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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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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那日人多事杂,桃夭和赵琛二人已是身心俱疲,用过晚饭后不过梳洗了一番,赵琛又拉着她在榻上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二人便吹灭了灯胡乱躺了下来。

如今二人已是过了明路的夫妻,但两个人心中始终都有些疏离,桃夭是觉得头一回与一个和自己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男子躺在一张床上,若要真讲起什么亲密之举虽然也不是不行,但始终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赵琛今日喝了些酒,但心中澄澈无比。觉得人家姑娘或许是害羞,若自己真的在今晚做了些什么虽则合乎礼数,但又怕唐突了她,毕竟如今两个人青春年少,正是心中有千回百转却又不大敢表露出来的年纪。

唔,还是老话说得好,感情这等事情,还是慢慢来的比较好。

二人虽是在同一张床上睡着,却是和衣而眠,如此便胡乱过了一夜。守在殿外的梁尚仪还有德懿倒是在外头不免惊奇,寻常日子里,成婚当日总要从里间的卧房里听见个响动,要么是男子的柔声低语亦或是新妇的娇嗔,里头的二位主子倒像是老夫老妻一般,讲了会夜话便没了动静,再细细听去,便只闻得平稳的呼吸声。

梁尚仪见德懿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从袖口里拿出一支软毫笔,细细地在上头写道:至和十八年六月初六,太子与妃陈氏完婚,彻夜安寝,未行周公礼。

“德先生,如今太子宫中也需要写明‘起居注’么?我以为只有内廷才会记录此档。”梁玉奴坐在门口的长廊栏杆处,满脸疑色。

德懿写罢,对着那册子吹了几口气,将上头未干的墨渍吹干后答道:“原先是不写的。这是圣人的意思,说太子的内宅便相当于半个内廷,这些事情还是记一记,来日若有什么事便也有个依据可查。”

梁玉奴点点头,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德懿小声聊起了天,待到后半夜夜色有些淡了,便分别各自在廊下的台阶柱子上打起了瞌睡。待到天刚刚擦亮时,就有侍奉的婢女还有内臣捧着梳洗盂具早早地过来在殿前候着,顺便带了两杯浓浓地薄荷煮水来给德懿和梁氏漱口醒神。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听见里间有窸窸窣窣地微弱动静,德懿率先上前,隔着门轻轻唤了一句赵琛,彼时桃夭正畏手畏脚地下了床正在倒水喝,听见外头有动静,不禁反问道:“谁在外头?”

德懿听见是桃夭的声音,便轻轻地将门推开,在外头候了许久的宫女以及黄门鱼贯而入,桃夭原先在坤宁殿的时候倒是也没见过这么个阵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任由着宫女们绞了干净的巾子伺候自己洗脸梳头。

上妆的时候,听见床榻那边也有了些动静,回头看去是赵琛醒了,德懿正捧了一个青花纹样地痰盂伺候赵琛漱口,赵琛昨夜入睡前将头上的发髻松了下来,此时借着窗外清晨的曦光显得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多了些阴柔。

“昨夜睡得还好么?”

赵琛将口中的浓盐水吐出了之后又取过一盏薄荷煮水含了含,醒过神发觉桃夭正在妆台那边认真地打量着自己,虽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此刻殿中气氛稍微有些僵冷,便随口问了问。

“还行,许是昨天过于劳累了,身上感觉还有些乏。”

桃夭回过头来,给自己挑了一对甚是低调的碎米珠耳铛,正准备戴上,就听见那厢赵琛淡淡地声音传了过来:“换一副罢,这副素了一些,不大合你的身份。”

桃夭悻悻地将手中的耳铛放下,在妆台上看了片刻,拿起一副芙蓉玉蝴蝶纹样坠珍珠的耳铛换上,赵琛这才点点头,又对着在一旁熨烫衣服的梁尚仪吩咐道:“去拿先前我给太子妃准备的那身大袖过来。”

