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祈看见Tethys过来了，他谴退了所有人，站起身迎接着Tethys。

没错，秦祈是隶属于Tethys信徒的引路人，他抬起眼看着Tethys说：“我查到了。”

“毒……是【亘】吗？Hades【瘟疫】的毒吗？”Tethys拿过秦祈递过来的报告单，看着加粗的字体有些烦躁的皱着眉说：“Hades怎么会盯上宁笙？除了那几个人，谁还知道宁笙就是哥哥？”

秦祈皱着眉，他捏了捏眉心说：“Oneiros说可能是宁家主家透露的，他们家在Chaos小时候的时候就为了钱把他卖给林家。”

Tethys听着这话，像是嘲讽般的扯了扯嘴角，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秦祈拉着人坐到了椅子上，他蹲在Tethys的面前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帮我护好哥哥就行。”Tethys轻声说道，他低头看着秦祈，他深蓝色的瞳孔光好像都照不进去，但秦祈看见了自己。

“Tethys……”秦祈无意识的开口叫了一句，他感觉在Tethys的眼睛里看见了【末夜玄海之巅】，他要溺死在那片海里一样，直到感觉到了有人摸他的脸。

“程系舟，你答应过我的……”

秦祈是程系舟答应了Tethys，为了守在宁笙身边用的假名。

Tethys就这么看着程系舟的眼睛，程系舟的能力来源于他，所以他可以感觉到力量的共鸣，但和当初不一样，程系舟的眼睛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Tethys有些不高兴的皱眉问：“你要食言吗？”

程系舟笑着说：“我不会食言的，我会保护好我的神祇和Chaos。”

程系舟是Tethys在【末夜玄海之巅】捡回来的，那时候十七岁的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在那座岛上，看见了在水里只露出脑袋的Tethys，他以为那是海妖，捡起一块石头把Tethys砸的飘在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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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thys最后是被Chaos从水里捞出来的，他疼的趴在Chaos怀里哭，小小的一个人，眼泪好像就和那片漆黑寂静的大海一样流不干，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程系舟，只是一眼之后又忍不住掉眼泪，趴在Chaos怀里哭的伤心，直到最后，被屋里出来的Chronos盯着忍住了眼泪。

Chronos帮Chaos扎起了白色长发，帮Tethys处理了头上的那个包，最后帮程系舟处理了伤口，才缓缓开口问：“你砸我弟弟干什么？他本来就不聪明。”

Tethys感觉到有人撑腰了，张开嘴又准备哭起来，但Chronos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就又憋回去了，就这么看着程系舟，眼眶里的眼泪要掉不掉的。

程系舟有些抱歉的看着Tethys，他的脸色煞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他感觉不到自己伤口的疼痛，他有些迷茫的看着三人说：“所以我是快要死了吗？他们想杀了我。”

“谁要杀你？”Chaos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这座岛并不是程系舟该来的地方。

程系舟：“宁家，宁家杀了我的父母，我是为了躲他们才会跳海的，我以为他是海妖。”说着他指着Tethys。

Tethys生气的说：“我才不是海妖，我只是有点怕你。”

Chaos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着Tethys，看了很久，看的Tethys都有点不舒服了，他摇了摇Chaos的手臂轻声问：“怎么了哥哥？”

“小希，你想要引路人吗？”Chaos看了眼Chronos低下头看着Tethys，推着他到程系舟面前问：“你愿意成为【海洋之神】Tethys的第一个信徒吗？从此以后你的力量将来源于你的神祇，这辈子忠诚于他，为他付出生命。”

Tethys抬头看了一眼Chaos后，他伸出手，手掌心幻化出了一个海螺，从里面滚出来了一个雪白的珍珠，漂在了半空中，而海洋突然掀起了波浪，本源幻化出了一股力量钻进了那颗珍珠中。

“从此以后，你的寿命和我连在一起，除了被杀死，你将不死不灭……而作为代价，你只能忠诚于我，做我在人间的引路人。”Tethys比程系舟小的多了，这会儿站在坐着的程系舟面前和他一样高。

程系舟知道即使不做这个引路人，也会陷在危机里，人间的危机无处不在，而且不做这个引路人他可能根本就活不下来。

所以，程系舟拿过了这枚珍珠，做了引路人。

Tethys伸手，他抓住了程系舟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把珍珠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也一并塞进了程系舟的嘴里。

