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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鸟进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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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星到了。

却没有看见翟曜。

一个微胖的男人笑着过来接他,“翟总还在开会,您来这边等等。”

不是会客厅,是办公室。

蛮大的,还种了花草,许嘉星能认出来其中有两盆是多肉,一盆仙人球,冬季也绿油油的,室内又暖和,有如春日恍惚而至的感觉。

一台跑步机十分突兀的出现在视线里。

许嘉星规矩地坐在沙发上,真皮的,没有家里毛茸茸的那个舒坦。

男人似乎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他的一样,等安置好他,就不见了踪影。

许嘉星也不玩手机,静静地发呆。

他昨晚就想过了,他应该是适合技术人员这个角色的,但也不知道翟曜会把他安排在哪个岗位上。

手机发出一声嗡响。

呆子:人呢。

呆子:什么时候回来干活。

呆子:【你忍心吗jpg.】

呆子:【我看透了jpg.】

呆子:【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jpg.】

呆子:……

许嘉星无意识地勾了勾唇。

许:我上班了。

呆子:你?

呆子:少爷也要亲自上班吗?

许:少来,你不也被你爸抓去过。

呆子:后来我爸不是放弃了吗。

呆子:真应该让我爸劝劝你吧爸,放弃做无用功吧,咱都不是这块料。

许嘉星在心里叹了口气,许赴知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啊,况且,他就来学习学习,也不是上一辈子的班。

大不了……也就那样咯。

许:等明年吧,我也辞不掉。

呆子:为你的奉献精神【点赞jpg.】

许嘉星关了手机。

眯了眯眼睛。

头在微微发痛。

他要睡一觉了,他该睡一觉了。

继续坠入那个夏夜……

沉沉如梦去。

再次睁眼,一丝淡淡的消毒水味溜入鼻腔。

眼皮松动,翟曜的大脸就贴上来了。

许嘉星微微睁大眼睛,条件反射地往后缩。

翟曜想说一些刻薄的话让这个脸色苍白的人恼火,让他恼出力气站起来,红眼睛红脖子力大无穷的,揪着他打上一拳。

最好能把他打倒了。

如果能打一架,让他打赢了中级拳手,是不是能证明,这个人很健康。

许嘉星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他已知道这里是医院,也就是说,他平平常常的在人家公司里睡了一觉,睡到了医院来。

最好不是救护车拉来的。

像碰瓷。

呈广告体的三个大字板板正正书写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斩之不断。

幸好翟曜确认他无事后就起身了,否则脸对脸实在是太尴尬了。

“……那个,我没事的。”许嘉星是最清楚自己身体状况的人,但面对这个人,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一丝没来由的心虚。

翟曜正想给拿粥伺候呢,听到这话,停下动作,冷笑一声,“没事能坐着晕过去?许嘉星,你去国外七年到底做了什么能把自己养成这样?”

许嘉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愣愣地看着翟曜,不去想为什么自己不反驳他:你没有探究我过往的权利。

“我……”

许嘉星眼睁睁地看着他,正一脸怨气地从桌上拿起保温桶,打开,白色的热雾冲出来,和炸开的蘑菇云一个形状。

而后缭绕抚过他的面庞。

白瓷勺子轻轻地撞过碗壁,清脆声响细细地,不绝于耳。

他的心随着这一片片的腾腾热气安稳下来。

没有人说话,他却不觉得紧张了。

“……翟曜,耽误你了吧。”

许嘉星话已出口,只能交由时间去定夺对错。

翟曜面上凝的霜似乎随白雾一起化开了,他似乎有了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问出一个很逾矩的问题::“腿上的伤…怎么弄的?”