梁玉奴放下手中的铜制熨斗,似笑非笑地瞥了桃夭一眼,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身珊瑚红色绣芍药花暗纹的大袖宫装,并着一副深紫色滚珍珠边绣西番莲花的霞帔拿了过来。桃夭拿了过来,翻看了几眼,不禁笑道:“这颜色仿佛太隆重了些。”

赵琛拿过一截袖子对着桃夭的脖颈处比了比,道:“我觉得这颜色极衬你的肤色,况且今日宫里的奴仆们无论大小都要过来拜见,总不好你穿的素净家常了一些,俗语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气势上总要拿捏几分才是。”

桃夭听过后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照着意思走至屏风后换上了那套衣裳,又戴上了先前聘礼里送过来的一套芍药花样子的赤金红宝头面戴上,发髻左右两边各簪了一支鎏金凤样的珍珠步摇戴上。

“不错,这样便好很多,合乎一个太子妃的身份。”

赵琛一边由德懿伺候着梳头,一边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会,继续微笑着道:“对了,关于宫里头奴仆的花名册我一会儿让德懿给你送过来。今日户部那边有些事情,我约莫要到晚饭时才能回来,午饭你便自己用吧,想吃什么就吩咐厨司去给你做。若是母后宫中打发人来请你过去陪着说话便去吧,只一样,千万别饿着自己就行。”

桃夭点点头,笑着道:“殿下放心,这些妾都知道。自会打点好一切的,殿下只管安心处理政务就好。”说着,便从旁边给赵琛挑了一顶莲花冠递给了德懿,德懿小心接过替赵琛戴上,赵琛点点头,继续道:“早饭便不跟你一道用了,德懿刚刚来报给你做了九珍粥还有夹沙炊饼,用一些再去接受拜见罢,叫他们等一等也无妨。”

“是,妾知道了。”

桃夭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目送着赵琛大步流星地走到外头,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来又道:“我原先听母后说起,你仿佛认得几个字?”

“是,殿下。”

“知道了,这几天给你寻些话本子来瞧,给你解解闷。”

桃夭笑着点点头,等到赵琛走远了,便坐下捧起刚刚莲花他们做好的茶汤喝了一口。方才梳洗上妆的时候,梁玉奴便已经自己回房去歇息了,换了莲花在身边近身侍奉着。莲花也一改从前的模样,原先后头垂下的头发挽了上去,换了一身宫装,规规矩矩地站在桃夭身旁。

“姑娘,现在要传早饭么?”

桃夭微微思量了片刻,问道:“那些奴仆们什么时候来拜见?”

“已经在会宁殿外的中庭里等着了,婢子看了,大概有三四百个人。”

陈桃夭点点头,脑子里突然想起来昨天赵琛同她说起过的,这三四百个里头或许会有毓庆宫那边安插过来的眼线,只怕是不止毓庆宫,再往上或许还会有坤宁殿、福宁殿以及各路朝臣们所安排过来探听太子风向的。

原先她在听芒种还有莲花他们聊八卦的时候听过关于‘国本之争’的一些事情,此事从至和十二年皇帝分别在皇子冠礼时册封二王拉开帷幕,其中更以至和十四年韩王生母——端嘉贵妃的薨逝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那个时候因为贵妃丧仪上诸位朝臣的祭礼以及吊文做的不够好,官家下旨贬斥了将近六十多个文臣,武将那边又扯出在贵妃丧期时诸多不合规矩的事情,流放、打板子以及诛杀的又有七十余人。那三个月满朝惴惴不安,生怕行差踏错便会成为下一个遭殃的冤大头。

而关于贵妃丧仪这件事情上,寿、韩两党的手段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除去三十多个是皇帝迁怒的,剩下的几乎都是‘国本之争’的牺牲品。此后官家的身体便越发地不大好,政事多半都是交给垂拱殿内朝商量着解决,故此党争也算是短暂地和谐过一段时间。

