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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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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姜疑惑抬眸。

“姑娘,是咱们去采桂花那次!林中出现的身影就是她!”桃夭仔细解释,又想到榆林巷,“榆林巷,啊是她!”正是姑娘被江洋大盗劫持那日,后来在巷道里撞见的那个女子!

“原来也是她。”沈令姜轻喃。

在西山绿林曾瞥见一眼身形的女子,和榆林巷里被追的人竟是同一个人。

那么,二者之间的联系?

当时在榆林巷捉拿她的是敏阳侯府侍卫的话,蔺成玉丢失重宝......不对,西山那次是男子围猎,若冲着蔺成玉她何必去西山?

沈令姜忽然想到那日在林内发现她身影时,恰是贺兰星经过——她在暗下跟踪贺兰星。

那么叶咏璋真正的目的,是贺兰星而非蔺成玉,所以今夜所谓丢失重宝或许是一个幌子。

“贺兰星……”

贺兰星淮州人,入京不过两年,此人的底子她尚不太了解,眼下想要私查他以往事迹也需耗费时日。

还有苏克,他在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贺府在榆林巷,人却出现在梧桐巷,为什么?

她轻声说:“总会弄清楚……”

夜已深,此刻五城兵马司又搜完四个宅子,紧接着来到第五个宅邸。

这座住宅看着不小,但门庭萧条,外边没有看门的人,范勖四处看完大手一挥,命一队人马包围住宅子外头,领其余人下马砸门。

激烈的砸门声传入院内,不多时有家丁出来开门,门开到一半就被范勖大力一推敞开,带着身后的官兵气势汹汹闯入,霸道至极。

“你们干什么......”家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五城兵马司搜查窃贼,尔等不得阻挠!”

范勖抬眼四下打量一圈,再回头瞪视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家丁,冷声讦问:“主人是谁?”

家丁见到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有些害怕,颤颤巍巍回答:“是......我家主子,是大理寺卿谢大人之子。”

“哼,搜院!”范勖手一挥,身后一群人立刻散开没入内院。

“这里没有藏匿什么窃贼,大人......”

“有没有藏匿搜了再说。”范勖把人狠推一边,“给我守好门口,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搜到水榭外听见笑闹声,声音浑浊高昂,明显是喝大了。

范勖没有半分顾忌,当即率人进去,里头的人也发现了这些汹涌的脚步声,谢彧扶着柱子站出来醉醺醺地喊问:“是什么人敢闯本公子的宅子啊?”

庄屿跟着进去,见倒了一地的酒瓶子,桌上一片狼藉和三个酒鬼。

“原来谢公子在。”范勖敷衍一句,一只没喝完的酒壶滚到他脚边,酒水流出来浸到他的靴子,他一脚踢开,抬头看着眼前醉眼醺醺的人,“除夕年夜,谢公子怎的不在家中,倒在这私宅聚众饮酒?这两位又是?”

“我道是谁,原来是范百户啊,哦还有庄指挥,咳。”谢彧打了个酒嗝,努力睁眼打量,认出来人咧嘴一笑,“本公子爱搁哪喝酒就搁哪儿喝,管我。你们还没说清楚,到底做什么深夜闯我的宅子?”

方才开门的家丁跟着过来,上前小心翼翼地禀告:“公子,他们搜查窃贼。”

“窃贼?”谢彧睁大双眼,不可思议:“我这里有窃贼?什么什么窃贼?”

又低头去看苏克,问他:“苏三,你带贼来我家了?”

苏克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家里进贼了关我什么事。”他看着外头一群士兵,笑问:“连夜入宅搜捕,诸位可有搜捕令?”

谢彧:“啊对,令牌。”

庄屿立即上前出示搜捕令牌,沉声道:“今夜有盗贼窃入贺府盗取了荣安县主的宝物,我等奉命全城搜捕贼人,叨扰几位还请见谅。”

谢彧顿时好奇又睁大了眼:“哟,是什么宝贝啊这么兴师动众?”

