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顺利么?”班辉问道。
景轶晨把网页一关,没好气地说道,“算是比较顺利吧,我找了个朋友找人打听了一下,现在基本搞清楚怎么弄了。”
“这样啊,我还说看你气冲冲地回来是在那边受了气了呢。”班辉笑着说道。
“有很明显嘛。”景轶晨脸上一红,用手捋了捋头发,说道,“确实是因为一点别的事情有点不高兴,不过没什么,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班辉见景轶晨看起来并不像是没在生气的样子,但是看她交流的欲望并不是很强烈,也就不去触霉头,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景轶晨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本来不论是地铁上发生的事情还是昨天打电话发生的事情,都不至于让她太过于难受,可好巧不巧的是,两件事的罪魁祸首都是同一个人,这就让她现在脑子都快难受到要裂开。虽然和刘学林并没有过正式的见面交流,但昨天电话里刘学林的语气和态度,已经让他在景轶晨心里的分数降到了负值,更别提今天早上居然是和这个让自己恶心的人紧贴着坐了好几站地铁,景轶晨现在已经没办法继续细想这件事,她拿起手机,给司荟芸发了个消息。
“芸姐,我上午去国际司问过了,陈处人很好,给我说的很清楚。”
“那就好,以后那边有啥事都直接找他就行。”
“对啊,他还说要是我回头再有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随时和他联系。”
“我就说他人还挺好吧。”
“还是芸姐最好啦,中午一起去食堂么?我要和你吐槽件事!!”
“好啊,老时间老地方。”
因为有些事情景轶晨思前想后觉得没法发消息说,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和司荟芸吐槽今天的事情,但是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只得把一肚子的话先忍着。
景轶晨自己忙了一会儿手上的工作,突然谷晚晴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传来,“段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段延伟早有准备,他已经提前把待会儿开会可能会用到的相关材料收拾好放在了自己的公文包里,随时等着出发,所以他一听到谷晚晴的声音,他立马拎着公文包从自己的隔间走出来,边走边和丁洋说,“我去开会,有啥事你在这盯着点。”
丁洋经常被段延伟这么安排,于是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好的,段处您放心。”
景轶晨觉得好玩,倒不是因为别的,她看到段延伟的公文包和那天班辉手里拿着的那个不一样但又有点像,明明这种深蓝色的包做的很丑,材质看起来也比较一般,但是只要拎着它出门,整个人看起来就会正式了很多。她看了看自己的包,刚刚从国际司那边取回来的那些材料现在还有一部分在包里放着,乍看之下确实和包里的其他东西有点不搭。她等段延伟走远之后,好奇地问班辉,“班老师,我看段处还有你们大家,好像是都有自己的公文包,请问这包是统一发的么,但是我看长得也不大一样啊?”
班辉挠挠头,说道,“我还真不记得我的包是哪来的了,但肯定不是统一发的,你工作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你就会有一个,哈哈。”他边笑边在自己的抽屉里翻了一阵,拿出两个公文包,说道,“你看,我还有几个,你要不要,给你拿一个吧?”
景轶晨也不好意思伸手就拿,说道,“我先就不用了吧,暂时也用不到,万一我以后要用的时候我还没有的话,再从你那借一个。”
丁洋听到他们聊天,在一旁说道,“对这你不用急,大家都会有的,到时候你去出差、培训或者参加什么会议、论坛的时候自然就会发。”
“哦,对了,段处和谷局去开什么会啊?”景轶晨又问道。
丁洋答道,“你早上去国际司不知道,办公厅一大早又通知说上午的专题会各司局主要负责同志可以带助手参会,因为会议的主题是和咱们这关系比较密切,所以谷局早上一来单位就到咱们这喊段处一起去,以后你把研究课题搞明白了,你也能有机会陪领导去开会。”不过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这个事还先不急,你才刚来,还是得多锻炼锻炼。早上我和段处沟通了一下座谈会的专家学者名单,下一步按惯例应该还是由咱们几个分别负责对接一部分嘉宾,不过今年景老师来了,咱们每个人对接的嘉宾更少一点,我估计段处等开完会就会回来安排,我先把草拟的名单和座谈会的工作方案最终版发你们邮箱里,大家可以先熟悉一下。”
景轶晨随手打开邮箱把丁洋发来的文件保存到自己电脑,只不过她现在本身手上还有课题要整理,再加上早上刘学林的事情让她心烦意乱,这个名单和工作方案她简单地过了一眼就没再细看,想着反正等段处回来给大家分配工作的时候再看也不迟。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景轶晨临出门前和司荟芸再次约了一下出门,便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办公室。因为她等不及要和司荟芸见面,干脆决定先在电梯间等着她,于是她没有和往常一样按下“1”,而是按下了“11”。
电梯在11层停下后,景轶晨看到电梯间里等电梯的人中并没有她熟悉的身影,于是她便下了电梯,藏在电梯间的拐角,准备给司荟芸来一个惊喜。
谁知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司荟芸来,景轶晨正想发消息问问她出门了没有,谁知就在低头掏手机的功夫,司荟芸已经悄悄绕到了景轶晨的身后,从后面一把就搂住了景轶晨的腰。
景轶晨被突然缠在腰上的胳膊吓了一跳,当她下意识地准备把腰上的手拿开的时候,便抓到了软绵绵很细腻的一只手,景轶晨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司荟芸和自己搞的恶作剧,她索性一手抓着司荟芸的胳膊按在自己腰间,另一只手向后面伸去,在司荟芸的咯吱窝和腰肢上来回挠痒痒。
司荟芸苦于自己的胳膊被景轶晨按在身上无法脱身,腰间传来的麻痒的感觉让她很快就向景轶晨投降,只能笑个不停地连连求饶,“晨晨你别闹了我错了,哈哈哈。”
景轶晨这才放开司荟芸的胳膊,转过身来,双手护着腰,不让司荟芸趁机也给自己挠痒痒,说道,“错了就行,走吧走吧,我在这等你,你还想要吓唬我。”
司荟芸虽然已经求饶认输,但是嘴上却笑着说,“哈哈,明明是你鬼鬼祟祟藏在这里想偷袭我,要不是我发现了,就成了你先下手为强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到了食堂,她们端着盘子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景轶晨便迫不及待地先说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先吐槽自己的事情,而是问道,“为什么那个陈处看着比你年纪大,却和你一届不说,反而还要管你叫姐?”