至于‘献礼’一事,几乎便是此争斗的一个最大转折点。这发生在至和十六年,彼时官家的万寿节庆典之上。当时东京城中刚刚经历过时疫,皇帝的意思是不用大办,只消在内廷中做个寻常家宴即可。

话是这么说,然则为着先前贵妃薨逝的事情,官家已经郁郁寡欢了数月,这场家宴上十阁娘子们使出了通天的本事轮番讨陛下展颜一笑,只是都没有什么效果。彼时恰逢韩王偶感时疫,并未到场赴宴,只是吩咐下人们将自己备好的礼转交给了明怀,让明怀在宴席上看着时机呈上去。

酒过三巡之后,明怀见时机已到,便向皇帝表明了韩王特意备了一份大礼要进献于他,皇帝只是摆摆手,命人呈上来,却见四个内臣抬着一个巨大的用红绸布盖着的铁制笼子进来,为首的一个内臣长得一团喜气,说国朝素来以鹤为尊,视鹤为祥瑞,只是此物生性灵敏,稍有风吹草动便飞的销声匿迹。

韩王是在山林水池边呆了将近快五天才捕到了这一只,便好吃好喝地送进宫中做寿礼进献给皇帝。陛下一听来了兴致,当即便要求那几个黄院子将红绸布揭开,自己则甚是兴奋地离开了席面,快步来到笼子前准备看个仔细。

红绸布揭开之后,皇帝刚刚激动期待的脸色僵了僵,嘴角一个劲儿地抽个不停。那笼子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生龙活虎的野鹤,而是一只老态尽显,垂死挣扎的玄武毛龟,那龟的皮肤已经有些变色,身上还发出一阵阵难闻的腥臭味,眼神黯淡无光。

当场,皇帝便被气的晕厥了过去。醒来之后怒骂韩王为‘竖子’,更是将尚且还在发高热的韩王从床上提溜起来拖到慎刑司里打了五十大板,板子挨到一半的时候,韩王便已经晕死了过去,要不是皇后出面求情,只怕韩王的一条小命就得交代在那。

此后,韩王不断失宠,韩党纷纷上书为韩王求情,陛下置之不理,两党大臣们也不敢再贸贸然地插手,只是在暗中各布眼线,一直到了至和十七年荣相倒台后,寿王被册封为太子,‘国本之争’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姑娘,是要现在去正殿接受他们的拜见还是先传早饭?”

莲花小声问了一句,将桃夭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回过神,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去告诉他们,我在正殿见他们,顺便吩咐厨司将早饭送到正殿,我便吃便听。”

“是。”

莲花得到吩咐后便一路小跑地出去通传,桃夭也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跟着出去。

会宁殿,正殿。

桃夭坐在里间的一把红檀木所制成的鸾凤椅上,面前放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案几。她一边悠然自得地喝着粥,一边冷冷地用眼神扫试了一圈在殿外中庭处候着的那几百个仆妇还有内臣。

这些人按照三司六局以及自己等级的划分规规矩矩地从高到低地站好,只是垂首不语。夏日的日头又有些毒辣,约莫站了一刻钟,便见其中数十人的额头上有汗珠沁出,衣领上一圈圈被濡湿的汗渍深浅不一。

桃夭见状,觉得这个下马威大约是差不多了,便吩咐莲花将刚刚德懿送过来的花名册拿了过来,又叫他们进来。众人听见里头太子妃叫了,便规规矩矩地进了殿,齐齐跪下请了一个安。

“婢子\臣等,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妆安。”

桃夭不说话,莲花见自家主子的脸色有些冷,便也没有出声吩咐他们起来。桃夭淡淡地翻着那本花名册,虽然都是一些繁体字,但自己浸淫历史研究也有些年头,便凭自己的感觉倒也能够猜出个七八分来。

