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他师父堕入魔道,与夜福神一战后被从仙界贬入凡间,后来那人不思悔改竟又杀了一城的人来泄愤,终于被夜福神降服,夜福神为天下苍生不惜以自己仙躯镇压……
这鬼活了这么久铁定是知道这些事,起这个名字一看就是和夜福神有仇,见他拜夜福神故意膈应他的。这鬼必不是什么好鬼,只有恶鬼才会厌恶夜福神!
宿无恙脑子在跑马,嘴里胡乱应付道:“不辞退不辞退,给你月薪再加一百,你俩一起干活!”
方安一下子被这天降福运砸晕了:“谢谢宿哥!”说完又拉着司浮的手高兴道:“浮哥!难怪我一见您就觉得分外亲切,就跟亲哥一样,原来您是我的福星!”
宿无恙听着方安蹩脚的恭维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直接给了自己一嘴巴,哀嚎着:“涨薪?你怎么有勇气啊宿无恙!水电费和房租你可还都欠着呢!”
宿无恙这张嘴多少是有些乌鸦属性,话刚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宿无恙一看座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就感到头疼,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了电话:“喂?张大哥……”
电话那头传来暴躁的声音:“小宿啊?今天几号了?房租水电这月底再补不上你就给我搬出去!别说我无情啊,我都给你垫了两个月的了,这次没得商量!”
宿无恙歪着头把电话听筒拿远了些:“哥,那个,我这两个月实在是手头有点紧,您看,能不能再宽限……”
电话听筒里的音量再一次炸开来:“宽限宽限宽限!月月都给你宽限!钱呢?没得商量!这次月底不交,下个月我就直接叫人把你赶出来!”
宿无恙皱眉揉着耳朵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啪嗒”一声已经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断线声。
“唉……”宿无恙叹了口气,“下个月真要露宿街头了。”
方安小心翼翼地拽拽宿无恙的衣袖:“宿哥,要不我把房子退了,搬过来住在你这里,我的工资就拿来抵房租了,只要提供吃喝就行,那一部分钱你可以拿去交房租和水电费。”
宿无恙哀怨地看着方安:“不够啊……”
方安缩着脖子小声道:“哥,能还一点算一点呗,指不定还一点房东还能宽限几天呢?”
宿无恙想想,也对:“那我先去收拾收拾,给你腾个地方出来,你先看会儿店。”
方安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宿哥!”
宿无恙拖着沉重的步伐推开柜门钻进了客厅。平日里宿无恙住的是阁楼,一楼就是这个小卖部和货柜后的客厅,没什么可收拾的,沙发拉开可以住一个人。
宿无恙拧着眉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司浮:“大哥,你真要一直跟着我啊?”
司浮挑了挑眉:“你昨天晚上答应了的。”
宿无恙小声嘀咕:“那不是以为您天一亮就消失了吗?”
天一亮就消失的那位:“哦?”
宿无恙耷拉着脑袋:“鬼大哥,您看我这真没给您住的地方。”
“我跟你住就行。”
“啊?”
“嗯。”
“……”
司浮想了想:“要不你再给我租个房也行。”
宿无恙赶忙摇头:“不用不用,您就住我这吧,我这双人床完全能再睡下一个人!”他心说:老子一分钱也没有了,再说了给鬼租房子,这房东天天看这房子自己开门关门不得吓出个心脏病来啊……
司浮却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只是笑着点头:“好,你盛情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客随主便。”
宿无恙听了几乎要吐血却不敢反驳什么,胡乱地点着头。
司浮晃晃悠悠又到了电视柜旁边,他不死心地问:“宿无恙,你能不能把这个图烧了,这个真的是邪神。”
宿无恙嘴比脑子快:“邪不邪的我不知道,但你骗我说你叫司浮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宿无恙捂住了嘴,看着司浮伸手就摘了他贴在电视柜上的禁制符。乖乖!这鬼好像比他强,且不说昨夜他险些被这只鬼掐死,就说这禁制符,这可是他那个不能提的师父留给他的,虽然他师父是堕了魔被贬下凡的谪仙,可是谪仙也比凡人法力强得多,这鬼说揭就揭了……
宿无恙觉得自己完蛋了,这鬼显然不是他能打得过的,就算他那个谪仙师父活过来也不一定打得过。他觉得自己应该多烧点香问问这是招惹了何方神圣。
宿无恙边想着边偷偷睨着鬼,他缩了缩脖子:“那个,鬼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您的真名是什么来着……”
司浮倒是好像不大在意这个事情,他自顾自地把四张黄纸符都揭下来递给宿无恙:“我真叫司浮,至于这尊邪神,我动不了他,我只是一只鬼,你不用这么防着我。”说完他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香炉中燃尽的香灰,低声道,“只是,你确实该防着他,就算不信我,也不要给他上香了,好吗?”
