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在下落。

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风从西北呼啸而过，带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热气。周围的一切都似乎陷入了慢动作的循环，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就在文森特以为自己将无法避免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一股轻柔的风温柔地环住他，神奇地减缓了他的下坠速度。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宽容。

远处的餐厅里，康斯坦丁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一丝血迹从他的鼻子缓缓留下。

与此同时，金属的手臂稳稳拖住了文森特下落的身体，大黄蜂黄色的身影像是划破夜空的光束。

“呼，赶上了。”大黄蜂的声音透过机械的音调传来，带着轻松。他像是丢球一样把文森特往上一扔，动作看似随意。

赶来的绿灯侠配合得十分默契，熟悉的绿光球凭空出现，把文森特包裹起来，一人一机缓缓地漂在了半空中。

看着莱克斯集团大厦的上半部分在火光中熊熊燃烧。

“怎么每次见到这个球……就有楼要塌啊。”文森特一旁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大黄蜂站在他身边，他湛蓝的光镜转向文森特，似乎想要理解他的人类朋友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没什么，只是在想每次你们出现，都像是在提醒我，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得多，不过这都是小事，现在的重点是——”文森特顿了顿，拍拍绿色的能量罩，“我们该怎么下去。”

下面的战场形式已经渐渐向超英一方倾斜。

被霸天虎包围的中心处绽放了一道耀眼的绿光，这道绿光像剑一样刺破了夜空，所有霸天虎在那道绿光的冲击下被瞬间摊开，接着被绿光的镣铐紧紧锁住。

哈尔甚至还在空中俏皮地朝着莱克斯行了个礼：“非常感谢。”

蝙蝠侠阴沉着脸站在绿光中，周围像是有滚滚黑雾升腾，直奔楼上的小丑，抓钩枪让他直接飞到了小丑的身侧。

解决完小丑之后，蝙蝠侠拿出抓钩枪，准确地搭上了刚刚停在正上方的蝙蝠飞机，披风在夜空中猎猎作响，最后收束为一线，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飞机里。

小丑被捆得结结实实，吊在飞机的正下方，他的疯狂笑声在夜空中回荡。蝙蝠飞机没有丝毫停顿，直飞哥谭，准备将这个危险的罪犯带回他应该待的地方——阿卡姆精神病院

闪电侠耸耸肩，继续自己的救人大业，如果此时有人用红外测温仪观察，就会看到无数道热量线条，那是希望与生命的象征，大厦里的人很快被清空。

包裹着文森特的绿色能量泡泡缓缓下落，如同一片轻柔的羽毛。

轻轻地触碰到地面的那刻，绿光破裂消失，文森特终于脚踏实地地站在了大地上。

站在地面的瞬间，文森特几乎是立刻感到了脱力，他倚在了大黄蜂的车身上寻求支撑，安心感伴随着手腕处传来的钻心疼痛，他抬起手腕轻轻转动了一下，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道伤口，鲜血正从伤口里流出，衣服已经被染红了大半。

“先找个地方处理下伤口？”大黄蜂的车灯闪烁着，似乎在表达他的担忧。

文森特摇摇头，坚定地调出系统把餐厅的位置输入了车载导航：“先回餐厅。”他的声音虽然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但是非常果断。

这鬼地方他的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系统里餐厅的位置从隔壁的哥谭重新回到了星球日报附近的小巷里，距离这里只十几分钟的车程。文森特和他的黄色跑车趁着人多眼杂，迅速消失在现场。

文森特离开没几分钟之后，卢瑟和默茜也被救了下来。

卢瑟环视四周没有找到黄色的车，他朝默茜看了一眼，默茜会意地点点头，手上的手表瞬间展开，接入了大都会的交通系统。

她的手指在手表上快速操作，调接入了大都会的交通系统，试图追踪那辆消失的黄色跑车。

“我们得找到他。”卢瑟的声音中是不容置疑的权威。

文森特和大黄蜂正在快速驶向餐厅，车子在夜色里飞驰。手腕上的伤口让文森特难以集中注意力，额头上冷汗直冒，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文森特还在庆幸：幸好车可以自己开，要不然就算没在莱克斯大楼里出事，也要因为危险驾驶出事。