她细细翻看了片刻,十分冷淡地道:“起来吧。每一处派一个明白的,会说话的人来回我的话就是了。”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就出来了一个看起来年岁稍微有一些大的内臣,跪在地上给桃夭磕了一个头。

“臣是帐设司的领班曹五,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金安。”

“曹先生,起来吧。”桃夭淡然地吩咐了一句,眼神在花名册上扫视着关于曹五所有登记在册的记档。

“你原是宫中内务局造办处的领班,据我所知这可是宫中的一个要职肥差,能捞着不少银子。只是这样好的一个差事,怎么会想到到太子手底下做事情?”桃夭拈过桌上的一枚蜜饯嚼着,面色如常地问话。

“臣年岁逐渐大了,先前造办处的差事当得也算尽心,内务局总管张先生见臣还可用,便将臣调往东宫来做事情。”

“哦?这么说来,便是和张先生有些往来,想必你们关系因当不错才是。不然照你这个年纪,只怕是在前些年官家恩赏准年老奴婢们出宫那一次便要返乡养老的。”桃夭说到这里,略微沉吟片刻,又问道:“既然是宫中出来的,那我就少不得要多问几句才是,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切不可顾左右而言他,不然我就要拿你先开刀了。”

曹五战战兢兢地跪着,应了一声之后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那在造办处之前你在何处当差?这上头只记了你在造办处当过差,但照你这个年纪,若是一进宫便在造办处一直做到现在,只怕也不会是个领班。”

底下跪着的人心头一跳,好一个太子妃,查的这般细致!

“臣入宫时是侍奉在慈宁殿的,不过负责慈宁殿的洒扫,后来贵妃娘娘有孕的时候太后便将臣分给了紫宸殿伺候贵妃了,贵妃被禁足的时候臣便被逐了出来,到了造办处做了领班。”

桃夭点点头,道:“想必也是托了韩王殿下的情面才为你谋到了东宫这份养老的闲差。”

曹五闻得此话,跪在地上直道:“太子妃娘娘饶命!臣当时确实是因为年长了,不大好在宫中继续留任,这才想办法照着从前的情面托到了韩王殿下的跟前,但臣是忠心于咱们太子的,太子妃娘娘明鉴。”

桃夭轻笑几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在贵妃身边当差不过一年,但贵妃有孕,你又是紫宸殿的首领内臣,只怕是从前攒下的那些细软赏赐都用在了打点上下关系这一层上,可太子这里是东宫,前几年的党争何等激烈,你从前又是侍奉过贵妃的,又有韩王照拂。只怕这东宫是留不住你了……”

桃夭说着,眉毛一挑,温声道:“这样吧,你一会儿便跟着莲花去账房那边,你在东宫做了几个月的差事,我就给你几个月的月例银子,再额外给你一个月的例银放你出去返乡养老罢。也不枉你伺候太子殿下一场。”

曹五听见这话,仿佛耳边滚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僵直在原地,见桃夭神色如常也不再搭理自己,便只是灰溜溜地退下,听着她继续盘问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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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是近十年来各省所缴纳的税款明细单子,这一份是十年内各处罪臣所查抄充公的家产明细单子,殿下过目。”

太子坐在户部大殿的里间,旁边的户部侍郎毕恭毕敬地递上来两份单子,心中不免有些惶恐。这位太子殿下素来只管兵、刑两部,户部的事情多半都是官家亲自过问。

但太子大婚前官家将户部以及礼部都移交给了太子监管,至今也有一段日子了,也不见这个殿下过来查问半句,今日突然到访且只要了这两份单子,不知是何用意。

“至和十六年年末的荣相府家产还有至和十七年查获的盐务使家产也全部都充公了?为何本宫看这总档上有一千多万两的数额对不上?这一笔是从何处多出来的?”太子不过翻阅了片刻,对了对数目,不禁疑惑。

“额,这个……”

赵琛见这侍郎这幅表情,心下了然,哼哼冷笑几声,将手中的册子不重不轻地砸到了桌子上:“本宫瞧你们的差事当得是越发地好了。这种不明不白的银子都不知道找个眉目出来入库,一千多万两,几乎是朝廷一年的总收,昔日你们伺候官家的时候总不会拿的假档去的吧?”

