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意外道：【空间术法！他是不是前天那个叫苜蓿的寸草生成员？】

灵炁波动是一样的，应雪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是他。】

苜蓿，也就是林燃，此刻唇色发白面容憔悴，显然发动空间术代价不小，“你进我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温乔通过共享视野打量林燃，个子比自己矮一点，虽然脸看起来清秀斯文，眼神却冷静锋利。

温乔对寸草生能把普通人变成灵者的手段很感兴趣，而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已经把寸草生列入未来盟友名单，自然不会为难苜蓿，就让应雪尘给他吃颗定心丸。

应雪尘直接道：“路过而已。”

“路过？”林燃当然不信，只后悔没带武器出来。

应雪尘不管他信不信，手指微动，雾气就形成一根绳索，瞬间把人捆住放倒。

“放开我！”

林燃瞳孔紧缩，几次蓄力爆冲也无法脱身，他实力已是不错，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不由感到深深的绝望，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死在反抗开始前未免太窝囊。

或许运气都在前天晚上用完了吧，他嘴角扯起抹嘲讽的笑，迎上应雪尘居高临下的目光，“命你拿去，别伤害我的家人。”

应雪尘神色微顿，平静道：“10分钟后束缚自己会解开。”

随后，他操纵温乔的身体回到了家。

***

终于到了灵测那天，温乔天没亮就开始准备，应雪尘就看他花花绿绿的衣裳换了一套又一套，哪套都不满意。

“不都是一样的吗，累不累啊你。”应雪尘化作金色人影，坐在温乔床上看他折腾。

温乔回头瞥了他一眼，“你不懂，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第一印象...”应雪尘思绪拉远，想起了和温乔混乱的初遇，那时候他就觉得温乔很呆，不由唇角一弯，认同道：“确实很重要。”

“你帮选一下，穿哪件好？”温乔拿着两件T恤征求意见，“绿色中规中矩不会出错，可我肯定是全场年龄最大的测试者，橙色比较显小，但又不够稳重。”

应雪尘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可爱，逗弄道：“一个黄瓜，一个胡萝卜，很健康都可以。”

温乔气呼呼道：“你才是蔬菜！一点也靠不住，我自己挑！”

应雪尘愉悦轻笑，双手撑在身后，“穿蓝色，好看。”

“蓝色？”温乔把手里的T恤随手扔在应雪尘身上，翻出件蓝色的衬衫，认真点评道：“端庄不缺趣味，严肃不失活泼，就它了！”

应雪尘扒拉掉身上的衣服，“你是选衣服还是选妃？”

换好衣服，温乔把居民卡放进包包骑车出发，他将车骑得很快，清凉的风几乎穿过他的五脏六腑，刺激又畅快。

从家到学校这条路，他梦中走过无数回，想爷爷时梦过，被欺辱时梦过，诡物入侵基地时梦过...此刻，他终于真实地走上了这条曾经很遥远的路。

还没到校门口，他就看到长长的队伍，校门口更是挤满了学生和家长，每个人都神色焦灼，每分钟都有人因为一点小事咒骂、大打出手，不少学生穿着志愿者马甲在维护秩序。

被紧张的氛围感染，温乔在远处锁好车，迫不及待跑向排队的队伍，队伍一共三排，左边那排队伍得有1公里，中间那排还好就100来米，右边最少只有几十个人在排。

温乔问了个和善的阿姨才知道，左边免费测试，中边收费100元，右边收费500元，他观察了一下确实如此，左边的衣着朴素、肤色黑黄，右排的更像是管家、佣人之类的在排队。

阿姨忧心忡忡道：“只有这里能免费测试，不知道过夜前能不能测完，虽然检测三天，但通行证时限只有24小时，过期了就得重新办，□□也要排队，唉...”

温乔安慰道：“肯定能，人多学校应该会加派人手的。”

“希望吧，唉...要是测试了没过可怎么办，真要命。”

温乔见她说句话叹口气，手里牵着的小男孩也紧张得微微发抖，轻声安慰了几句。

阿姨长长吐口气，询问道：“小伙子你是替弟弟妹妹排队吗？”

温乔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要是承认他是测试者本人会引起围观的吧。

【去右边排去。】见温乔往左排末尾走去，应雪尘冷冷发号施令。

【500块呢。】

应雪尘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合着我是用橘子皮塞满的地下室？】

“...对哦...”温乔嘴唇微张，还不太适应自己暴发户的新身份。

【我看你是被穷酸腌入味了。】

温乔不高兴了，怼道：【腌了这么多年能不入味吗？】

应雪尘被噎了下，【温小呆，你现在对我的态度，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警告的话语被搀上意味不明的笑意后变得难以捉摸，温乔心口一热下意识揪住衣摆，本就紧张、兴奋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应雪尘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只在他排在中间后不悦道：【你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哎呀，有钱也不能乱花，中间性价比最高，很快的。】

