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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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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州这里是最大的玉石交易地没错,可是玉石难辨,自然催生出了最大的忽悠地。

在巨大的利益之前,所有凡人都会变得面目全非,与兽无异。

红铜盘早有耳闻,鱼韬文生前爱去凡州,每每回来总是先听他骂一通凡州的骗子简直成了精,男女老少,鳏寡孤独,无一不骗。

是以未进凡州,便千言万语边粹祝要小心,一进凡州,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就算有,能砸在你脑袋上,也会砸出一个坑来。

果不其然,一进茶馆就被盯上,眼见边粹祝有中招之势,连忙拉着人离开。

可边粹祝却没跟他说他另有打算。

红铜盘愿意拿出钱来做两人的路费,省吃俭用倒也足够,可他心中总是不愿意的。于是早就有重操旧业的打算,再去劫富济自己。

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稍微富裕的地界,他势必要捞足一笔再走。那男人自己送上门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省了他去打听的力气。

只恨是披着肥猪皮的狼,与裹着羊皮的狐狸狼狈为奸。

边粹祝看到了她下药的手,却想不到□□的簪子。

迷药开始起作用了,边粹祝直打呵欠,眼角困出了眼泪。

红铜盘上前把人揽住,快步往客栈走,脚刚迈出一步就猛地退回来。

巷子外,人群中,妇人和男人正焦急地询问路人:“看没看见一对挺好看的小夫妻,都穿黄衣服,男的脸上多痣,女的昏昏欲睡?”

光天化日,明目张胆,无法无天!

红铜盘带着人走,不时回头查看,在路中穿梭也不管左右,一个转角撞进街中,人来人往于一家店面,温暖又沉稳的漆红牌匾上书“馔玉阁”下面一行小字“陆氏首饰行”

复杂的木质榫卯结构上缠绕着细小的金银花图案,既古典又雅致,有种沉重的故事感。

“陆戈!我哪里得罪过他吗?为什么我每每从他那得了好处,却也攒了一肚子气?滑溜的就像是泥鳅,他年纪轻轻的,倒会绵里藏针。”

“只可惜,他不做凡州大部分的勾当,抓不住他的小尾巴。不过只要事实是真的,谁又能保证不是他的做的?”

“好主意,只可惜,本官还需要他,暂时就让他接着做他的至清无鱼吧!”

鱼韬文与长随的话在红铜盘的脑海中响起后,妇人和男人恨之入骨以至于藏不住的表情也在脑中演了一遍。

片刻之后,红铜盘心中一定,气喘吁吁地冲进馔玉阁,额间一点汗尚来不及擦,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脸颊,低声喊人。

铺子里的伙计见人来,刚想往外驱赶被一只带着三枚玉戒的手拦住,轻声道:“等等,未必是……暗中留意着点,热茶。”

待一杯热茶杯被端至面前,手的主人捧着托盘走到两人身边,温声道:“午安,我是这的老板,两位买点什么?”

红铜盘这才抬起头,心中尚在考虑怎么说,对方却道:“哎呀,夫人莫不是染了风寒?要我派伙计去请大夫吗?”

“不用,我们就在这休息一会儿。他有点困了而已。”红铜盘勉强张口,不时瞟着门外。

“不成问题,看座。”声音听起来善解人意极了,两张椅子随即被搬来两人身后。

红铜盘自己坐了一张,把边粹祝放在了自己身上。

一刻钟后。

边粹祝悠悠醒转,头发有点散乱了,脸颊被拍得有点发红又或是睡起的坨红,惺忪着眼睛仰头喊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即看到不远处木柜上一顶极精致的发冠,就像是被施了蛊一般,走了过去。

一枝银树上,栖息数十粉凤凰,绯红水晶,尽做羽翅,嘴衔珍珠,凤尾垂流,桃花落水,飞瓣飘游,直做数数银丝挂珠,叫人久久不能移目。

边粹祝回手寻他,在空中乱挥,舍不得移开目光。

身后两人看着他,红铜盘松了一下,往前走过去,直被摸到腰带拉到身边,不无痴迷的声音道:“真好看,你瞧。这得多少钱?”

陆戈低笑了一声,走过去轻言相邀:“夫人头发有些散了,叫伙计来给梳梳吗?顺便试试?”