赵琛说这话的时候倒是轻描淡写,只是话里的内容却能够叫人冷汗直冒,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那侍郎马上跪倒在地,语调里带了一抹哭声:“殿下饶命。下官实在是不知啊,这些事情平时都是尚书大人亲自侍奉的,今日他不在,这才是下官来侍奉左右的。殿下饶命!”

赵琛冷笑着,刚刚准备开口时,就听见外头传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他说的不错,太子息怒。”

他抬头看去,是户部的赵知宁走了进来。这位赵尚书虽说比赵琛年长了二十多岁,但原先亦是师从于如今的军国重事——王逸老先生,若抛开太子这一层身份不论,赵琛见了他还得行一个礼,叫他一声师兄。

赵琛见是他,目光软了几分,赵知宁怀揣一本外壳有些泛黄的密折走了过来,稳稳当当地朝着赵琛行了一个礼,赵琛一时间也有些不知说什么,只敛了自己方才的怒意,道:“师兄起来吧,有什么话坐下说。”

跟在赵知宁身后的一个内臣赶忙搬过一把椅子过来,随即赵知宁便朝着刚才的那个侍郎使了一个眼色,那侍郎擦了擦眼泪,带着里间其余人等全部都退了出去,此刻殿中只留下了赵琛还有赵知宁两个人。

“说起来,赵尚书不只是本宫的师兄,还算得上是本宫的本家兄长。不知有什么话说,需要这样摈退左右。”赵琛故作漫不经心地捧起桌上的茶,吹了吹沫子浅浅尝了一口,骂道:“云脚太松散了,白白糟蹋了这样的好茶。”

赵知宁心知赵琛是在指桑骂槐,不免笑道:“殿下何须拐弯抹角地骂人。在外头我托大了说是殿下的同门师兄,可在这户部里头,我就是殿下的臣子。殿下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赵琛笑笑,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赵尚书明白这层事理就好。既然赵尚书这么维护刚刚那个蠢材,不如就由赵尚书来解释给本宫听,本宫要知道那一千多万两白银究竟是从哪一笔款项中洗出来的?”

赵知宁叹口气,将怀中的密折递给赵琛。

“殿下瞧瞧吧,这便是殿下想要的答案。”

赵琛狐疑地接过那本折子,那是一本记档,上头盖着六部尚书以及荣相的私印,更重要的是,上头的字迹,来自于他的父皇,如今的官家。

“皇商周氏违禁暴利叛国案?”

看到此处,赵琛不免惊呼,神色古怪的看着赵知宁,问道:“本宫为何从来没有听过这桩案件?”

赵知宁笑笑,道:“此案发生时殿下尚且在襁褓之中,更何况此案金额巨大,是当年朝廷年收的三倍之数,然则陛下下旨,要求此案保密,除去六部尚书以及荣相以外的其他人都不可知道此事。户部的事情本就是一盘烂账,忽而多了这么一笔银子,臣等也不是没有认真为它寻个眉目出来,只是分散出来较为困难,故此这笔银子只能慢慢地洗,到了如今还剩这一千多万两。”

“本宫不明白,为何父皇要隐瞒此案,连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此事,那朝中其他人只怕知者甚少。”

赵知宁点点头,道:“殿下不必着急问我。我只告诉殿下一句话,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如今便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其余人等要么暴毙、要么重病身亡或者流放抄家。”

赵琛拿着那封折子,久久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的他只觉得脊背发凉。

“太子殿下。”

殿外忽而响起白策的声音,赵琛惊得抖了一下身子,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问道:“何事?”

“垂拱殿刚刚传出的消息,官家封了中书省侍郎陶潇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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