司荟芸听完,扑哧笑了一声,说道,“你火急火燎把我拉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啊,我本来是要吃瓜的,怎么吃瓜吃到我头上了,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好奇了。”
“哎呀,我的事情等等和你说。”
“比我年纪大又和我一届来部里很正常啊,他是博士毕业,来之前还有过别的工作经历。”
景轶晨心想,原来是这样,挺明显的一个情况,自己却没往这方面想,那倒也不奇怪了,又说道,“那他那天管你叫芸姐,我以为和咱们差不多大呢,早知道他是领导,我今天去的时候也该先和人家打个招呼的。”
司荟芸夹了一口菜,说道,“嗨,处长在咱们这都是干活的,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咱们找他有事说事就行。”
这也是部委机关的实际情况,如果放在市里面,处级干部妥妥的是市里的重要领导,一般都是市属各委办局的领导人,县一级则更不用说,全县的处级干部也就那么几个。只不过在部里面,一方面处级干部的数量很多,另一方面每个处的人员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在这边就算当个处长,能领导的人实在是没有几个,很多事情仍然需要亲历亲为,和基层的处级干部不可同日而语。
景轶晨对这一点也很清楚,只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可以不拿处长当回事,她点点头,说道,“嗯嗯,陈处人很好,也给你添麻烦啦,不过他为什么要叫你芸姐你还没说呢。”
“哈哈,这个事倒是说来话长,我们当时一起参加过培训,他和我一组,我可能那会儿看起来有点大姐的范儿,组里的作业和任务也都是我牵头大家完成,所以从那会儿开始他就一直开玩笑管我叫芸姐。”司荟芸笑着说道。
景轶晨想说其实你现在看着也挺有大姐范儿的,不过她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司荟芸却没有忘了中午的重要论题,问道,“诶,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哎,其实我刚刚想了半天不知道从哪说起。”景轶晨苦恼地说道。
司荟芸没有表示,又夹了几口菜,故意夸张地在景轶晨面前嚼了几口,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给景轶晨也逗笑了。
“哈哈,你看你,我昨天不是和你说我给国际司一个人打电话,那个人阴阳怪气不好好说话的么?”
“嗯,对啊,然后呢?”
“我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只是看着通讯录上的号码,没有太注意那个号码是谁的,因为我想反正我也不认识他们,结果你猜怎么着,今天上午在陈处那,我见到那个人了,叫刘学林,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和我打电话的人,但是我听他和陈处说话的声音和语调感觉很耳熟,等我回办公室查了查通讯录,我记得很清楚我打的是他们处里的最后一个电话,一看果然就是他,气得我现在都在反胃。”
司荟芸边吃边听景轶晨讲,感觉也没什么稀奇的事,便说道,“见到真人后他态度有好一点了么?他要是以后态度还是不好那咱有事就也别找他。”
景轶晨赶紧说道,“我和你说这都不是重点!!”
司荟芸从景轶晨的表情语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看她终于要说正题了,赶紧把嘴里的菜咽下去,看着景轶晨问道,“那重点在哪?”
景轶晨左右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我和你说,我早上在上班的路上就遇到他了,那会儿我还不认识他。”
司荟芸顿时也来了兴趣,“那和后来的事有什么联系么?”
景轶晨的脸上又出现了忿忿不平的表情,气愤的说道,“这人说话蔫儿坏,还是个流氓!”
司荟芸本来觉得景轶晨可能有点小题大做,虽说他态度不好但也还不至于这么记仇,本来还想找个话题开导开导她,谁知道一下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惊讶道,“你说什么?你看见啥了?”
景轶晨一想起早上的事情,耳朵又有一点发烫,不过她不准备把事情都描述一遍,简单地说道,“不是看见啥了,是感觉到了。”她说到这停了一下,鼓足勇气继续说道,“早上我坐地铁,地铁上人很多,他正好就在我后面站着和我挤在一起,我都能感觉到他的那个,哎恶心死了,本来想着赶紧下车就算了,谁知下车以后我来了单位就去了陈处那,他正好就在那间办公室,我一眼就认出来他果然就是我在地铁上遇到的那个流氓。”景轶晨越说越生气。
谁知司荟芸听完之后比景轶晨还生气,骂道,“什么坏种,敢干这种事,我去收拾了他!”
景轶晨看看四周,赶紧捂着司荟芸的嘴说道,“算了算了,我又没有证据,而且也没啥实质性的伤害,咱们以后得离他远点。”
本来司荟芸在吃瓜前还准备不管啥事都要劝景轶晨想开点,谁知现在两人角色对换,变成了景轶晨劝司荟芸不要冲动,如果这时突然有人加入话题,肯定一下子都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