宿无恙鬼使神差地答了句:“好。”说完他就后悔了,给鬼的承诺是不能反悔的,他怎么就舌头不听使唤地答应了呢?
宿无恙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头,惩罚它不听话,咬得太狠发出了一声痛呼。
司浮伸手捏住宿无恙的下颌,看着宿无恙满嘴的鲜血他皱了皱眉:“多大的人了还能咬着自己舌头。”
宿无恙一边抽气一边哼唧:“下次肯定不会。”
司浮无语,拽着宿无恙回了阁楼,随手抽过一张黄纸,在上面凌空画了几笔,指尖一捻,一撮火苗便将黄纸烧了个干净,他直接伸手再次捏住宿无恙的下颌将符灰倒了进去。
宿无恙眼看着那撮符灰进了自己嘴,慌张地想要吐出来,却被捏着下巴动弹不得,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死死用舌尖抵住上牙膛,坚决不咽下去。司浮看着皱了皱眉,伸出另一只手戳了一下他的喉结,宿无恙喉结一滚,符灰便下了肚子。
宿无恙一脸视死如归地僵在那里,使劲瞪着司浮,眼睛一眨不眨。司浮“啧”了一声:“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宿无恙梗着脖子,一字一顿:“记住仇人,啊呸,仇鬼,这辈子打不过,我下辈子一定报仇!”
司浮低笑一声:“好。那你什么时候下辈子?我等着你。”
宿无恙心说:你给我喂的符灰不就没安好心吗?但他感受了一下,符灰咽下去这么久了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你刚刚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好心,你看看还留不留血,疼不疼?”
宿无恙动了动舌头果然不疼了,口腔里也没有浓重的血腥味了。他张了张嘴:“你真的是好鬼?”
好鬼笑着说:“不然呢?你一个灵师看不出来我刚画的是止血符?”
宿无恙长出了一口气:“看出来了,但没见过鬼会画符还敢用火的。”
司浮歪了歪头:“你没见过的多了。”
宿无恙点点头:“嗯,开眼了。所以你是个好鬼的话,为什么滞留人间这么久不去投胎?”
“我在找人,我走的时候他还小,跟你这么大吧,也就是二十出头,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过他,我想跟他好好告个别再走。”
“好吧,我勉强相信了。不过这么多年他早就长大了,肯定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你真的没必要再惦记他了。”
司浮点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跟他告个别,当时走得匆忙……而且我想看他登仙。”
宿无恙有些惊诧:“登仙?他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是个灵师,他做了许多善事,该是福德圆满此生可入仙界的。”
“那你和他……?”
鬼思索了片刻,声音有些犹豫:“他是我的徒弟。”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忙我帮你,可不是我答应你在先不得不帮哦!因为我也是个善良的人。只是,我从来没接过鬼的请求,做人的请求我能收获金钱和福德,做鬼的……”宿无恙说着伸出手搓了搓,眼睛冒着精光。
司浮笑了:“我没钱,但我敢保证,帮了我一定不亏。我虽然没钱但我可以让你有钱,也可以让你积攒更多的福德。”
宿无恙一下子又蔫了:“你别吹牛了……”
“你是属茄子的吗?怎么又丧了?你想想你作为一个灵师为什么没钱?”
茄子无精打采,音调拖得老长:“因为我只有一个人,只能接小的请求。”
司浮笑着说:“对啊,但是有我在,你就能接大的了呀,我会帮你的。”
茄子更丧了:“大哥,我带着你,别人又看不见,我还是相当于一个人啊……”
司浮伸手指了指楼下:“你把小安带上。灵师一行多是独行,再大的请求也不过是要求两人同行了。”说着司浮又把手指向蔫茄子“偶尔有两人以上的,不过以你的能力解决不了。”
蔫茄子跳了起来:“他啥都不会!带着他多危险啊?而且什么叫我的能力解决不了,明明就是小镇上没有那么大的请求!”
司浮低低笑了一声:“好,你说得都对。小安你大可放心带着,有我呢。”
茄子将信将疑:“真行?”
司浮点点头:“真的。”
宿无恙一下子活了过来,拽着司浮直奔楼下,推开货架门就坐在了收银台的电脑前面,眼睛直勾勾盯着在货架前忙活的方安,嘴里还嘀咕着:“有钱不赚是傻子。”
方安正拿着鸡毛掸子清扫着货架上的灰尘,一扭头就见他老板两眼放光的样子:“宿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