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一阵抽搐,像是有猫在抓挠,疼得白瓷倒吸了一口气。
十六岁她的肠胃出了问题,没有重视,后来在中考上发挥失常,进了一所普高
。
白瓷捂住了肚子,察觉现下的身体很脆弱,像是一阵风都能给吹走的薄纸片人。
她苍白着脸找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拿了请假条。
班主任说:“你在这一会待着,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爸让他来接你了。”
说话的女人年长有四十来岁了,脸上透露着威严,跟白瓷说完后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吐槽道:“打了三四个电话才接,平时都这么忙的吗。”
这话不是朝白瓷问的,是女人发自内心的无语。
白瓷拿着白条子站在一边等着。
过了半个小时,中年模样的男人终于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穿着古板的西装,老气横秋的脸上带着询问的意味。
班主任讲:“你将孩子带回去吧,她生病了肚子痛,要去医院看看。”
白弘业猫着腰,古怪道:“肚子痛,是不是学校食堂不干净吃坏肚子了,平常也没见她肚子痛,莫名其妙的。”
班主任也莫名其妙被气了一通,说:“我又不是医生,我哪里知道,我们学校食堂饮食卫生干净,您可别乱说。”
在办公室里,其他科老师都看着白瓷这边,放在以前,白瓷会被盯得窒息,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她早过了那个无助自闭的年纪。
她不在意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和看法。
白弘业是个大男子主义,攀炎附势的商人,脾气大爱喝酒,喝多了还落下了痛风的毛病。
白弘业跟白瓷妈妈感情不合,常常吵架,白弘业经常在白瓷面前说三岁的时候,她妈跟别人跑了,不要她了,她是个扫把星,没有人会喜欢她的。
“走走走!能有啥毛病,都是给惯的。”白宏业不耐烦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嘴里还唠叨抱怨着:“不就一老师吗,我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还跟我犟,不就学历比我高了一点,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以前都不把这当回事,这就是小问题,你要听我的话,忍两天就好了,用不着去医院花那冤枉钱。”
在回去的路上,白瓷都不想说话。
白宏业开着车,说:“你跟我回一趟家,别回你那小破楼了,去见见陈姨,见到了要喊妈,她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白瓷不屑地向车窗外瞥了去。
白弘业口中所谓的陈姨,就是他这些年来的情妇。
“你和那位好好过就行了,没我别的什么事了,祝你们早生贵子。”
“这一趟是去见你陈姨的,必须去!见着了,记得给我喊声妈,让别人看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白弘业开着车子到了高档公寓,从车库里出来给白瓷招呼了手,上楼去找陈艳芳。
到了这地,白瓷觉着呼出来的空气都是浑浊的。
陈艳芳是个三十多岁出头的女人,她穿着紫色的长裙,浑身胖胖的,像一只紫色的苹果。
饭桌上,摆了饭菜,陈艳芳招呼白弘业吃饭。
“听你爸说,你叫白瓷吧,以后我叫你小白成不,你平时成绩怎么样啊,住在哪里呀,要不要跟我们一块住?”陈艳芳试探着问话。
白瓷站在外面,单手拎着书包,利落回绝了陈艳芳的“好意”。
“陈姨,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你照顾好我爸你们好着就行,别管我。”
白弘业“哎”了一声,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这个家可就没你房间了,我跟陈姨以后还要跟你生一个弟弟,都快没房子住了。”
陈艳芳干笑两声,嘴里念叨着:“小孩子家家什么脾气。”
她心里自有盘算,她现在只是暂时跟白弘业在一块,她要的是白弘业的钱,她可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等榨干白弘业的所有钱之后,她就找下家。
白瓷站在门口,一步也不想踏进这个房子,这不是她的家,她早就没有家了。
“随便你们。”
挥手跟这些人说拜拜后,白瓷打车去了医院。
白色的走廊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开来。
办公室里,医生给她开了单子,然后低头继续诊断下一位患者。
检查出来结果是急性胃炎。
白瓷挂了点滴,口渴去买水。
医院楼道里,医生跟护士们推着躺着病人的推车往紧急手术室里送,阵仗太大,路过的其他病人和家属都纷纷驻足,将目光投了过去。
白瓷捂着腹部,看向了那几个匆匆赶路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医院内又恢复正常,该看诊的看诊,挂号的挂号,就好像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
这种情况在医院里早已经屡见不鲜了。
几个小护士低头窃窃私语,“刚刚被抬进去的患者流了好多血,我实在是没忍住要吐了。”
“太可怜了吧,但是我看他整体没什么事,腹部大出血,这得是遇上多狠的人被捅成这样。”
“隔壁精神病院转来的,别人说是精神有问题,可能是自残的!”
“天呐,竟然有人对自己这么狠……”
在她们深入探讨下,白瓷拿着手机付钱,自动贩卖机下出来一瓶水。
哐当一声,不知怎么,给突然想到什么的小护士吓到了,往白瓷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几个小护士都注意到了白瓷,目光不忍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白瓷拧开瓶盖,仰头喝水,眸光清浅,扎着单马尾,头发垂落在肩侧,看上去乖巧居中的外貌中透露几分清冷。
单薄的身体像是一片纸,被宽大的校服包裹着。
白瓷看到女生看她,回眸浅笑。
杏眼弯弯,嘴边的两个小梨涡浮现在脸上,鼻梁高挺。
在她没有毁容前,这张脸漂亮得不像话。
喝完水后,白瓷慢悠悠走了回去。
一众小护士盯着她的背影,其中一个忍不住说道:“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啊......可惜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