范勖冷冷看着他:“谢公子,有些事好奇不得。”

“行行行不问,既然有搜捕令搜吧搜吧,本公子与那贼人毫无干系,清清白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任你们搜啊。”谢彧耸耸肩丝毫不在意,转身去倒酒,边说:“我呀从别处讨来一株品相极好的寒菊,结花苞老久了就是一直不开花儿,给我愁的。”

“没想到今儿晚上竟满枝盛开哈哈哈!本公子一时兴奋,叫哥儿几个过来喝酒赏菊,瞧瞧多漂亮!”

他们偏头去看,果然见一株开得极好的菊花,庄屿看后回头客气地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谢公子还有这爱好?”范勖扫视整个水榭,目光从谢彧脸上移开最后落到坐着的两个人身上。

谢彧仰头又喝一杯,“我这人吧,爱好广泛。”

苏克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他晃了晃酒杯,带着酒气对谢彧说:“淙旻,怎么不给两位大人倒酒,深夜办差委实辛苦。”

“瞧我这脑子。”谢彧敲了下脑门,立即倒上两杯酒,笑呵呵递过去,“来来来喝酒,风雪交加夜二位辛苦了,坐下来喝几杯热酒,搜查的事就让下属去做。”

庄屿客气婉拒:“在下指责在身不便饮酒。”

谢彧:“啧,喝两杯又如何,这大年夜的你们也辛苦。”

范勖侧目,“谢公子这是做什么?意图灌醉我们?”伸手指着桌前二人,尤其是那个不省人事趴倒在桌上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好一阵,“谢公子还没回答,这俩是何人?”

“反正不是什么贼人。”

“谢公子若是不说,我姑且当做疑犯即刻押衙门审讯。”

谢彧乃大理寺卿之子,也有官职在身,然而对方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气焰嚣张至极。

那一身行头彰显身份,他是绣衣卫,却跟着五城兵马司的差事,苏克重新打量起此人来。

“五城兵马司办案这么利落呢?”转眼给谢彧投去一个目光。

谢彧收到暗示,又听范勖的一通威胁,他也不客气了,语气发冷:“哟,要缉拿可以,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休想从我这儿带走一个人,本公子也是朝廷命官,光凭一个搜捕令就想给我泼脏水,哼,你们这差事办得可真美!”

见状,庄屿连忙好言调和:“谢公子言重了,我等职责所在并非有意上门为难。苏三公子在下认得,知晓公子不是疑犯,但是这位,还请谢公子言明身份。”

范勖走近,右手暗暗握在刀柄上,“这位小兄弟醉得不省人事了?”

“瞎说,我这兄弟酒量好得很!”谢彧快一步上前,猛拍一掌醉得很“深沉”的兄弟,“我杨兄弟是灈陵镜湖山庄的弟子,正经门派出身,可不是什么窃贼宵小。我特意邀请他上京游玩,就在我这儿小住,人本本分分没干过一件不良事儿。”

被拍起来的那人甩了甩脑袋,睁开浑浊的双眼,迷糊问:“怎么了?”

“抓贼呢,修远快见过这两位勤勉不辍的官爷。”苏克懒懒地说,坐在一旁自顾倒酒仰头就喝,乱糟糟的一群人丝毫不影响他喝酒。

被叫起来的男子听后努力端正身体,带着酒味恭谨有礼地说:“在下杨帆,一介江湖草莽,见过两位大人。”

“杨兄弟乃名门正派岂能自贬草莽,得再罚你一杯,不,三杯!”谢彧夺过他的酒杯,续满上。

范勖仔细盯看眼前的人。

翻遍宅子的下属们悉数来回禀搜查无果,庄屿凑近了范勖,和他说话:“看这醉意,他们在这里喝酒的时辰不短了,依我看没有什么问题。再者说,他们的身份也不可能会……”

“二位当真不坐下来喝几杯?”谢彧摇晃酒壶。

范勖不甘心地又盯一圈,扯了扯嘴角,“谢公子自己喝吧。”

谢彧立刻笑嘻嘻:“早说了我这儿没贼你们非不信,这下还为难本公子吗?”

庄屿道:“不敢。”

“哟是我不敢才对,不敢得罪范百户。”

范勖皮笑肉不笑,扬手挥退士兵,“走。”

所有官兵尽数退出水榭。

谢彧又追一嗓子:“喂!真不说一下丢了什么宝贝呀?”

