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中药碗放在沈池柳面前,端来的药童道:“沈太傅,这是去热药,西宁姑娘特意叫我为您熬的。”
“西宁?”沈池柳看向祁桓予那边,见祁桓予事不关已的样子,转过看向药童点头道,“知道了,替我谢谢西宁姑娘。”
沈池柳在心里有了些猜测,定是祁桓予趁他不注意拿走药方,以西宁的名义给他送药。
看来祁桓予也猜到药方有问题,有时间和祁桓予商量下这件事。
许南并不知道沈池柳生病,有些担忧他的病情,沈池柳说没有什么大事,小病而已。
生病都来赴约他的睌膳,许南对沈池柳的性格更加欣赏起来。
沈云野又扒拉几口米饭到嘴里,难怪兄长走前的时候,东翻西翻床辅,他先前还以为兄长默认祁桓予拿走药方,看到祁桓予拿走药方的动作并没有阻止此事。
可恨。
*
四个人用完晚膳后,沈池柳同意沈云野的提议,饭后出去散会步,祁桓予本来想跟他们一起,西宁这时回来有事找他,便消了这门心思。
沈池柳和沈云野走在还算得上完好的街道上,空青回来找到街道上的宿主,也没说话就乖乖趴在沈池柳肩膀上听着他们的对话,悠闲眯起了眼睛。
“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这么悠闲了。”沈云野双手靠在头后面,转头面向沈池柳道。
“是吗?”沈池柳微低头掩饰心中的悲伤,淡淡反问起沈云野。
他有些羡慕起来原主,有这么多亲人陪着,而他唯有父亲一人。
沈云野以为兄长在伤心他们分离八年时间,向兄长解释道,他当时只是气不过母亲对他时时管束着,非要逼他学着兄长一样饱读诗书。
他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一气之下偷偷混进大将军的军队,出门外出打仗去了。
后来被大将军发现告知父亲,他以为又要回去学起那个无聊的书。
在回信的这几天,他都吃不下放睡不着觉,没有想到大将军带着信说,父亲同意他跟在楼兰将军手下混。
“哥,你不知道父亲信里面说的要求是,混不到一个副将的位置就别回来见他。”沈云野说到重点,高兴道,“从那时起,我不分昼夜严格训练自己体格,用4年时间,我就直接当上楼兰将军底下的得力副将了。”
【宿主,你没有事吧。】空青能感觉到宿主的不愉快心情,用头蹭蹭宿主的脸颊道。
“没事。”沈池柳在心中轻飘飘回答空青。
其实他有事,他听不了这些事。
沈云野还是没有感觉兄长在认真听他的话,他看向兄长,兄长的表情很淡。
不过沈云野也都习以为常,小时也是他一个人在和兄长分享事情,兄长总是在一旁沉默不语,如果是心情好还能搭上几句话。
“对了,哥,我和你说一件趣事。估计您都不记得了。”沈云野道。
沈池柳很快收回落寞情绪,听到沈云野这话有些兴趣,看向沈云野示意继续说。
“在我们8岁的时候,在一次春猎中……”
安康256年,皇家每三年一届的春猎如约而至,凡是皇族、世家都来参加这次举办的春猎。
沈路云那时还不是尚书令,仅是朝廷里的正二品门下侍郎。
世家都会带着自家孩子来到春猎,一是为让孩子长长世面,二是为孩子谋一份姻缘,沈路云也不例外。
春猎开始时刻,各人纷纷骑着爱马奔去猎场,小孩则在指定位置呆着等待他们带着喜讯回来。
好动的沈云野根本坐不住,一溜烟就不在位置上。
沈云野偷摸进猎场,捡起一根顺手的木枝,作势也要像父亲一样猎取只属于他的猎物。
脚踩在落叶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云野小心掀开面前的一片草丛,看到一只雪白兔子正吃着草。
拿起已削尖的木枝一头举在眼睛旁,闭起一只眼睛瞄准,木枝“咻”一声直冲去兔子身上,沈云野已做好拿兔子回去,好好给哥哥看看他的实力。
就快要插中时,意外出现,一把箭羽直穿过树枝,树枝劈成两半散落在草坪上,插死了沈云野看中的猎物。
看到太子拿着弓箭走出来,拿起射死的兔子,就要走,沈云野立马掰开面前枝叶,跑到太子面前愤怒道:“那是我先看到的,你为什么要抢我的!”