许嘉星应该是抵触这个问题的。

他想坐起来,却不太容易。被子里凉,他的膝盖隐隐作痛。

“没什么的。”他可以告诉所有人,那是坏人做的坏事,可是他不想告诉眼前这个人,他离开之后的不堪。

翟曜也不追问,他扶着许嘉星起来,就要喂他粥呢。

粥熬得浓稠,香味儿飘的远,颜色也确实令人食欲大开,应该是加了什么补物和肉沫子一起熬的。

许嘉星想接过来,看着翟曜的神色,一时两难。

……

以下是许嘉星这一个星期来的工作日志:

第一,他没有当上技术人员。

后来问到了其原因:医生说他不宜操劳。

第二,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类似于助理的存在,不过是一个闲职。

是上班时间的清洁阿姨,下班时间的保安。

闲得可以长蘑菇了。

也不知道翟曜怎么想的,这是要养废他吗。

第三,虽然他是一个比老板还清闲的人,但是该学习的资料都送到他桌上了。

要从最基本的开始补起。

第四,他没有去处,也不可能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只能在翟曜的办公室里临时安了个窝,具体如下:

桌椅,枕头,靠枕,头枕,毛绒绒的毯子*2,若干其他。

第五,他已熟练掌握啊计算机编码,可以上岗的。

一票否决。

(叉【超大版】)

第六,多肉好像被他养死了,暂停一下日志,看看翟曜怎么说。

“这盆叫银冠玉,这盆叫玉扇,这盆叫……”他停了一下,可能是忘记了,“叫玉露,好像。”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完全不顾他那几盆多肉的死活,道:“如果用你现在的工资来抵,嗯,这五盆可怜的多肉……至少,你有三个月是不能拥有工资的哦。”

他看了一眼许嘉星,微微歪头。

你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

许嘉星有,但不好提。

听那位微胖小哥——小郭说,这一面的多肉,养了好久的,有一两个年头了。

若是赔钱,多少伤人心。

于是许嘉星提前出差了。

应某人的要求。

飞机越过两个省,降落在H省的中心城市。

该补的基本知识他补了,该看的书他也看了,许嘉星却只愁一个,那就是忘了补酒量。

这次来谈生意的庆总,肚子挺得老高,脸也方方圆圆的,笑起来时,单纯的人以为他憨态可掬,心机深沉的人觉得他不可小觑。

调查里说他嗜酒如命。

翟曜只带了他跟另一个助理以及一位老总来吃饭,那位助理万物过敏体质,老总上了年纪,曾有胃穿孔的病例,翟曜就更不用说了,老板上去陪酒要他们员工干什么。

许赴知能喝,却并没有把能喝酒的基因遗传给他。

顶多小半瓶,准倒。

不过他忘了一件事情。

等上桌吃饭谈生意的时候,双方那相谈甚欢的模样,以及丝毫没有劝酒的意味的敬酒,让他突然反应过来。

翟曜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

这几天的行程也忙得紧,好不容易明天正好是周日,没什么工作,他决定早早地睡上一觉,明天等到太阳出来了,他再出来。

想辞职。

许嘉星身体上没什么问题,精神上跟被污染了一样,充实,但是真的很累。

要么一坐近六个小时,要么一整天都在跑,城南城北,今天早上约的谁,下一个是谁,晚上是谁,明天又是谁,要听这个的辉煌事迹,这个的发家史,还有那个的爱情史,年少史……

到了后面,许嘉星回想起来,只能记住好多张重复的脸粘贴再粘贴。

要撅过去了。

许嘉星打开花洒,发现水流特别的小,都不用探水温,就知道这水是不能洗人的。

酒店能做成样?

许嘉星想打电话投诉,又突然想起来这是H省的一个落后县城的酒店,这儿干什么都特别慢,早餐店开得晚,加班的人少,散步的人反而多。

想来投诉之后,处理起来也是慢的。

但又不能不洗。

不洗澡和自杀没什么两样。

许嘉星敲响了翟曜房间的门。

翟曜应该是洗完出来了,开门的时候一阵热气没打招呼就扑了上来,许嘉星觉得脸和脖子有些痒,像是冰块要融化了一样。

“怎么了?”

