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药郎甲注视安室透,冷淡的紫色眼睛像是在审视他的灵魂。
柯南说:“放心吧,安室先生可是很好的人呢。”
安室透抬手笑道:“怎么样?我会暂时养在咖啡厅里,你们随时可以过来看它们。”
药郎甲闭上眼睛,把布偶猫交给安室透:“那就,拜托您了。”
警车把茱蒂和三个卖药郎送回了家。
安室透和柯南也各自回家。
甲乙丙一起洗完了澡,换上干净衣服走出卫生间。
他们身上的大伤口都已经变成了一条条小裂口,看起来很快会消失,但精神显然恢复得没那么快,此时都病殃殃地眯着眼睛。
一起喝了水后,茱蒂笑着挥手:“好了,你们快去睡一觉吧。”
药郎甲本来想起身,但留意到了什么,又在沙发上坐稳了。
药郎丙:“有一件事。”
药郎乙:“我也在意。”
药郎甲其实已经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但还是象征性地发出一个语气词:“哦?”
然后他们心照不宣地起身,直接去自己药箱里翻找东西。
他们重新聚在茶几边,把三个金属物体摆在茶几上。
是三个造型不同的罗盘。
茱蒂一点也不奇怪他们会收集同样的东西,只是好奇地询问:“八卦罗盘?你们要测试什么?”
药郎乙小声解释说:“药籽先生似乎,比我和药澜先生,更强一些。刚才我,明显感觉到了。”
茱蒂猜测说:“因为正值壮年吧?”
药郎乙还年轻,可能弱一点,药郎丙年长,也可能弱一点。药郎甲的年纪正好处于力量巅峰期,这样解释就很合理。
药郎丙说:“不,这里有,另一种解释。”
他们同时抽出自己的退魔剑,把它的头颅对准自己的罗盘。
三个罗盘各自缓缓转动。
药郎甲:“其实早该,分出我们的区别。”
药郎丙:“但相遇太开心了。”
药郎甲:“就,忘记了。”
药郎乙却笑道:“到刚才为止,我都不知道,我们还有这种区别哟。”
【哒】
【哒】
【哒】
三个八卦罗盘同时停止转动。
每个退魔剑的头颅都指示了不同的卦象。
药郎甲:“离离。”
药郎乙:“离巽。”
药郎丙:“离乾。”
茱蒂揣摩说:“你们都属于离卦,这一卦下也许有八位卖药郎,你们是其中离、巽、乾三位。”
“是。”
“是。”
“是。”
药郎丙告诉药郎甲:“离离,双重之火,离卦主宰。这就是您,更加强大的原因。”
药郎甲:“卦象会变。”
药郎丙补充:“是,我曾经也有过,重火之象,在发生一些事情后,我出现了几次偏移,如今是离乾之位。”
茱蒂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药芯成长起来,他的卦象也有可能和药籽你对调。你们的定位会随缘改变。”
“是。”
“是。”
“是。”
茱蒂思索:“我刚才还以为你们其实有自己的代号呢……既然卦象会变的话,这也算不上名字了……但这不影响你们是一模一样的三个分身,你们的不同之处只不过是经验造成的……”
药郎丙再说:“我想到这件事,则是好奇八卦之中,六十四个卖药郎,为什么是离卦的我们,在此相遇。”
药郎甲:“化猫需要以离卦应对。”
药郎乙:“为什么需要用火应对?”
茱蒂随口呢喃:“需要用火……我想到了东京的一个历史事件……”
药郎甲和药郎丙没有相关经历:“……”
药郎乙有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记忆,突然夸张地叫了一声:“啊!”
茱蒂马上对他们摆手:“不不不别当真,和你们五行属火没有任何关系。”
药郎甲点头,重新念出他们三者卦象的含义,试图推理出什么线索:“火火、火风、火天。”
茱蒂拍拍药郎甲的头顶:“意义不大,快去休息吧。”
药郎甲:“实在是,令人很在意。”
药郎乙:“化猫里面,有什么,非常让人。”
药郎丙:“在意的东西。”
茱蒂把甲和乙丙推往不同的房间:“这样干想也是没用的,去睡觉吧。”
“是。”
“是。”
“是。”
傍晚六点。
茱蒂打通了目暮警官的电话:“目暮警官,抱歉打扰了,请问秋山女士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目暮警官马上很激动地回应:“啊我正犹豫要不要找你们呢!秋山女士已经醒过来了!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她失忆了!”
茱蒂惊奇地提高音量:“失忆?”
“是的!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有哪些孩子,也不记得自己丈夫了!”
“骗人的吧?或者是头脑缺氧受到了什么损伤?”
