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鹰级长双子星
-
霍格沃兹一个晴天的下午,平日里凶巴巴的打人柳陷入了惬意的午睡,黑湖里的章鱼搅动着泛起阵阵涟漪。
——这对于三年级的格兰芬多学生西蒙·迪伦而言,简直是逃课的不二之日。
“你说的那窝鸟蛋在哪里?”
跟在他身后的拉文克劳男孩不安地推了推眼镜,口袋里的发烧逃课糖随着他的脚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走廊边倒数第二颗苹果树上……兄弟,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得了吧完美先生,”西蒙嗤笑道,“不是你要掏鸟蛋回来研究?逃课糖是我逼你从韦斯莱那买的?”
眼镜男孩抿嘴瞪了他一眼。
两人往草坪的方向跑去,西蒙撑着走廊的栏杆轻巧跃起,身后却猛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女声。
“上课时间在外游荡,购买违禁笑料产品,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西蒙手上动作一软,整个人重重摔进了灌木中。紧跟着他的眼镜男孩躲避不及,同样掉了进去。
他从灌木里挤出脑袋,顾不及满头的叶片和浆果,讪讪嗫嚅道:“格兰杰级长……”
他今天撞大运了——撞到了格兰芬多最难搞的万事通级长。
赫敏双手抱臂,脑后蓬蓬的卷发用魔法梳顺了些,这让她看上去威严又利落。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西蒙哀嚎一声:“级长,我们不都是格兰芬多的吗!”
“所以我才更需要警醒你,”赫敏严肃地回答,“况且……”
西蒙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这才注意到赫敏身后站了个同样佩戴着级长徽章的女孩。
女孩打着拉文克劳的蓝色领带,容貌明艳,对上他的眼神后微微一笑。
他慌乱地躲开眼神,用手肘猛捅眼镜男孩,悄声道:“你没说过你们级长长得这么可爱啊……”
眼镜男孩却用食指在胸前默默地画起了十字。
“梅林保佑…邓布利多保佑…弗立维保佑……”
西蒙:“你有病吧。”
眼镜男孩:“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奥罗拉:“嗯?”
眼镜男孩:“我错了。”
西蒙不解地抬眼,却见那位可爱的拉文克劳级长露出了春风和煦的笑意。
“安东尼,你怎么又逃课了?”
眼镜男孩打了个哆嗦。
“加西亚级长,这是最后一次!”
奥罗拉没回答,假装苦恼地思考了片刻。
“你想帮费尔奇照顾洛丽丝夫人一整周,还是擦拭霍格沃兹八楼的所有奖杯?”
“……”西蒙呆住了,眼前女孩的笑容逐渐变得瘆人起来。
眼镜男孩艰难开口:“还有C选项吗?”
奥罗拉认真地思索:“正好小屋那边缺人手……那你下周就去帮海格浇浇他的大南瓜,顺便带两个南瓜派回来吧!”
眼镜男孩安详地闭上眼睛,缓缓躺回了灌木丛中。
赫敏紧绷的嘴角抽了抽,没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本来还想提醒你别对他们太心软。”
“这还不温柔?你看他都要感动哭了。”奥罗拉笑眯眯地回答。
“……”
西蒙终于明白了赫敏的未尽之言——他被自家级长扣过分,才能堪堪逃过奥罗拉的辣手摧残。
他决定再也不羡慕别人的“温柔”级长了。
在所有霍格沃兹学生眼中,赫敏强势而严谨,奥罗拉则灵动跳脱,两人像是天秤的两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
赫敏第一次听到奥罗拉的名字,是在一年级魔咒课的课后。
“格兰杰小姐,你在课上表现非常出色!”
弗立维教授踩在高高的书堆上,往她手心里放了只口袋小蛋糕。
她脸色微红,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被夸奖的快乐像是被施了飘浮咒的羽毛,在心里晃晃荡荡。
“教授,我是所有人当中最快最准确地念出漂浮咒的吗?”她期冀地小声问道。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嗯?”弗立维微笑着点头,“你和加西亚小姐并列第一。”
赫敏呆了呆,胸腔内的那片羽毛像是被罗恩念了错误的咒语,缓缓落向地面。
“……加西亚?”陌生的姓氏在她喉间滚了一圈。
弗立维眨眨眼:“嗯,是我们拉文克劳的姑娘。”
“这算是你给我下了战书吗?”奥罗拉好奇地翻看着手里规整字迹的信纸,“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巫师决斗那种?”
