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忙公司的事，我们很难凑到一起，你也是，平时什么项目都自己干，手下那么多人怎么不松松手。”

林亦棠看过来，段弦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还有这层身份，一时间不知道林亦棠在胡说什么，她一说完，旁边的女四号苏悠意就对段弦刮目相看起来了，

“咱们加个微信吧？我最近在搞投资，以后指不定要段姐帮帮忙呢。”

段弦有些手足无措，她看着林亦棠锐利的双眼，强笑着拿出手机扫了扫苏悠意的二维码，很快就加上了。

“可以了。”

段弦深知自己没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她不像林亦棠夸大的那样，坐拥整个公司，亦或是管理下属，只是一个请假都得跟领导点头哈腰的普通员工而已。

可她也没想到林亦棠会这么说，段弦走在林亦棠身旁，走的路上看着她和那些人谈笑风生，却不知道融进去，段弦平时里没什么朋友，固定联系的朋友也就叶霜。

要不是今天出来一趟，她都不知道自己交际都有障碍了，主要还是话题不同，她们在聊最近拍戏出现的事情。

“林老师，你可别说了，今天早上导演NG太多次，跪得我膝盖都青了。”陈霏婕接了林亦棠的话，一脸委屈地说。

也不知道方才她们具体说的什么事，林亦棠跟她关系确实挺近的，段弦听见林亦棠笑着说，近似于朋友之间的关心。

“你怎么不早说，我那有瓶扭伤药，民间秘方，比药店里买的好用。”

陈霏婕跟林亦棠撒娇，“哎呀，我不知道嘛，待会回去我可以拿吗？”

火锅店就在这附近，折回剧组一趟不算什么麻烦事，林亦棠点头说好，“待会我回去找找。”

诧异、不满全部涌来上来，段弦一言不发，平日里林亦棠什么事都不做，段弦叫她帮忙拿件浴巾都难、一到外面林亦棠就变得勤快了。

“谢谢林老师，你人太好了。”陈霏婕的眼睛一直黏在林亦棠脸上，边说话边盯着看，不知道是个人习惯还是其他原因。

“亦棠，待会让助理回去拿就可以了吧？你还要跑回去一趟，多麻烦啊。”

段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知道自己在挑战林亦棠的脾气，林亦棠不喜欢她这样多管闲事的，还没等林亦棠说话，陈霏婕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也可以啊，林老师今天拍戏挺累的，为了这个回去一趟不值得。”

“说什么值不值得的，顺手的小事而已，正好我有东西落在房车了。”林亦棠回头看了段弦一眼，那种让她少说话的眼神。

段弦没再说什么，闷闷不乐地去到了火锅店，她坐在林亦棠旁边，陈霏婕也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林亦棠左侧，这下她们两个人聊得更起劲了。

“对了，你们冬至要回去吗？”

其中一个演员问她们，林亦棠和她们在一起拍了快三个月的戏，比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段弦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菜。

陈霏婕摇头说不去，林亦棠问她怎么回事，陈霏婕笑了笑说，

“亲戚都在国外，飞回去一趟太耗时间了，到时候我回来电影都拍完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呗，可以和我过节啊，还有段弦也在。”

林亦棠搂了搂段弦的肩膀，装作像死党的样子，段弦强颜欢笑地抿了抿嘴唇。

不理解林亦棠究竟想做什么，掏心掏肺地对别人好，对她就是那副态度，而且说好了过二人世界，她这是什么意思？

林亦棠的手还搭在她肩膀上，段弦头一回抵触林亦棠的接触，想要拉开她的手，亲密动作只会让她愈发难受，好在林亦棠很快就收了回去。

陈霏婕人很有礼貌，还主动帮林亦棠烫碗筷，段弦想阻止都不知道要用什么立场来说，林亦棠和陈霏婕看起来都比和她亲密多了，段弦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吃这顿饭。

不，是不知道林亦棠为什么要让她来凑吃饭的人数。

“林老师，这勺子看着有点旧，我帮你换套新的吧。”陈霏婕说，林亦棠问她在哪，靠过去看了看，好像确实是。

“服务员，可以帮忙换一套餐具吗？”

段弦在陈霏婕起身之前开口了，服务员点头说好，她放在桌底下的手叠到林亦棠手背上，她想暗示林亦棠有点界限，可是林亦棠依旧在和陈霏婕聊。

既没有推开段弦的手，可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段弦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她有些无地自容，看着眼前辣香的火锅，失去了胃口。

林亦棠根本不在乎她，段弦收回了手，她一直在纠结，究竟是自己敏感多想了，还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段姐怎么不吃啊，这羊肉卷不错，你尝尝。”