翟曜一定是又长高了,可能只高了两三厘米,但一定是高了。

记忆里,他低头的角度更小一点。

“我房间没有水。”许嘉星闷闷不乐道。

换谁倒霉都会不开心的。

可在翟曜耳朵里却不是这么个事。

小鸟蹦蹦跳跳迟迟不入金笼,忽然有一天,摔跤了,却想在笼里睡一觉了,像星星躺在月牙儿上一样。

“带衣服了吗?”翟曜顺其自然地让出一条路来,他抱臂倚在一旁,搭在小臂上的食指一下离开,一下又轻轻的“嗒”在上面,看起来很有时间和闲情逸致,并且很好说话的样子。

许嘉星空手来的,很明显是没有带的。

许嘉星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他默默评价自己———丢人。

但他又想:

知道为什么还问?

“那我回去带。”他已转身欲走。

翟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再走一趟你不嫌累?穿我的吧。”

许嘉星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穿别人衣服。

而且贴身衣物是一很隐私的事情。

所有人都应该保护好自己的贴身衣物,不去碰别人的贴身衣物。

翟曜见他不回头,又补充道:“放心吧,没穿过的。”

许嘉星听了这话,心中觉得有点儿矛盾,他想说我不是嫌弃你,可是他已经转头了,说和不说都没什么意义。

“谢谢。”

这儿的水确实烫人,若是他也刚从浴室出来,身上散出来的热说不定也想个暖炉一样,使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

许嘉星最近想的事情多了,难免觉得累。

他喜欢理科的原因之一就是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去思考人和人之间的琐事上面,也不需要支出太多的情绪。

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有解决方案,而任何的看似无规律的字母数字和符号,都是有一定规律且是有迹可循的,而并非如回国之后,各种想法汇聚如汪洋一般将他淹没,而他要寻找的真理,就藏在海底。

简而言之,要他理清这些想法,难如大海捞针。

作为一个从小众星捧月,成绩优异的学霸,他是不会放弃任何一道题目的。

即使是他25年来从未遇到过的问题。

在一连串推理分析之后,虽然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是许嘉星已洗完了澡,全身暖洋洋的,此时他忽然发现,只有一条毛巾。

湿的。

他在犹豫要不要用。

许嘉星出来的时候翟曜正在跟前台打电话,前台的补救方案是,

1.给换一间房,但是现在没有单人间了,而众所周知的是,双人间的床并不好睡。

2.继续住,给退钱。因为现在也不早了,修理工来修理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睡。

许嘉星听了个大概,选了方案二。

只是花洒有问题,应该还是能睡的。

“怎么洗完澡了还是冷冷的?”翟曜感受到他靠近时,只有比体温还低的温度。

翟曜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长得不是特别多,但是宽的就多了,看起来空荡荡,怪可怜的。

翟曜从行李箱里找了件大衣出来。

许嘉星没看他,“可能是因为天冷吧。”

翟曜不信。

“感冒了怎么办?”他后悔刚刚没让人去拿东西了。

“吹风机在哪?”许嘉星权当听不见。

翟曜顺手又拿了吹风机。

“在这。”

他弯腰把吹风机放电视桌上了,给许嘉星披了件针织外套。

“这件也没穿过,送你吧,很适合。”

翟曜插了吹风机插头,右手拇指摁开开关键,左手放在吹风口处试温度。

在许嘉星的注视下,他关了吹风机,解释道:“这个很难用,有时候烫有时候冷的,很吓人。”

许嘉星想接过来,翟曜当没看见一样,继续说:“我帮你吹吧,我有经验。”

热风吹在头皮上的时候,耳根好像也会起鸡皮疙瘩了。

许嘉星能感受到他的手指穿梭在自己的发间,伴随着温暖宜人的风。

一开始许嘉星觉得很煎熬,因为就算是保姆也没有给他吹过头发———他早已具备了自己吹头发的能力。

像这样的事,他至今想不到出妈妈以外,谁还为他做过。

吹风机的声音很大,许嘉星尽己所能地忽视它,而后细细感受着,另一个几乎被掩盖的声音,来自他的躯体,以及灵魂深处。

他在不算暖和的被窝里辗转,闭着眼,一次又一次想着这个画面,他假设那个声音不存在,却一次次得出结论,这是个伪命题。

在吹风机的超大声音里,他的心跳声也不遑多让。

好像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而许嘉星没有感到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将有一个更大的难题需要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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