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音乐响彻漂浮岛,观礼的宾客人头攒动。
参礼的宾客大多是各国政要,最值得一提的是,全星际政治地位与黑豹国旗鼓相当的掌权人都到了,他们到来的原因很复杂,或是与黑豹国交好,或是被利诱,或者单纯爱凑热闹。
凑热闹的觉得,平时最难以沟通,几乎不服就干,从来不讲什么柔和政治手段的黑豹竟然结婚了!
这不得赶紧围观。
大家心里都放着一件事——婚礼大肆邀请各国国王参礼,这会不会成为黑豹国开放和平外交的信号?
林风落身为五大国之一的狼国国王,他的位置在极其靠前的地方。
此时,林风落正用手遮着嘴,和一旁的月啸窃窃私语:“卫希克怎么刚到就消失了?这婚礼都开始了!”
他目光愤然,“这条蛇小时候就和齐恶不太对付,他不会是想搞砸婚礼吧?”
月啸无奈地看向林风落:“这么多人呢,他不会。”
林风落:“你什么时候见卫希克带伴出行?他今天进门的时候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不行,我得去看看卫希克到底去哪里了。”
林风落说着就要站起来,月啸也意识到了问题,他按下林风落:“是挺奇怪的,这样,你别走,我去。”
直播镜头盯着这边,观看直播的人数早已突破亿字大关,在现在,任何的人离开都会暴露在成百上千亿的观众面前,无所遁形。
月啸不希望林风落的离去在事后被媒体大肆猜疑,也不想在自己好兄弟的婚礼上,四位大国国王在观礼中途就少了一半。
林风落在心里叹口气,点头。
月啸起身,神色自然地离席而去。
前排的人员变动极其引人注目,反正因身份原因坐在第二排的鼠国老国王看见了。
不过老国王不在意,他现在担忧的另有他事。
老国王神情复杂极了,视线时不时看看另一边非皇室成员的观礼区,那里坐着各国国王的随行人员以及黑豹国内受邀获得无上荣誉来参与王之婚礼的勋贵。
老国王在搜寻记忆里熟悉的孩子,但一次又一次失落地收回视线。
仓鼠国王的表情在喜气洋洋的人群里分外引人注目,加之他的身份是王后金丝草的岳父,网友们在直播上忍不住开嘴了。
“虽然一开始不太认可这场婚姻,觉得小仓鼠过去要受到伤害,但既然都到婚礼这个场合了,这老国王摆什么脸色?摆给谁看呢?”
“笑死了,要是真有他表情表现的这么担忧,一开始干嘛去了?”
“不就是怕网友网暴他然后装可怜父亲嘛。”
“无语,吃相真难看。要不是75搞的这个神来之笔,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仓鼠们还有国的存在……”
“是啊,几千年前的鼠国倒是强大,但现在能看到的鼠人都是别国国籍的,真不知道这皇室存在有什么意义!”
“害,这有什么,你们知道还有蟑螂国吗?就是那个因为原型太恶心,不仅被外族嫌弃,还被同族嫌弃,最终出生率骤降,导致本世纪只剩一人的蟑螂国,就是星网上那个猎奇网红。”
“对哦,一个人也能成国啊,只要他代表了种族。”
“哈哈哈哈哈这个我知道,这只蟑螂还在星网谴责黑豹不给他发婚礼请帖。”
“……呃,那他随什么礼?没受.精的卵鞘?”
“笑死,没错啊,对这些人而言,他们吃的用的也都自给自足,国王只是个名头了。”
“是了,所以我真不知道这老仓鼠摆脸色给谁看……”
网友们自然不知道婚礼背后的曲折,而仓鼠国王也因此背了一顶又一顶黑锅,在首次亮相如此大规模的星际平台的时候,就被黑出了新高度。
吁。
可怜哦。
闲着无聊的网民又开始抓着其他被主镜头抓到的宾客大肆谈论。
就在狮子国国王这个月到底和哪几个星际女明星谈了恋爱,爱情故事又是什么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被扒得七七八八后,八头矫健的飞马在黑豹的操纵下出现在教堂的上空。
史密斯眼疾手快地在后台新补了几个服务器,保证观众看到的直播视频不会因为技术原因出现大面积卡顿现象。
热切关注的网友立即发现了画面中新出现的飞马,在看到飞马之上挺拔高大的黑豹国王后,弹幕数量迎来了新高。
“来了。”
“哇!啊啊啊好美的星兽!!”
