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孩子们所说的那般,哆啦小梦自从跟贾赦走了这么一个仪式之后,倒是不必每日来回奔走,而是可以不用避讳的留在贾赦身边了。
白天,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帮助贾赦操持着家中的大小事宜,到了晚上,因为有贾赦在身边,她的精神便也不必高度紧张,终于可以变回真身好好蜷在主子身边放松休息了。
贾赦一个人睡惯了,偶尔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毛茸茸还有些不习惯,每每惊醒时见到哆啦小梦安静乖巧的睡颜都觉得有趣,渐渐便也习惯了。
自从代替哆啦小梦承受了那些,系统沉寂了许久,等再次恢复过来的时候,贾赦正在与莫有才喝茶。
听说贾赦娶了哆啦小梦,莫有才在家哭了好些天,可他知道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哆啦小梦的心思不在自己这里,当然也强求不得。
为此,贾赦竟觉有些对他不起,虽说,即便没有他们那档子事,哆啦小梦也不会爱上莫有才。
贾赦将茶盏推过去,“多喝几盏,晓梦亲自泡的。”
莫有才如今刚从悲伤中抽身,还不太能提“晓梦”这两个字,便是今日上门也是因着受人所托。
“别麻烦了,我此番来是有事情跟你说。”
贾赦点了点头,“嗯,你说来听听。”
“孙家的孙绍祖你还记得吧?咱们之前总在一起玩乐,现在兵部任职那个。”
莫有才只说出这个名字,贾赦便知道了,这可是红楼世界中害了他迎春姑娘的罪魁祸首。
当然了,孙绍祖不是好人,原主也不是个好人。
贾赦听到莫有才提起这个人,不免蹙眉问道:“记得,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他见过你家迎春姑娘,回去后念念不忘打算求娶,特意让我来探探口风。”
贾赦:“……癞蛤蟆怎么想起来吃天鹅肉了呢?你回去告诉他,滚。”
莫有才两手一摊,“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偏生他看上了你家姑娘,缠了我三日,非得让我来问问不可。”
贾赦挑眉:“怕不是你得了他的好处吧?”
“呵呵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他给了我一套扇面不错,来日我给你拿来看看。”
贾赦严词拒绝,“不必,他的东西再好我也不稀罕,叫他别来打我们家里人的主意。”
不过送走了莫有才,贾赦倒是觉得迎春的亲事须得快些定下来才是,否则总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瞎惦记。
贾赦一边合计着,一边跟来请安的贾琏与王熙凤说了。
王熙凤是个场面人,虽一介女流入不了官场,却因替贾赦掌管美食街而十分出名,更是跟京都声名赫赫各个大臣家的内子关系匪浅。
听了此言,立刻说道:“前日御史台张大人家的夫人说是要举办一场赏花宴,特邀儿媳前去参加,儿媳想着,左不过两位妹妹在家闲来无事,不如跟儿媳一道去?”
赏花宴虽是女子的宴,但御史台张大人在京都颇有威名,许多世家子弟青年才俊也会前去。
贾赦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应允下来,“那你要好好照顾妹妹们,切不可闹出笑话,毕竟有外男在。”
“父亲放心,类似这种宴会,虽说男女都有,但都是分开的,不会污了妹妹们的名声。”贾琏在一旁说。
“听这话的意思,你也去了?”贾赦看向贾琏。
贾琏抽出帖子,“此番来给父亲请安便是为了这事,但想着刚刚父亲说今日疲累不太想动,故而便没有拿出来。”
是御史台张大人家邀请的赏花宴帖子。
贾赦:“你这是打算先斩后奏啊!”
“父亲一直不愿意参加类似的聚会,儿子便想着去替父亲回绝了。”
贾赦在位多年,从来不拉帮结派,也从不参加哪一位大人的宴会,正因为这样,所以皇帝才一直对他赞赏有加。
只是这一次,想到要为女儿寻个好夫婿,那不如就去瞧瞧吧!
于是收下了帖子,“告诉张大人,届时我会准时出席的。”
贾琏有些意外,稍微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
日子很快便到了御史台张大人家里举办的赏花宴当日。
贾赦备了礼,带着哆啦小梦及贾琏夫妇,还有女儿迎春跟外甥女林黛玉去了。
此番参加赏花宴的人有很多,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
像御膳房的方庆和、京都府尹谢肇旭以及荣国府那边的人。
女眷们都被请到了内里去,而男人们则是在外宅。
张大人夫妇请的不只是朝廷命官,还有许多富家子弟。
其中有一人最为瞩目,一身张扬的红衣,眉目如画,被人簇拥着。
贾赦落座后一直盯着那少年,身边的谢肇旭见了,不免问道:“不认识了?那可是荣国府的少爷,金贵着呢。”
“贾宝玉?”贾赦听到“荣国府”三个字,瞬间想到了这个名字。
谢肇旭点了头,“全府上下的宝贝,听说你们家老太太对他十分溺爱。”
“那是自然的!还有...”贾赦看过去,“你说谁家老太太,大人可别乱说话。”
谢肇旭与他碰了个杯,“这荣国府的人虽说都不堪重用,但好歹也出了个像样的。”他往这边靠了靠,“你还不知道吧!那二老爷的女儿元春,已经被封了妃。”
意料之中,贾赦喝下杯中酒,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给他留。
谢肇旭指着他,“你这是早就知道了?”
