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荧回到璃月港后接下来几天都没见到北辰的身影,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很正常,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北辰肯定在往生堂。
所以当她去往生堂拜访胡桃的时候,从胡桃口中得知这几日她也未曾见过北辰。
荧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眨眼。
恰逢钟离听完戏回来,顺带告诉她北辰没事,只是在璃月境内随便晃悠。
好吧,你们是一对儿,我相信你。
这时派蒙手里拿着信从外面进来,说有人写了封信让她们回蒙德,找不到人的荧只好向在场的人告别,拉着派蒙回了蒙德。
见人离开,胡桃立马趴在桌子上,许是因为无聊,开始和钟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听说南十字船队回璃月了,最近都能看见那些船员在街上买东西。”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他们船上多了个稻妻人,还是被幕府通缉的那种。”
“多是眼狩令的受害者。”钟离坐在桌旁,谢过仪倌替他倒的茶,抿了一口。
胡桃见钟离愿意理她,又继续说:“南十字船队还要在璃月港停半个月左右,到时候荧回来了,他们是要去稻妻的。”
“总感觉他们又会陷入一些纷争之中。”一想到他们在蒙德璃月干出的事情,胡桃感慨道。
钟离听后不禁点头,虽说这些事不过是在他们算计之中,但以旁人视角看去,却会以为旅行者体质特殊。
在外散心的某人此时正往璃月港的方向走,他手里拿着一颗上好的石珀,在暗处看是橙黄色,但放在明亮处却比黄金还要闪耀。
他所走的路是一条人迹罕见的小路,多是用来赶路用的,这里盗宝团经常出没,夜间时不时还会遇见魔物。
若非有急事,人们都不会选择走这条道。
陆仁贾便是一位喜欢蹲守在这里的盗宝团成员,他蹲坐在草丛中,手里把玩着上午刚抢劫到的项链,品质说不上极佳,但还是能卖个好价钱。
万一遇到人傻钱多的那种,还能狠狠诈一笔。
有钱了到时候就叫上兄弟一起去青楼玩玩。
一想到那种场景,陆仁贾被面罩遮住的嘴巴得意的大张,差点控制不住地笑出声。
“喂,有人来了,注意隐蔽。”一旁的刘忙义拍了拍陆仁贾的肩膀,让他别这么得意。
回过神的陆仁贾应了两声,和刘忙义蹲在一起,盯着来人的方向。
静悄悄的道路,行走的脚步声,草丛里紧张的呼吸。
这条道两旁的树木草丛长得很高,枝繁叶茂,密得阳光都快要透不进来。
可就算这样,陆仁贾还是能看到那块被黑发青年拿在手中的石珀,在细微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模样。
这东西一看就是极品!
陆仁贾两眼放光,和兄弟对视一眼,等黑发青年走到他们蹲守的地方,唰的一声跳出来堵住了他的来路与去路。
“哈哈哈哈哈,小子,快把你手上的宝贝交出来。”
黑发青年停下脚步眯了眯眼,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沉默不语的样子让陆仁贾不耐烦起来,他狠狠地瞪了青年一眼。
抽出自己的刀朝青年比划,威胁道:“要是想活命,就把身上所有值钱的宝贝都交出来,不然……”
然后邪恶地笑了几声,目光凶狠:“别年纪轻轻就死了啊,小子。”
这小子穿着一看就是那种城里富贵人家的娇弱少爷,这种少爷他打劫过好几个,都是怕死的性子。
而且身上的宝贝多得很,够他们兄弟不愁吃喝一年了。
陆仁贾看着娇弱少爷抿唇,紧紧握着石珀,他从小眼尖,自然是看见青年颤抖的手。
不出所料,这位少爷现在心里怕得不得了,下一步就会将身上的宝贝全拿出来了。陆仁贾嘿嘿一笑,眼睛死死地盯着青年的手。
娇弱少爷似乎被他的笑声惊到了,抬头看了眼陆仁贾又迅速低下头,嘴唇嚅动了一下,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盒子。
刘忙义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根精致的金钗,两人眼睛里的贼光更亮了一分,拿着刀靠近青年。
被吓到的青年往后退了一步,就被抵在腰上的刀背惊到,不再往后退,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嘿小少爷,这根金钗可真漂亮。”刘忙义用贪婪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青年,“快把其他东西都拿出来,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还是说,你想要我们亲自来搜身?”
可能是威胁奏效,陆仁贾看到青年僵住了身体,手里的动作却比之前快了几分,又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盒子和一叠纸。
“这叠纸是什么?”陆仁贾皱着眉,“你别是拿来骗我们的,小心没有好果子吃。”
娇弱少爷瑟缩了一下,刘忙义却认出了那些纸是什么,诶了一声:“这可是好东西,是北国银行给的,到时候我们拿着这些纸过去会得到很多钱的。”
“我之前看见过,一张纸就有一百万摩拉,你看这么多。”甩了甩这些纸,“够我们吃喝不愁一辈子的了。”
听到这些,兄弟俩都不约而同地笑出声,声音惊到了树上休息的鸟,连忙从树枝飞走,沙沙作响。
一只呆愣的小团雀歪着头看向被围在中间的黑发青年,它试图飞下去,却被一阵风吹走,回过头与那双含笑的赤眸对视。
它歪了歪头,扑腾着翅膀离开,似乎感觉到什么,又落在浪人武士的肩上。
“嗯,星辰的气息?”浪人武士停下脚步,指尖在团雀头上轻点,看向一条小路,思考一番便朝那边走去。
等笑完后,他们又将目光放在黑发青年身上,陆仁贾还是忘不了那块石珀,嚣张地冲他喊:“喂,你刚才不是还有一枚石珀吗,交出来。”
懦弱的小少爷似乎被碰到了逆鳞,他猛地抬起头,抿着唇摇头:“那是我给妻子挑选的礼物,废了好大功夫,可以别抢吗?”