“别想了,这是全世界只有一百头的限量版飞马,行走的星际币。”
“这豹子怎么结婚还戴面具啊?焊脸上了?”
“马车!是古籍记载中的马车!”
“说实话,75露在外面的脸看起来轮廓还可以。”
“一堆肤浅的家伙,就今天婚礼这排场,就算75丑得惨绝人寰,仓鼠嫁过去也是赚死。”
“那可不是,如果不喜欢仓鼠的话,75怎么会下心思给他准备婚礼呢?”
网上什么话都有,但在义务教育普及率高达80%的星际,网民素质较高。
虽然素质高不代表戾气轻,但至少大家都懂一个道理——旁观婚礼的时候不当面说新婚夫夫的坏话。
无论私底下网民怎么评判这次空前盛大的婚姻,在直播间里呈现出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和谐讨论局面。
偶尔有几句恶言,也淹没在重重弹幕海中。
飞马落地,在教堂前漫长的直道上奔跑,黄金马车的车轱辘由透彻的玉石制成,在干净的地面上发出低频的摩擦声。
就在圣洁的飞马即将撞上教堂大门之时,这种由元素构成的神奇星兽转换第二种形态,它们散作满天星,骤然升上半空。
分厘不差,黄金马车稳稳停在教堂前,齐恶早已在星兽散坐星星时跳落,他转身来到马车前,伸出手。
乐队们看到了信号,舒缓的钢琴乐丝毫没有停顿地丝滑转向新的曲目,磅礴大气的大提琴声从远处拉响,接下来,欢快而又庄重的黑豹传统婚嫁曲在整个漂浮岛中响起。
婚礼外围的草丛里,一只深灰色的仓鼠藏在树叶间。
他外表粗旷,贼眉鼠眼,与其说是仓鼠,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只老鼠。
在他不远处,一条蛇吐着蛇信,冷然的视线锁定人模人样站在马车前的齐恶身上。
“我们真的要这样藏着吗?”金丝草发出羞耻的声音,“如果被发现,蛇国国王在黑豹国国王婚礼上户外裸奔的丑闻就压不下去了……”
在星际的公共场合,除了牙牙学语的孩子,星际兽人们不会露出自己的本体。
这就跟穿开裆裤一样,孩子可以穿,但街上看不见哪个心智成熟的大人穿着开裆裤走来走去吧?
更别说金丝草了——他早在幼年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仓鼠,而是和蟑螂一样人人喊打的老鼠。
自从他顶替了原来那短命小子的身份后,他就以“长大了”为由,从未在外露出过本体。
就算是睡觉,他也会给自己戴上控制变形的手环,防止睡迷糊了,原形毕露。
谁知道真的长大了,反而被蛇威胁着摘下手环,变成了他恨极了的模样。
金丝草想要再争取:“距离宣誓也就那么点时间了,我不是喝了药水嘛,藏在非皇室成员的观礼区就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也会听话,不会提前喝药水的。”
他循循善诱:“我们的目的虽然不一致,但殊途同归,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必然是我,而你也能得到齐恶的另眼相待。”
金丝草由衷觉得卫希克现在的行为丢人至极。
但蛇国国王不是一般人,他对这些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一个脑回路惊人的恐怖分子。
听到金丝草可笑的发言后,他的蛇脸上露出吃了屎的表情,稳定的情绪顷刻崩塌。
“齐恶?另眼相待?”
卫希克厌烦地看了一眼在巨蟒吐信下瑟瑟发抖的老鼠人,“要不是一会儿还用得上你的舌头,现在你就是哑巴了。”
“少用你那萎缩的大脑揣测我!”
金丝草连忙紧闭嘴巴:“……”
藏身的两人并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
狼的脚步很轻,扒拉草堆的速度却很快。
“卫……卫希克?!”
沉浸在恶心和惊恐的一蛇一鼠没有听到狼的脚步,以至于月啸那张大脸出现在视线时,纷纷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