沈云野才不管面前的是当今太子,抢了他的猎物不管是谁都是不对。
“你没有实力关吾什么事,上面插着可是吾的箭羽,可不是你的木棍。”祈桓予拿起兔子耳朵放在沈云野视线内,悠然道。
沈云野连续说了几个“你”,脸色都憋红了还是没有找到词说太子,祈桓予看沈云野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推开他在一旁,径直向前走去。
沈云野怨气重死死瞪着太子离去的背影,这个人不只一次抢走他的东西,上次抢的是他要送给哥哥的质量上乘毛笔和砚纸。
还以为太子是要练字,没有想到只是拿来当玩具,沈云野自知比不过太子只好咽下这口气。
可是现在以沈云野的暴躁脾气,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有这个抢有他兔子的人。
他扫瞄四周寻找可以吓唬太子的玩意,目光停留在不远处,圈在树枝上休息的半米长翠青蛇,猫着腰轻走过去一把抓住翠青蛇,捏住它的颈椎部分仿止咬到他自己。
这只无毒蛇刚刚好拿来吓唬这个太子,沈云野静悄悄跟上太子的后面,找准太子拿弓箭射天上飞着鸟时,用力甩在太子拿着拉着弓箭的手臂上。
见太子虾得立马丢掉手中的弓箭,快速甩开手臂上分开的翠青蛇,蛇掉在地上得到解脱,飞速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活该,抢他的东西。”沈云野目的已达到,转过身子准备寻找其他的猎物,离开时却听到有人晕倒在地上的声音。
不好,不会是玩过头了吧。
转头看过去,果真是太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沈云野心里面慌张起来,跑到太子倒下的地方,颤颤巍巍查看太子还有没有呼吸。
幸好,只是晕过去了。
沈云野是真的不知道太子竟然怕蛇,就是这么巧他听到周围有人的声音,他弄出声响吸引他们的注意,听见过来的脚步声立马跑开了。
最后,他早先回到猎场上,谎称去了一趟方便。
“后面呢?”沈池柳从沈云野话里头,似乎在他面前看到七岁的祈桓予见到蛇那表现出来的恐惧。
“后面就是,我听说太子被皇上罚了。”沈云野道,“哥,你要相信我。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太子怕蛇,就是气不过那个太子有皇上皇后撑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沈池柳这时候想起祁桓予之前说过的话,说他老是欺负祁桓予。
又问了一句:“我们小时候长得很像吗?”
“这不是废话,我们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当是走在街上时常没人分得清我们谁是谁。”沈云野道。
“后面,你又抓蛇去吓唬太子了?”沈池柳又接着问。
“嗯,谁叫他不长记性,自那以后,他一见到你,就开始处处给你使绊子。我那时还被你眼神阻止,不许说出话。”沈云野还些抱怨起来这件事。
这下子破案了,就怪不得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欺负过祁桓予这段记忆,原来是那时的祁桓予把沈云野当成是他,心疼原主和他自己一秒钟。
沈池柳觉得祁桓予这个心里恐惧症有些奇怪,祁桓予居然可以坚持住不昏过去。
即然空青能力已回,回去再问空青有没有相关资料可查。
沈云野见哥哥表情又淡了下来,是觉得他太坏了,生起他的气起来?
“你找个时间给太子道歉。”沈池柳实在是不想背这个黑锅,这根本不是他做过的事情。
“哦,知道了。”沈云野话是这么说没错,心里面补充的一句,不可能,他恨不得兄长跟太子水火不容。
沈池柳有些新奇沈云野会乖乖答应他的话,后面他也没有什么话题好跟沈云野聊的。
和沈云野说,他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于是二人原路返回。
回到房中,空青向宿主解释,那时它见宿主正和人聊着人,不好意思打扰到他们。
【我追出去在外一个转角的地方,看见有人给了大夫一袋沉甸甸的袋子。那个人很灵醒,我站远处的树枝上,若不是开了隐藏功能就被发现了。】
“你可以别说这么多废话吗?”沈池柳揪起狐狸耳朵,笑着道。
空青喊起疼,可怜巴巴看向宿主求放开,沈池柳根本不吃这一套,因为他根本没有用力。
空青没有办法只能减词说明,【人住在府邸,是许南手下,名字未知。宿主小心这个人。】
沈池柳点了下头,想起散步时要弄清楚的情况,问空青:“你能力什么时候恢复的?”
【在宿主被蛇咬后,我发现能力都恢复完毕,现在的我无所不能。】
沈池柳无表情听完空青一副求夸奖的模样,放开它的耳朵,命它查找有关心里恐惧症的最新报告。
天色暗下来并下起蒙蒙小雨,祁桓予坐在桌子前托着头在脑子里梳理西宁查到的事情。
药方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就是里面有一伤草材很少会放在退烧药里面,害沈池柳的目的是什么。
他吩咐周围隐藏着的暗卫,得到消息说是根本没有“拦截”这个说法,也是说许南根本没有上报临江郡洪水的事件。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郡守许南为何要说谎上报朝庭的信被人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