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随不甘心,严肃道:“花柳岸少校,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人命关天,把东西抛过来,快点,过会儿来不及了。”
秋的领队说道:“,你还跟她废什么话啊!花柳岸这个……摆明了就是想我们死,不想救我们,我们不……求她,还是自救稳妥,之后再向上面反应她干的好事。”
二人不在多说,专心对敌。
花柳岸欣赏了一阵子二人狼狈的模样,装模作样说道:“其实吧,这事儿……还真的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要抽泪的血,让她不舒服,要收点利息才能好。”
闻言,秋的领队边迎敌边破口大骂道:“放你TMD狗屁,动手的分明是花卷儿,最后挨打的却是我们。”
金随也道:“花柳岸少校,你是她的主人,让她停止攻击不难吧?却一直放任她的行为,分明是要借她之手除掉我们两个,我说得对吗?”
秋的领队奋力一窜,脱离泪的攻击范围,直奔花柳岸而来,他道:“MD她都已经变相承认了,还跟她废什么话,你我一起抓住她,让军事法庭来裁决她的罪行。”
他说得有理,金随放弃与泪多做纠缠,二人相互合作,一人抓住泪的一只手臂,用力将她甩飞得老远,紧接着再默契地将花柳岸与水桑穹围住。
花柳岸不理他们,她慢悠悠地观察着水桑穹的头发,寻找合适插花之处,可惜没寻到一处合适的。
随着两人的靠近,水桑穹身体紧绷,花柳岸闭眼叹息,瞬间从她身后移到身前,背对着那俩人,与水桑穹的眼睛对上。
水桑穹今天绑了个清爽的丸子头,几缕发丝随意留出,一身修身的黑色便服,同色拉链拉到最上头,盖住她一半的脖子,将她外露的皮肤衬得更为细腻白皙,外头穿件白大褂,眉眼间已经开始陌生起来。
“闭上眼睛。”花柳岸道,那声音在水桑穹听来有些温柔,于是她乖顺照做了。
花柳岸将那朵玫瑰抓开,往其中注入一点月能,将花瓣撒向天空,再次转身,这回是对着金随二人。
她低头看了眼长满倒刺的玫瑰枝叶,注入些许月能,倏尔抬头对着秋的领队咧嘴一笑。
只一眼,就让他觉得,自己像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他的步伐微顿,向一旁逃去,想避开与这个女人正面对上。
可惜他只跑出了一大步,就觉得胸口微凉,紧接着,浑身麻痹起来,再不能动弹分毫。
他用力一转动眼珠子,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见那里正插着根玫瑰枝,被风压得变形的叶子柔顺散开。
秋的领队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嘴角流下一丝血迹,便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也没有看清花柳岸出手的速度。
待他反应过来时,玫瑰花枝已经带走了他的生命。
此时,金随已经冲到花柳岸面前,他抬起手,眼看着就要给予她一记手刀,却见花柳岸双手握成拳,横于两肩前面。
手刀势猛,再收不住,眼看就要落下。
面前银光乍闪,金随劈下的手忽然断了,那断掉的手切口异常整齐,一把绑在手腕处的短刀显现出来。
金随面色一白,开口道:“你为何知道……”
可惜,花柳岸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她双拳还在往前挥甩而出,再于瞬间一同收回,那些线便在金随脖子上饶了一圈,留下一圈细细的殷红。
花柳岸眸子里流露出些许嫌弃之色,无所谓地张开双手,将原主的保命神物丢弃在地。
她转身去,心中默默回答了金随尚未说完的问题:“太像了,才是问题,没有破绽,才是你最大的破绽,安心去吧。”
处理完所有杀手,花柳岸心中轻松不少,接下来她只要揪出潭中灵,就能结束这一切。
说起来,她也该来了吧?
不过片刻,花柳岸在水桑穹面前站好,她轻声道:“好了,可以睁开了。”
同时,意念一动,撤去留在那团花瓣中的月能。
水桑穹一睁眼,便看到漫天的绯红花瓣将二人围住。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接住它们,再抬头去看花瓣来源。
她有点迷茫,这么多漂亮的玫瑰花瓣……是从哪里来的?