庄屿走在最后,步子踏出之际又看了一眼那盆菊花,停顿一下后,他轻轻出声:“谢公子,那株寒菊的花色应当开了有两日。”

谢彧听得浑身一个激灵,瞬间酒醒大半。

苏克也站起来,注视着渐渐走远的人,问:“你们俩有交情?”

刚才他的注意力不曾放在这个人身上,此人眼神挺毒。

“他是北城兵马司指挥,平素我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谢彧摇头,苦恼地轻啧:“这家伙的眼力。”

“姓庄?又是哪个大家?”

“他是白衣出身。”

无家世无背景,年纪轻轻就做到指挥一职,着实有眼力。

官兵散尽,整个水榭又陷入安静,苏克扶栏盯着漆黑的路径,像是在看他们会不会去而复返。

两个人神色都有些凝重,唯有杨帆仍然迷糊得很,“……你们刚才给我灌那么多酒,这回完全脱险了?”

“算是了,倘若下次再遇见刚才那个人,你们要当心。”想起那个绣衣卫,苏克仍然不放心,“他一眼就盯上了你,与你们交手的人难道是他?”

杨帆喝得太多方才又只顾躲,没有仔细注意,此刻回想那个人的体型和声音......那就是在贺府跟他们缠斗为首的暗卫!

杨帆骇然:“是他!就是那个人伤了咏璋!”

谢彧道:“刚才那个范勖原本就是蔺成武的近卫。”

苏克了然,“贺兰星今晚特意借调他守在府中,看来他真做足了准备。”

杨帆不禁感到后怕,想不到此人心机如此厉害。

官兵退出谢彧宅子之时,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仆人小心翼翼等着他们离去,范勖一把拉过其中一人。

被扯到跟前的仆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范勖目光阴冷,沉声逼问:“那个姓杨的,今夜可有出门,说!”

“没...…没有,不曾出门。”

仔细盯着对方神情,没有逼出一丝诈谎。

庄屿无奈伸手:“行了放了他吧。”

“幸好你们出门行动都瞒过了我府中家丁。”能噎到范勖,谢彧心情甚是愉悦。

杨帆看向苏克,有些担忧地问他:“苏兄,你把咏璋送去哪处地方了?”

“啊对,你还没说完,来不及前往苏府那你把人藏哪儿?”

苏克挑了挑眉,“好地方。”

桃夭沏好热茶,一阵冷风灌入屋内,吹得书案纸张翻飞。她匆忙去合上窗户,反身时见姑娘晨起练写的字帖被吹掀,落到茶水上。

“呀都浸湿了,姑娘这些书还留不?”

沈令姜心头微动,立即起身去将收藏在锦盒内的听记册子拿出来,重新翻阅过目,笔记上大多数记的都是苏家上下日常琐事,并无任何敏感的对话。

阿翁也曾说过,缉察司暗中听记苏府至今数年,未曾听到苏绰半点异常讯息。文武百官言行举止再谨小慎微,经年累月总有嘴祸脱口而出的疏忽,没有哪一家能严防不走漏一丝秘密。

只有苏绰当真“没有秘密”,连宣帝都感到不可思议,稍加深想,苏家兄弟的心思各有缜密。

如此,她这回看得尤为仔细,寻常一句对话也要在心中兜转几遍,直至看到其中两个人名时,突然触动一丝神经。

涂祈山,礼部尚书。

曹吾,翰林院侍讲学士。

这二人皆仍在朝为官,册子上也出现其他官员的名字,但沈令姜直觉这两个,就是她要找的信息。

这份内容正是苏绰与苏克两兄弟的对话,对话时间是在十一月初二。

前一日正是自己在榆林巷被劫持,后又遇上叶咏璋的那天,假如联系上来......对了,后来冲出巷子的两匹马,虽然速度很快看不清马背上的人,但是那个身形魁梧的人定是苏克身边的侍卫无疑。

如此一来确实能联络,叶咏璋在前一日现身冲着贺兰星去,苏家兄弟先是谈到贺兰星,隔天又谈到涂、曹二人。

这几个人的干系......若她没记错的话,那两个人正是去年的春闱主考官,而贺兰星是新科状元。

此时此刻,她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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