程系舟感觉到了珍珠里的力量以及Tethys的血，凉凉的有一股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这些力量混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他感受到了潮汐的气息与变化，混着月光这股力量在不断变强，他看见了Tethys逐渐变长的深绿色头发，顺着风晃着一个个小波浪，他的眼睛泛着不一样的蓝色。

他总觉着，Tethys就像海妖一样，甚至比海妖还要美一些，有些绿的眼睫毛翘翘的，眼睛里全部都是自己的影子。

直到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逐渐膨胀，他感觉自己快要炸开了，嘴上也不留力，一口咬在了Tethys的手指上，Tethys疼的皱眉，十指相扣的手间传输着一股温和的力量，帮程系舟缓和了一些痛苦，自己的血和这股缓和的力量逐渐融合帮程系舟打通了筋脉。

程系舟看着自己手手指上出现的一模一样的伤口，血流了下来，他拉下Tethys的手指才知道自己刚刚无意识要得有多痛，他抬头看了一眼Tethys的身后，Chaos笑眯眯的看着他，而Chronos臭着脸揽着Chaos看着他，对于Tethys也是有几分担心的。

Tethys眼角是刚刚疼出来的眼泪，但他手中的力量一刻也不停，他把程系舟融合不了的本源之力吸了出来收回了自己的身体里，他听见了海水中有走出来的人，这会儿侧头看了一眼，立马松开手跑到了那人身边笑着撒娇道：“母亲！你怎么出来了？”

本源摸了摸Tethys，笑着点了点他脑袋上的包说：“怎么有一个包？”

“很难看吗？”Tethys有些紧张的对着海水看了一眼自己的脑袋，想着刚刚的疼痛流下了眼泪，眼泪滴在海水里变成了珍珠，他摸着脑袋又哭的很大声说：“我就是有点害怕，就在水里看了他一眼，他就拿石头打我！”

Tethys就像是一个告状精，有本源在他也不怕自己的大哥Chronos了，这会儿指着程系舟哭的老伤心了，以至于他都没有听见秦祈说的那句“对不起”。

本源被Tethys嚎的哭笑不得，把他放到了程系舟怀里说：“麻烦你了，你把这个小鬼搞哭的，麻烦你哄一下他。”说完她就拉着Chronos和Chaos回到了【末夜玄海之巅】里。

Tethys实在是疼的难受，他看着程系舟想忍住哭来保持一点作为神祇的威严，但是失败了，那个包有些疼得发烫，他只能让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然后滴在程系舟结了血痂的伤口上，然后Tethys的视线就被那个伤口吸引了。

“Erebus……【幽冥】的力量，他为什么会伤你？”Tethys的手贴在了程系舟的伤口上，Erebus残留的力量灼烧着Tethys的手心，疼痛让Tethys流下了眼泪，同时自己的血也在治愈着程系舟的伤口。

程系舟看着Tethys这个样子，也知道他怕疼，就抓着他的手腕说：“不用，他后面会好的。”

“你……你抱我起来。”Tethys就这么看着程系舟，他环住了程系舟的脖子，这会儿兴致不高也不高兴，他看着自己的手心，一口咬在了程系舟的脖子，感受着鲜血流进自己的喉咙，他的眼睛泛上了诡异的深蓝色。

Tethys长大需要信徒的血滋养，他被程系舟抱到了离海近的地方，看着寂静的大海，他拍了拍程系舟说：“走进去。”

“什么？”程系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末夜玄海之巅】汹涌的潮汐，海风吹过Tethys的头发，顺着风飘了起来。

Tethys看着程系舟的伤口说：“末夜玄海之巅是我的家，他会治愈我和我的唯一信徒，你的伤是神祇的力量，除了末夜玄海之巅就只有我的血可以治愈，你想榨干我的血吗？可是这样，你也要死的，这是我们两个的契约啊。”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我不会再伤害到你，这是我们的契约。

程系舟抱住了Tethys走进了海水中。

Tethys看着程系舟的侧脸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苍希梧，你也可以叫我小希。”

“程系舟，我叫程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