花柳岸看着水桑穹变得漂亮的脸庞,此时,她的模样已经完全不像小表妹,只有身高还与她一致。
她心中一叹,也接受了与故人分隔两界的事实。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天上的花瓣再多也会落完。
花柳岸抬起手,拿去落在水桑穹头发上的一片花瓣,解释道:“我们这里求偶用的玫瑰花,是用特殊技术培育成的,咋一看,模样与寻常玫瑰相差不大,可将其一片片剥开了,却要拨完1314片花瓣,才能完全看清那藏得极深的花蕊,它指代着结为伴侣的二人,要付出自己的一生一世,去了解和保护对方。”
水桑穹听得眼睛一亮,她看着花柳岸道:“这样好浪漫哦。”
此时,最后一片花瓣从二人面前冉冉飘落,随之落下的,是一簇黄红交错的花蕊。
花柳岸轻轻地嗯了一声,伸手将之接住,再珍重地放于水桑穹手上。
水桑穹看着手上的花蕊,正要说些什么,静室的通道传来了一排整齐的脚步声。
她们转过身,往门口一看,只见来人是谭雁均,他身后跟着独属于冬的士兵。
走到门前,谭雁均挥手,让他们停步,他自己走进来,站在花柳岸面前,对她行了个军礼,道:“组织命我将少校安全带回冬去。”
花柳岸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她道:“好啊,我们走吧。”
水桑穹见状,想说些什么,花柳岸没给她机会,借着月能一掌将她劈晕了,然后抱着离去。
泪依旧漂浮着紧跟在她身后。
*
一行人出狱出得胆大包天,这里的人都已经被谭雁均处理掉了。
畅通无阻地行到关卡口处,夏的将领和士兵全都驻守在此处。
花柳岸不想听他们废话,反正这一切都是虚妄假象,没啥好留恋的,她让泪在前面开路。
她‘父母’对泪表现出害怕的那一刻,花柳岸就知道,这里对力量的设定与外界完全相反。
黑色最弱,白色最强。
这个世界里,泪是最强大的存在,且听从她的差遣。
一女当先,万夫莫阻。
凭借着强大的能力,泪以一己之力,将一群人带回了冬组织。
花柳岸回到冬组织后,立马受到了首领的接见。
安顿好水桑穹后,两人在冬宫谈了近乎一夜。
第二天,花柳岸整兵出发,泪像个忠诚的仆人似的跟着她,二人开始了统一四大组织的征程。
与此同时,谭雁均来到水桑穹的临时住处,威胁着刚刚苏醒的花博士立马着手研究泪的血液,企图分裂出让人类也拥有这种能力的活性细胞来。
然而,直到三个月后,花柳岸带着泪横扫三大组织归来,以水桑穹为首的各大研究员们,还在攻破研究活性细胞的最后一道难题。
在三大组织的投降仪式兼冬的庆功宴上,加官进爵的谭雁均身着一身正装,举杯与花柳岸手中的高脚杯碰上,他道:“恭喜上将凯旋归来。”
是的,经过三个月的掠夺战争,花柳岸已经从少校晋升为上将了。
不过她的内心对此毫无波澜,她随意地喝了一口杯中酒,看向谭雁均的眸子,问道:“雁均,你开心吗?”
谭雁均畅快道:“开心极了。”
闻言,花柳岸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她将杯中余下的酒一饮而尽,道:“那就好。”
谭雁均见状,也将自己那杯酒喝完。
随后,他将酒杯放下,再看向花柳岸,道:“上将,以花博士为首的研究员马上就能成功研制出觉醒人体异能的药剂,组织安排进行注射试验时,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如何?”
花柳岸注视着他,那目光犹如实质:“你觉得呢?”
谭雁均照着惯例推了推自己眼镜,反射出一片白蒙蒙,花柳岸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只听他相当平静地说道:“若您要去的话,我即刻差人准备一下。”
花柳岸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她拿出自己最大的耐心,问谭雁均道:“雁均,你想去看吗?”
谭雁均道:“我身为上将的贴身助理,自然是上将在哪,我便在那了。”
花柳岸目光越发意味深长:“说的也是。”
谭雁均再次向她确认:“那您想去吗?”
花柳岸看进他的目光深处:“雁均希望我去吗?”
谭雁均道答非所问:“全凭上将做主,上将若是想去,我就去通知那边一下。”
花柳岸:“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了呢。”
谭雁均道:“上将是病了吗?我即刻替您预约医生,给您进行全身检查。”
说罢他转过身去,大步走向宴会大厅门口。
金碧辉煌的水晶灯下,花柳岸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温柔地开口道:“雁均,我不去了。”
谭雁均适时转过身来,目视着她,眸中带着些许疑惑,他问道:“为什么?”声音里藏着无数的憋闷和难过。
花柳岸与他对视片刻,摇头叹息道:“你输了,潭中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