苏悠意倒是会主动和她说话，段弦还挺紧张的，毕竟林亦棠把她说成什么公司高管，这个苏悠意又对哪个领域有兴趣。

“好，我尝尝，蘸上麻酱好吃。”

还是想谈起来，段弦都担心自己会露馅，好在苏悠意没跟她聊那些合作之类的话题，就随便唠唠，

“我也喜欢吃麻酱，超级喜欢，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喜欢蘸麻酱的人吗！！”苏悠意年纪比段弦小，说起话来一惊一乍的，很活跃。

“有的，我有朋友不喜欢吃，各有各的口味，正常。”

有个人跟着说话，段弦好了一些，这顿饭吃得很难受，她总共也没吃多少，林亦棠吃得倒是挺多的。

段弦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和别人有说有笑，这会儿又不说要减肥了。

等吃完，段弦和她还有陈霏婕一道回去，想着林亦棠也有东西要拿，段弦也就没追究那么多了，一路上脸色并不好，因为很冷。

等到了房车，她看着林亦棠翻箱倒柜地帮别人找药膏，段弦心情越来越糟糕，终于弄完这些破事之后，她站在那里，看着两手空空的林亦棠，绷不住问了出来：

“你东西呢？不是说落了东西要回来拿吗？”

林亦棠摊了摊手，很无所谓地说：“我忘了，东西在车上，不在这里。”

“行，走吧。”

段弦胸腔里有一股浊气，她不想对林亦棠发脾气，难受的是根本说不出话来，开车回去的路上沉默的，基本上她不开口说话，林亦棠也不会主动聊天。

突然不知道这样的关系有什么意思。

回到酒店，大脑疲惫到无法思考，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催眠曲，但依旧紧张和林亦棠的关系，只想相安无事地渡过这个夜晚。

关掉热水器，段弦包着浴巾出来，找出吹风机吹头发，她拿着吹风机走出房间。

“你出去干什么？房间里面有插排。”

身后的林亦棠叫住了段弦，她从床上坐起来。

“你不是准备睡觉了吗？我怕吵到你，所以打算出去吹头发，怎么了？”段弦疑惑地看过去。

林亦棠这两个月都住在这个套房，相当于租了下来，被褥都换上她喜欢的浅蓝色被套，所有用品都是自带的，她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伸出手指勾了勾，嗓音黏稠地说：

“过来啊，我帮你吹。”

“不用了，我自己来。”放在平时，段弦没这待遇，可今晚她实在是没心情。

“怎么了？”

林亦棠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硬是不给段弦拿，扶着段弦的肩让她坐到床上，而林亦棠则是跪在床褥上，给段弦吹起头发来。

“心情不好？你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段弦的头发不算太长，加上之前就让理发师打薄了，应该很快就能吹好，热风让发丝渐渐变干，林亦棠纤长的指尖轻揉着她的发缝，

也会穿梭进去。

“没什么。”

空气中都是白茶的香味，段弦渐渐放松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可林亦棠意不在此，她牵着段弦空闲的手放到自己白皙柔软的大腿上，上下摩挲。

似乎看段弦快要睡着了，林亦棠按停了吹风机，周遭即刻静谧了下来，她勾着段弦修长的脖颈，趴扶在段弦肩上，靠着耳垂问：

“困了？”

段弦捏着林亦棠的手腕，往后放去，浑身抗拒地说：“我很困，要睡了。”

段弦真的很困，没有找借口，可林亦棠不这么认为，她轻盈的腰身又重新贴了上来，长腿缠着段弦的腰，像一条危险的白蛇，命令式地调/情。

“不许你睡。”

“林亦棠，你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只是身体上的疲惫，段弦完全不会受影响，只是段弦心理上没有办法刚和林亦棠吵过架，下一秒还能若无其事的和她睡在一起。

“段弦，你一定要这么扫兴吗？”

林亦棠甩开她的肩膀，段弦上半身惯性地往前扑了一下，涟漪瞬间消散了，林亦棠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在段弦身上。

“你带我去饭局什么意思？让我看着你和别人亲密吗？”段弦把吹风机放到一边，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她本来想自己冷静，可林亦棠一而再再而三地踩着她。

可林亦棠觉得很好笑似的，憋着嘴唇笑，最后发出爆笑出来，拍着她的肩膀，靠过来，一直笑，笑出眼角有泪为止，段弦都要撑不住疲惫的上身了。

“段弦，我果然没看错你，我就猜你肯定会生气。”

段弦猛地扣住林亦棠的手腕，她眉心皱在一起，眼睛已经闪出泪光了，十分失望地看过去，嗓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林亦棠，你说的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