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了,白瓷揉了揉眼睛,从书桌上醒来,昨天她写得困了,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起身洗漱,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吃完早饭后雨势不减。
跟谭芝芝约好了去书店,现在要带把伞去了。
白瓷拎了把伞,在玄关处蹲下身换鞋,穿着蓝色的格子外衫,系帆布鞋。
她想起了在巷口的猫,这个天气,淋了雨容易生病。
一顿收拾下来,白瓷背着书包,走到楼下撑开了伞,走进雨里,找昨晚上的三花猫。
巷头巷尾都看不到猫的影子,三花不见了。
纸壳箱里毛巾在,吃得干净的鱼罐头也在。
应该是去躲雨了吧,总不会呆在在原地傻傻地淋雨。
去了书店,谭芝芝坐在位子上认真地在翻看着书。
白瓷把书包放下来,拿出试卷写题,谭芝芝把小说合上,凑到白瓷身边,“一进书店就进入状态复习上了?好刻苦啊,我还是要放松放松。”
“早复习早结束嘛,苦中作乐。”白瓷拿出笔敲了敲谭芝芝的作业。
外面下着雨,书店里二人写着作业,写到一半,谭芝芝她表姐call了一个电话,让她出来,谭芝芝大喜,收拾书包,跟白瓷说:“今天的复习到此结束,我要去找我表姐了。”
看到了中午的点,白瓷点了下头,说:“去吧,下午还来吗?”
谭芝芝嘿嘿一笑,说:“还是明天学校见吧!”
“走你的!”白瓷笑着赶人。
把她约出来,现在人自己逃了,让她一个人泡馆子。
写题写到后面的几道大题,白瓷笔一顿,在桌面上打转转。
对面落座下一个男生,戴着口罩,厚厚的头发都要遮盖住了眼睛,皮肤很白,在大夏天还穿着长袖。
白瓷打量着他,问了一句:“你也是江中的吗?”
男生听到声音,蓦然抬头,眼里呆呆的,用小狗的眼神看着白瓷,摇了摇手,示意他不是江中的。
白瓷手撑着脑袋,疑惑地打量着他。
男生穿着白色的衬衫,上面有浅绿色的方格线条,漫无边际,料子看上去很软,很干净。
男孩眼里像是有星星,目光柔和,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羔羊。
他比手势,表达意思:“你是江中的吗?”怕白瓷看不懂,扯过本子要用笔写。
男孩的周身散发着清淡的薄荷味,清新怡人,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苦涩的中药味。
白瓷点点头,回了一个手势,“我懂你的语言。”
男孩眸光一亮,激动地比划着,手势略微凌乱,“我们可以交一个朋友吗?”
“可以啊。”白瓷爽快答应了。
没别的可说,二人坐在同一张书桌上看书刷题。
写到中午的时候,外面的雨停了,书店里亮着光,不比外面昏暗。
桌子被敲了两下,对面男生示意他要走了,白瓷“嗯”了一声,看着男生捂住口罩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白瓷复习完了要走,看到男生落下了一本练习册,没带走。
扉页多了句话:“看你也在复习,这本练习册挺好用的,留给你了。”
着男生字迹的清秀,干净工整。
这跟她见过的男生都不一样,特别是跟程执那号狂野派。
肚子有些饿,白瓷将书整理进书包,突然想起还没问男生的名字,想想也没用,那人早走了。
那就下次来书店的时候再还给他吧。
到了中午,白瓷肚子也有些饿了,晚上又要上晚自习,开始一周的学校生活,说起来有些枯燥乏味。
时间过得很快,在一周的学习后,又来到了珍贵的半天假期,白瓷复习得差不多了,去书店还书。
等了一下午,没见到那个男生的身影,她起身离开了座位,把书交给店老板,说:“老板,这本练习册存放在你这,有个男孩子,他不会说话,斯斯文文的,这是他借给我的书,如果你遇到他,请还给他。”
店长收下书,说:“好,书先放我这了,我看到人会还的。”
白瓷跟店长道谢,离开了书店。
这阵子像是有下不完的雨,连绵的雨,挥不散的雾,一直延续到了中考那天。
考场和上一世一样,在城北的附二小中,离她家不远,比江中还要近。
可是白瓷没料到这天的雨格外得大。
雨声势如破竹,风席卷而来要夺走她刚撑开的伞,白瓷踉跄地走在巷子里,水坑深深浅浅,要埋没了她的鞋子,这水位不对劲。
越往外走,水就越来越深,雨伞被吹得七上八下,抓都抓不稳,白瓷一手抓着文具袋,一手扯着雨伞。
大雨磅礴,走到外面,水漫上了小腿,警报声响起,在街道上萦绕回响着,“水位剧增,暴雨天气,广大居民注意出行安全!”
伞被吹走,水逐渐漫过小腿,直至膝盖。
白瓷还是固执地往前走,她淋着雨在街上跑起来。
“滴滴!”一辆出租车打着双闪出现在眼前,白瓷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跑了上去,打开车门。
出租车司机没说话,把白瓷往考场的方向送。
白瓷不禁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要中考的学生?”
司机咳嗽了两声,沉稳地说道:“这一块水涨得厉害,城镇的输水系统瘫痪,我专程来送你们这些考生的,免费的,你不用担心。”
“这样的天气很危险,下次不要那么拼命了,我看你刚刚附近还有高压电,这样的天气,漏电会出生命危险的。”司机手把握着方向盘,认真地说着。
在前面的路口,又出现一个去考试的中学生,女孩有些着急,司机摇下车窗,对外面喊着:“城北考场是吧,我送你!”
车门被再次打开,上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女生,她着急地说:“谢谢师傅了,多少车费我下车会付给你的。”
司机再次出声,“不用付钱,这天气怪,我也不知道路上会突然下暴雨,我儿子还提醒我说会下暴雨,我不信,结果真下大暴雨了,还涨了这么高的水!”
后来的女生跟司机聊着这怪天气,白瓷望向了车窗外的大雨。
这水涨得又急又快,跟洪水一般汹涌而来,快要淹没了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