“哦,居然有婆娘。”陆仁贾上下打量着这位小少爷,瞧见他苍白的脸以及华服下(肯定是)瘦弱的身体,嗤笑了一声。
他们明明年龄相仿,却天差地别。
不过没关系,这位小少爷如今落在自己手里,身上财物都被抢走,要是真放他回城,他们肯定会遭报复。
“小少爷,你对你婆娘这么好啊,还专门去为她挑选礼物。”见抢到这么多钱,刘忙义倒是和陆仁贾不一样,对待青年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青年点了点头,眉眼间带着温柔:“他很有学问,在城里有许多人认识他,这次为了礼物我们已经快一星期没见面了。”
刘忙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所以你才走小路的啊。”
想到自己走小路的后果,青年表情一僵,闷声嗯了一句,算是应答了。
陆仁贾切了一声,他趁青年看不见的时候冲兄弟比了个手势,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刘忙义眨眼表示自己收到了。
“所以啊小少爷,为了回家见自己的妻子,乖乖把石珀交出来。”
“不然你的小命可不保啊。”
浪人武士闻着星辰的气息朝前赶路,脚步匆匆,随着路程推移,空气中甚至多出血的味道。
虽然很淡,却让人放不下心。
等他赶到时,就看见两个盗宝团打扮的男人手里拿着刀,围着一个穿着华服的青年,青年神色惶恐,抿着唇将手里的石珀交给他们。
身后那位见同伙拿到石珀,举起刀向青年的心脏刺去,浪人武士瞳孔一缩,他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横死,借用风的力量,将那贼人手里的刀挑开,并用脚将其踹开。
因为心急,没掌握好力道,那人随着力撞到树上,咔嚓,是骨折的声音。
武士没等贼人同伙反应过来,用刀背砍在他的手上,同伙吃痛地丢下刀,然后双手被人卸了,发出惨痛的叫声。
随他一起过来的小团雀早就给自己换了个位置,它落在一旁的树枝上,本来想落在青年肩上,被抖了下来。
武士用麻绳将两人双手反绑,待他们无反抗之力时才来到青年旁,将从他们身上搜刮下来的赃物还给了青年。
黑发青年表情有点懵,接过东西后下意识道谢,武士从他的穿着谈吐得出这是一位富家少爷,也想起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在海灯节的时候,那时他身旁坐着的是一位金发少女和白色漂浮生物。
这位先生大概与那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交好,所以身上会残留着星辰的气息。
“武士先生,多谢你的帮助。”回过神后,黑发青年再次道谢,“若不是有你在,我怕是要交代在了这里,咳咳……”
看到青年咳嗽的模样,武士有些担心:“只不过是见义勇为,你还好吗?”
“无碍,只是老毛病了。”青年停下咳嗽后摆摆手,“我叫北辰,敢问武士先生姓名?”
“在下枫原万叶,是来自稻妻的浪人武士,你叫我万叶便好。”
虽说他曾经也是贵族,但身处异国他乡,自己身份也多有敏感,能多个朋友也好。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枫原万叶从面前这位青年口中得知了他的信息。
从小病弱,快要成年时家中母亲替他找了个妻子用来冲喜,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用,这位少爷身子慢慢好了起来,他和妻子无比恩爱,却一直没有孩子,不过却有个从小养着的女孩儿。
母亲从不催促,她只要少爷能身体健康、平平安安活着便好。
这次被打劫便是因为他要送给妻子的礼物需要亲自去取,出门几天后才发现今天是归家的最后一天,才急匆匆不顾安危走小路,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打劫了。
听完这些,枫原万叶向这位刚认识的朋友问道:“那为何不愿雇些保镖?”
少爷似乎没想到这茬,眨了眨眼:“出门太过匆忙,忘了这点。”
好吧,枫原万叶轻轻叹了口气,这位朋友不仅病弱,脑袋还有点迷糊。
若不是自己来得及时,这一家人怕是要散了,哪个母亲愿意接受自己疼爱的儿子失踪,哪个妻子愿意接受自己恩爱的丈夫死亡。
还有那个义女,也不能接受亲人的离去。
天色渐晚,枫原万叶抬头看了一会儿,手里握着两根绳子,被牵着的陆仁贾和刘忙义鼻青脸肿的,慢慢跟在他们身后。
“太阳要下山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多谢。”
得到应答,枫原万叶便走在前方替他开路,另一只手按在剑柄,防止又有贼人出现。
落在身后一点的黑发青年眯着眼,视线落在少年背上,赤眸闪过一抹笑意,但在少年转过头看他时,又恢复成病弱少爷的模样。
手里那块被贼人碰过的石珀化为粉末,顺着指缝落在地上,那颗真正的石珀早就在他拿其他东西时放进了次元背包里。
其他东西可以用来逗人玩儿,但他要送人的礼物却不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