应雪尘难掩恼怒地骂了句：【没苦硬吃。】

等待期间，不停有测试过的孩子和家长出来，通过的笑容满面手舞足蹈，没通过的捶胸顿足，脸色难看得像天塌了，也有不甘心的要去其他学校再试一次。

每个孩子没灵测前都是平等的，同样的饱含希望，灵测后他们的人生将走向两条不同的轨道，一条通往人间一条通往炼狱，因此灵测后也是自杀事件的高发期。

尽管知道自己一定会通过，但这样焦虑的氛围，同样尖锐的哭声和笑声，还是让温乔不太舒服，如果是否能成为灵者的人生差距没那么大，普通人也能拥有自己的幸福就好了。

三个小时后，总算快轮到温乔了，他踢了踢僵硬的腿，有些后悔没听应雪尘的。

这时，一溜车队停在校门口，十几个保镖下车，粗暴地在人群中分出一条道，在众人愤怒、诧异的目光中铺上了红毯，身材高大的保镖举着伞弯腰守在车门口。

一个身穿紫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缓缓下车，皱着眉抱怨了句臭死了，保镖们连忙把人群又挤开了些，她直直走到右边第一位，被插队的没一个敢吭声，统统缩到了最边上。

小女孩进去后，人群纷纷猜测她的身份，温乔还没听出个所以然，志愿者就来到他面前。

志愿者是个精壮的男生，打量了眼温乔，犹豫地问：“请问您的孩子...呃..受试者本人呢？”

温乔脸红红的拿出居民卡和普通学校毕业证，小声道：“我就是受试者本人。”

志愿者愣了会儿，查看他的资料后，想起什么似的往校园跑去，离远了才飘来一句‘稍等’，周围人纷纷投来猎奇的目光。

“呵，又来个不死心的劣质品，测几次都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以是否通过灵测判定人种低劣，是温乔最厌恶的事，尤其说这话的人也是个普通人，自己看不起自己就算了，还看不起别人，更让人恼火。

温乔猛然转头看向右边满脸轻蔑嘲讽的中年男人，“我命长不怕浪费，理解不了短命人的担忧。”

中年男人没料到温乔敢反抗，顿时破防抖着腮帮子问：“你知道我主人是谁吗？”

温乔冷笑一声，不甘示弱道：“狗叫什么，你主人是谁关我屁事，他改变得了你的品种又改变不了我的。”

“你...你给我等着！”中年男人当即掏出手机拨号。

【气势不错，继续。】

应雪尘的鼓励让温乔挺直了腰，抬起下巴扫视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被压了下去。

几分钟后，传来一阵炸街的摩托车轰鸣声，七八个手持钢棍头发五颜六色的年轻人下了车，迈着嚣张的步伐朝队伍靠近。

中年男人小跑过去，指着温乔告状，那伙人凶神恶煞地走过来，周围人害怕被波及，像鱼群一样散去。

“小子，你活腻了？”为首的红色海胆头用钢棍指着温乔，几乎蹭到了他的鼻尖。

温乔目光直视他，一字一顿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找死！”

几人一点就爆，同时发难，钢棍劈头盖脸砸下，周围人不忍心地扭过头，还用手蒙上了孩子的眼睛，仿佛下一秒温乔就会被打得血肉模糊。

然而，三秒钟后所有人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钢棍散落一地，全程围观的人吃惊地吸气，根本没看清温乔的动作。

温乔拍了拍手掌，现在的他收拾普通人和打苍蝇难度差不多。

红色海胆呕出两口酸水，“小子别嚣张，等我天纵训练营的灵者来要你狗命！”

“是那个实力仅在飞鹰训练营之下的天纵训练营？”

“喔唷，天纵训练营离这很近，小伙子闯祸了。”

“不过真厉害啊，要是通过灵测就不怕有人找麻烦了。”

周围人的目光从惊讶到艳羡，好像已经看到了温乔成为人上人挥金如土的模样。

几人威风凛凛地来，又灰头土脸地跑掉，临走前还不忘说几句挽尊的狠话，在温乔瞥眼过去，却被吓到手抖无法发动摩托。

反应过来的志愿者开始规整队伍，眼睛不时瞟向温乔，好奇到了极点。

温乔身后也排起了队，不过离他足有5米，焦躁的气氛也因为这一变故平静不少，这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厉害，微微抬起了下巴。

应雪尘忽然开口，【我要收回刚刚夸你硬气的话。】

【啊？为什么？】有点小骄傲的温乔诧异反问。

应雪尘声音懒散，【我没看到血滋成烟花，也没看到胳膊腿乱飞。】

温乔因他过于形象的描述皱紧眉头，委婉拒绝道：【那样很不卫生。】

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着急地道：【我刚刚是正当防卫，可不是主动找茬，和你火烧统帅府贴脸开大有着本质的区别，你别想以这个为借口不遵守约定。】

【知道了，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别长篇大论的。】

温乔松了口气，其实他底气不是很足，觉得自己有一点点双重标准，好在应雪尘没发现。

十分钟后志愿者还是没来，温乔正担心是不是哪里出问题时，感受到了几股十分明显的灵能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