“从她反应来看,骗人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我想大概是伤到脑子了!本来还想推论她在那网红猝死案件中要负多少责任,现在调查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
茱蒂重新压低声音:“这样啊……”
“有没有可能是猫妖让她失忆了?药郎先生会有什么想法?话说你这边三个药郎先生的身体情况都怎么样了?”
“身体没有问题,只是睡着之后都还没醒过来。这样吧,你把医院名字报给我,我先过来和秋山女士见个面,药郎他们明天再说。”
“啊好!医院是——”
茱蒂记住医院的名字,起身披上外套准备出去。
【咔哒】
主卧室房门打开。
药郎甲走出房间,披散着头发轻声询问:“您是要,出门吗?”
茱蒂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应:“啊是,你都听见了?我刚才声音太大打扰你了。”
药郎甲俯头露出微笑:“不,是我睡得很浅罢了。我可以与您,一同前往吗?”
“当然可以了。”茱蒂起身走到他面前,抬起双手捧住他脸颊,俯头注视他的浅紫色眼睛。
药郎甲轻声询问:“怎么了呢?”
茱蒂非常怜爱地用拇指摩擦他链家皮肤,随即俯头亲吻了他的额头:“只是我太喜欢你了。”
药郎甲亲切地告知:“我也很喜欢您。”
“好了。”茱蒂笑着把他推回卧室,“把睡衣换下吧。”
“是。”药郎甲换好衣服,跟着茱蒂出门。
茱蒂把秋山女士失忆的情况告诉他,随后询问说:“你是不是也在担心?”
药郎甲承认:“是。一只化猫被另一只化猫吃掉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所以我也很在意,化猫没有被斩杀而是被吞食,这对关系缔造者,会产生什么影响。”
“失忆会是影响之一吗?”
“谁知道呢。”
他们抵达医院。
高木警官已经在提前等候他们:“欢迎!目暮警官叫我来接待你们!往这边走。”
“谢谢。”茱蒂和药郎甲赶到病房外。
高木警官开门问候病人:“秋山女士,有朋友来拜访你。”
“啊。”坐在病床上的秋山纪子转过头,迷茫地看着访客。
她的目光汇聚在药郎甲的脸上,过了五秒钟,她的眼中闪烁出异样的神色,忽然惊讶地呼喊:“啊!”
“秋——”高木警官刚想询问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茱蒂却抬手制止了高木警官继续说话。
秋山纪子张着嘴,双眼瞳孔不断颤抖,头脑中正快速闪现记忆片段。
药郎甲对她鞠躬,轻声问候说:“您好。”
秋山纪子恍惚地连连点头:“我……我见过你!”
“哦?”卖药郎冷淡地抬眼,“那么是在,哪里见过呢?”
“我见……见过你!”秋山纪子结结巴巴地说话,脑中的碎片逐渐拼凑成型,“好像……好像是在……梦里!我在梦里见过你……”
“是吗?”药郎甲走到她面前,侧身坐在床沿上,用充满魅惑力的低沉声音进一步询问,“那您在梦里,看见了什么呢?”
秋山纪子认真地形容说:“我在很黑的地方一直往下走……走了很久,然后我终于看见……你们有三个人,你们三个长得一模一样……你们就站在我的前面,对着我说话……然后,然后我突然醒了过来!”
药郎甲流露出似乎毫不知情的表情:“我们对您说过,什么吗?”
秋山纪子的眼眶逐渐泛红,忽然闭上眼睛落泪:“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你们说了什么……”
药郎甲复述:“不记得了,是吗?”
“我记得你们,你们一定说了很重要的话……”秋山纪子捂脸抽泣,“但我真的不记得了……”
药郎甲沉默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秋山纪子平静下来,又恍惚地抬起头:“所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药郎甲重新睁开眼睛:“我想这是,一件好事呢。”
“什么好事?”
药郎甲缓缓眨眼,勾起嘴唇露出一丝笑意:“能够忘记那么多事情,让感情也随着记忆消失,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不知道……”
“驱逐杂念,重新装下自己的灵魂,纪子女士你可要,珍惜这个空白。”药郎甲起身,轻轻对她鞠躬,“已经没有我想了解的事了,我就,先走了。”
“啊你!”秋山女士叫住已经转身的药郎甲,“你们是什么人……”
药郎甲回应:“只是个,普通的,侦探哦。”
他们离开病房。
高木警官小声询问:“所以她是真的失忆了吗?”
“是。”药郎甲肯定,“化猫消失后,她的苦恼也消失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茱蒂说:“她通过化猫看见了你们。化猫的眼睛就是她的眼睛。”
药郎甲满意地微笑:“是。我想她的灵魂已经记住,我们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