面前头发乱蓬蓬的小女巫涨红了脸:“不是!”
“加西亚,我听弗立维教授说你也很优秀,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学习,共同进步。”赫敏扬起下巴。
女孩蓝色的眼睛转到她身上,赫敏不自觉攥紧了拳头,真希望她不是其他一年级学生那种不求上进的傻瓜……
“好啊。”奥罗拉应得干脆。
奥罗拉学习时总不太安分,把椅子高高翘起,椅子的两条前腿在空中危险地晃晃荡荡。
偏偏她还一副懒散的模样,右手抓着魔杖随意挥了几下。
木桌上的鸭梨应声长出了两条腿,踉跄走了两步,滑稽地摔倒了。
赫敏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视线中摇晃的椅子腿,板着脸开口:“你魔杖挥得不对。”
“那你教教我。”她软声回道,把山茱萸木的魔杖塞进了赫敏手心。
“……好。”
一年级的期末周,赫敏站在考场前,把衣角捏得皱成一团。
奥罗拉偏头看她:“你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
“不,我考试前一周在和哈利罗恩……总之,几乎没复习。”
“好了,我们击个掌,把好运分你一半。”
奥罗拉冲她一笑,迅速在她摊开的手掌上轻轻一拍,小跑进了考场。
成绩出来后,赫敏全年级第一——奥罗拉则被魔药课成绩拖了后腿,堪堪拿了第二。
赫敏捏着手里的卷子走出教室,一眼便看见了等在走廊上的奥罗拉。
两人对视。
“怎么不说话,尊敬的学伴小姐?”奥罗拉问。
“我一直以为拉文克劳的好学生会是另一种类型。”
“哪种?戴着眼镜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听课,仔仔细细拿分的好学生?”
“差不多。”
奥罗拉摇摇头:“拉文克劳没有几个这样的,大家其实都挺……叛逆?”
“你还不算最叛逆的吗?”赫敏问。
“我?”她高深莫测地摇摇食指,“我可是乖乖女。”
……天天夜游的乖乖女?赫敏欲言又止。
霍格沃兹每年冬天都会下雪,雪季漫长而潮湿,往往在窗上凝结出冰冷的水珠。
图书馆角落倒数第二排的座位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地点,奥罗拉总挟着寒风与雪籽姗姗来迟,笑着说她们又在暴风雪里训练了魁地奇。
赫敏有时会觉得,是奥罗拉在包容她。
她会为了很多事而生气,哈利的固执、和罗恩日常的争吵、一年较一年更甚的学习压力和伏地魔迫近的黑影。
但每一次在图书馆见到奥罗拉,她都是同样的脚步轻快,面带笑意,轻松地对她讲述生活里的趣事。
——就好像没有什么能在她身上留下暗色的阴影。
对抗伏地魔的路是一条需要缄口不言的道路,奥罗拉有时会问起赫敏心情不愉的原因,她只好编了个拙劣的谎言。
“你知道的,就是作业太多,麦格教授给我的时间转换器我都要用不过来了。”
“这么用功?大学霸,让让我,让我也拿一次年级第一吧。”
“先把你快不及格的魔药课补起来。”
“……哼。”
于赫敏而言,两人是默契的对手,和互补的友人。
奥罗拉在魔咒的施展上有着绝佳的天赋,她只需轻挑地抖动手腕,桌上的老鼠便会变成漂亮的鼻烟壶。
“你抖得姿势不标准,”赫敏指出,“你这样挥,会变出更精美的花纹。”
“这算不算帮助你的考试对手?”
“算也帮。”赫敏板着脸。
奥罗拉咯咯笑了起来。
……所以,她为什么不能同样包容奥罗拉一次呢?
赫敏盯着羊皮纸上的名单,哈利曾提议他们的社团名为DA,含义是邓布利多军。
名单的结尾,她写上了奥罗拉的名字,最后的笔画她停顿了很久,一团墨水晕染在了纸面上。
“随便你,反正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罗恩撅嘴说道,“想想那个马尔福!”
“我只是选择相信她。”赫敏平静地放下了笔。
——她还是希望,他们所创造和盼望的为了更伟大利益的未来,包含着她最默契对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