“没。”
“那怎么不惊讶?”
贾赦便笑了,随后很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呀!真是有福气,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被我那个便宜弟弟捡到了!”
谢肇旭:“?”
方庆和:“……”
确实像是贾赦说出来的话。
贾赦又喝了几口酒,“对了,两淮巡盐御史,就是我那妹夫调任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吏部侍郎已经在着手办了,不过话说回来,怎么这么急?”谢肇旭问道。
贾赦心想可不是着急么!再不急,那短命的林如海就得去见阎王了,虽说不知道能不能救下来,但也得试试吧!
他这外甥女的结局那般悲惨,如今他既然有机会改变结局,那自然是要能少让她吃些苦便少吃些,有了林如海这个生父在,林黛玉便多了个庇护的人,看谁还能欺负她。
他们说话的时候,却见那贾宝玉自人群中向着这边走来。
他对着贾赦拜了礼,口中叫道:“大老爷。”
“免了,不必跟我拘礼。”
“大老爷是我大伯,礼数是该有的。”
贾赦不明白他明明已经跟荣国府划清了界限,这贾宝玉如今上赶着送上门来是几个意思。
“你父亲是没跟你提过吗?”贾赦好心提醒一句,生怕他踩了自己父亲的雷点,回家吃苦头。
谁料贾宝玉垂下眼皮半晌,忽而说道:“自是听过的,但父亲是父亲,我是我,父亲不认您这个大伯,我却是要认得。”
贾赦抽了抽嘴角,心想怪不得你父亲要打你,这要是我,我也想揍死了事。
不过孩子小,愿意与他亲近,他倒是也不打算冷言冷语。
可三五句话后,见贾宝玉三句不离林妹妹,贾赦便瞧出了些许意味,感情是冲着他那亲亲外甥女来的。
之前他们街上偶遇见过后的事情贾赦早有耳闻,如今宁可卖了父亲也要来攀关系更是让贾赦不喜,想打黛玉的主意,门都没有。
“黛儿是你妹妹,别做它想。”贾赦冷不防一句,打断了贾宝玉的话。
贾宝玉微微愣在原地,心想我还什么都没说,大伯怎么就知道了呢?
他怔怔站在那里,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正要斟酌着说词重新起个头,却见贾赦已经起了身,并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贾宝玉话没说完,便想跟上,却被身边小厮拦了一下,“我的二爷,老爷正在看你。”
循着眸光看去,见了贾政阴沉的脸,贾宝玉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便赶忙离开了此地,不敢再去搭讪贾赦。
而贾赦匆匆起身,不是因为旁的,却是因为见到了鬼鬼祟祟的孙绍祖。
他倒是没想到,这孙绍祖竟然也来了这里,见他偷偷摸摸往内宅去,只觉得事情不太妙。
哆啦小梦今日是跟着他来的,且她原本就是贾赦的丫鬟出身,即便如今成了名义上的主母,却依旧照顾着贾赦的饮食起居,所以并没有去往内宅,而是留在了外院,如今见贾赦出来,立刻便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孙绍祖往内院去了,一定没安好心,我得去看看。”
哆啦小梦点了头,“别着急,一起去。”
她取出能化形的道具给贾赦用上,瞬间便将大老爷变成了个大姑娘。
哆啦小梦怕被人发现,也顺道将自己也变了一副面孔。
两人化作丫头,一同有恃无恐的向内院走去。
见姑娘们都聚在一处吃茶赏花,贾赦放下心来。
院子里的人比较多,没人见到特意绕了小路僻静处走的孙绍祖。
等贾赦两人跟上,却见他跟个人正在交头接耳。
贾赦认得那丫头,是王夫人房中的丫头金钏。
她如何会跟孙绍祖搅合到了一起?
贾赦眯眼看去,见金钏给了孙绍祖一包东西,“这是我们夫人叫给你的,那丫头今日穿了碧色的衣裳,一会儿我会扶她出来,这好处白白给你,你可要念我们夫人的好。”
“王夫人的恩情,在下必定铭记在心。”孙绍祖笑的一脸猥琐。
贾赦默默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心想这高门大户家的人心肝竟然黑成这样,小姑娘竟也算计,真不要脸。
哆啦小梦见了此等情景,虽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明白不是好事,当下便要冲出去。
“别急。”贾赦拉住她,“让坏人自食恶果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