大黄蜂默默加大了马力，车子终于抵达了餐厅所在的小巷，康斯坦丁正倚在门上等着两位的到来，大黄蜂迅速变形把文森特扶了过去。

康斯坦丁在文森特的伤口上停留了片刻，叼着没点燃的烟询问道：“不是自己动手的吧？”

大黄蜂有些不解，他的光镜聚焦在康斯坦丁身上，试图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自己动手可上不了天堂。”康斯坦丁轻笑一声，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包扎好了文森特的伤口。他的手法专业，显然对这种急救措施并不陌生。

“谢谢，我还是很自信我是个能上天堂的好人。”文森特额头冒出了冷汗，但是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你连这个都会？”

康斯坦丁头都没抬：“这方面我是专业的。”话语刚落，他手里的动作重了重，疼的文森特一颤：“轻点。”

“下重手才长记性。”一个乱七八糟的结出现在文森特的手腕上，康斯坦丁退后一步打量着自己的成果，对这个临时的绷带颇为满意。

他的目光转向文森特的伤口，眼中带着不言而喻的质疑，仿佛在说：兜风能把自己兜成这样？

文森特只能无奈地苦笑，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

“出了点小意外，”文森特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疲惫，他只觉得累得不行，上下眼皮止不住地打架，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来解释，“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现在都解决了。”

康斯坦丁挑了挑眉：“也是，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文森特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再做任何事情。

“谢谢，康斯坦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尽管他现在感到非常疲惫，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

“别了，要想谢我不如让我多住两天？”康斯坦丁笑着看着文森特。

文森特反驳的得寸进尺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浓重的黑暗拖入了梦乡，他的头轻轻地歪向一边，呼吸变得平稳了起来。

看着已经入睡的文森特，康斯坦丁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这家店的老板竟然真的一点超自然能力也没有，或者说，这位老板对自己太自信了？他觉得这一切都不会伤害到他？

康斯坦丁摸了下口袋里沾满血迹的绷带，他不禁思考，文森特是真的拥有某种未知的超能力，还是单纯地过于自信，或者说他的超能力就是……超倒霉？

康斯坦丁在心里默默吐槽，而睡梦中的文森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打了个寒颤。

他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太阳从大本钟后面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城市。

烟在康斯坦丁手上燃尽了最后一点，他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然后缓缓吐出，烟雾随着他的呼吸缭绕上升，最终消散在晨光中。

——

文森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他感到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仿佛真的被车碾过一样，每一个关节都在抗议自己怎么长在这个人身上。

“哇哦，你终于醒了。”康斯坦丁夹着还没抽完的烟走进了房间，他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随着他的靠近，手中的烟突然像是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竟然自行熄灭了。

这一幕让康斯坦丁的眉头微皱，但很快恢复如常。

“你要是再不醒，我定做的牌子都要到了，‘康斯坦丁的神秘屋’。”康斯坦丁半开玩笑地说，他一边说一边把水递了过来：“这名字好听吧？”

文森特刚想伸出手去接水，却因为疼痛和僵硬，水杯在手里打了个转，直愣愣地回归地心引力。

幸好康斯坦丁眼疾手快，接住了水杯，避免了它砸在地板上粉身碎骨的命运。

“你没有自己的房子吗？”文森特就着康斯坦丁的手小口的喝着水，他的手腕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才睡了几个小时你牌子就定好了，早有预谋吧康斯坦丁。”

文森特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洒进来，金色的光芒在房间里跳跃，为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几个小时？”康斯坦丁笑出了声。接着说道：“再长一点，不过不算太久，也就足够让整个伦敦的天鹅都飞过你的头顶了。”

“你睡了三天。”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