月就感觉特别开心和满足。

在卫明溪心中有一席之地的江凝月，觉得自己充满了能量，能克服一切困难。

“我去道歉，赔不是，高雅祯应该会接受吧。”江凝月问道。

“翠微宫在AI领域的科研水平不好替代，你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应该会愿意下的。不过，她应该会比之前更刁难你。”卫明溪提出很现实的问题。

“我知道。我也特别不理解我当时的不理智，不该是我当时应有的反应。明明忍一忍，就过了，现在分明是在玩火自焚。”江凝月越想越觉怪异，自己就算很不满高雅祯，也不至于得罪得那么狠，像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一般，特别不理智。

“你当时那么做了，就是灵魂觉得当下最好的安排。”卫明溪安慰道。心想凝月认为自己喜欢柔和型的人，这可能是她理智的选择，灵魂深处，或许和她理智上的审美和选择是相悖离的。

这么做最终的结果就是她吸引了高雅祯的注意力，并增加了再次见面的机会。

自从上次和卫明溪辩论吃了憋，落了下风后，容羽歌秉持着知己知彼的原则，把卫明溪对外公开的课程和演讲都从头到尾的开始看。她越看越发现卫明溪不仅仅只是寻常神棍，这女人智商的似乎也非常高，她的授课内容，不单只有哲学的内容，神学、物理、数学、历史、心理学等都有涉猎，而且总能把各个学科巧妙的融合，简直就像一部活着走动的百科全书一般。当然，她授课内容确实比百科全书有趣多了，也更洗脑，很容易让受众跟着她思维去走。

看了两三天，容羽歌只有一个感觉，卫明溪非常之狡猾，她似乎没有明确的思想和观点，上一节提出的内容，轻易的说服所有人接纳，下一节课就可能全部推翻。似乎每一个观点都是对的，又似乎都是错的，逻辑完美自洽，让人很难抓出漏洞。

卫明溪还好意思说，哲学是引导思考，而不是相信。可大部分上过她课程的人，都选择相信她，似乎她说了什么，不重要，只要她说的，都是对的。

讽刺至极。

最讽刺的是，容羽歌都能感觉到在看这些课程的过程中，自己的思维也会不由自主被她的思维牵着走。常常忘记自己的初衷，津津有味的看完一整节课的视频。

这女人的洗脑能力，强得有些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