边粹祝转头看陆戈,挺俊俏的一张脸,柔和又谦逊,衣服由内而外由灰变白,最外面一层白纱罩衣,衣纱上似有云雾,将绣线山水衬得若隐若现,前襟上的忍冬花纹,沉默地自下向上生长。

真是天大的便宜,他绽出一个笑容随即又黯然:“好啊。啊,还是不了,我已经成亲了,已经用不上了。”

“谁说,女子一生只能戴一次凤冠呢?穿一次嫁衣呢?夫人,你即使已成亲,也可以再戴喜爱的首饰,穿喜欢的衣裳,哪怕是嫁衣……呵,算啦,店里还有一些寻常红衣可与夫人相配。”

陆戈交叠的双手之中,发出金玉相撞的动听声响,不容质疑的威压如同他身上穿着的纱,伙计们全忙起来,为他搬来一张铺着软垫的椅子,将锁着发冠的柜子打开,两人小心翼翼地抬来先放在了陆戈的手边,红衣整齐地堆叠在他面前柜台的四方托盘上。

一老一少两个女子,一个端得慈眉善目,一个端着黄木妆奁,见陆戈坐在柜台边,齐刷刷地低下了眉眼,沉默地给边粹祝梳好了头发。

“夫人,低些头,我为你佩戴。”店铺里掷地有声,只有陆戈挪动凤冠的声音,珠串飞声,有如凤鸣。

“可以抬头了。”

边粹祝抬头,便见陆戈端着镜子中的自己,兴冲冲的劲头还没完全冲昏头脑,阴桀的眼神夹带着冷气从背后直直射来,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缓慢地向下移动,在镜中与他对视。

边粹祝心中惊悸,尽量平静地说道:“果真漂亮之极,可惜我没钱买,请你取下来吧。”

陆戈错愕,问道:“不多戴一会儿吗?”

再多戴一会儿,我脖子就会断了。

边粹祝不自然地笑道:“不了,不了,我看看别的哈哈。”

话说完,赶紧往外走,红铜盘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一步一步,大小几乎一样。

回了客栈,红铜盘刚关上门,边粹祝马上滑跪下来,抱着红铜盘的腰,将头深深迈进去,语出如珠,舌灿莲花,身体力行,贯穿融汇,才勉强在天亮前将人哄好,半推半就的同意了他的计划。

在陆家小公子回来的当天,趁乱混进陆府拿些银两宝贝当做回乡的盘缠。

一天后的又一次日上三竿,客栈中吵得出奇,他们的房门被拍得啪啪响,嚷着什么让我进去,我出二十两的乱七八糟的话,边粹祝捂着红铜盘的耳朵往外骂了几声。

哪想不仅没镇住外面,反而更加嘈杂了。其中一句我喊老板来开门加之眼看红铜盘就要被吵醒,彻底耗没了他的耐心,拔出羽叶点地梅在门上猛地划出一道,剑刃在众人头顶,闪着冷酷的银光,终于是没了声音。

反正马上就要有钱了,也不在乎这点赔偿。

随即一个声音道:“兄弟,你行个方便,陆尧要从这条街过,多少钱都可以商量。”

“滚!”

边粹祝已气到极点,这群狗皮膏药的人,难道就没半点心吗?谁人睡觉的时候,愿意叫别人来看啊。

他将桌子搬到门边,又将椅子堆在上面。

这时候,又有闹声从另外三边传过来,边粹祝挎上衣服,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瓷瓶,倚在开着一条缝的窗边,边看边喝。

两头马车在街上缓缓而行,一人端坐后车之中,白衣无尘,却浮光跃金,绚丽之色随光影变幻,如蝶翼轻盈,似秋江波澜。

马车四周围满了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而座上人手持一把团扇,享受着这奉神一般地追随。

人有问题,神却不解,故人追逐神,信仰神,朝拜神。

对边粹祝来说,只意味着:时机到了。

他换上一身轻装,尾随至陆府之中,却不想那人进了府,直奔一处假山,原本无人的地方,忽然跳出两个家仆,见是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喊了声“陆尧公子”

陆尧将一串钥匙随手扔过去,道:“把门打开。”

家仆接住钥匙迟疑地看了一眼陆尧身后的好几个家仆,道:“大公子,只说您可以进,没说其他人也可以。”

陆尧不满,叱道:“我不带人进去,难道要我自己将那些笨重东西搬出来吗?”

“是是。”家仆忙不迭地说,点头哈腰地把钥匙插在一处石缝中,假山上的一块石头缓慢移动,一处暗门露了出来。

边粹祝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趁几人进去之后,迷倒了家仆,记下了钥匙模样,翌日寻了个时机和红铜盘进了这陆家的宝库。

两人一进去就被晃了眼,这么一比较,衬托得鱼韬文都两袖清风了起来。

宝库里琳琅满目,目不暇接,金宝之光可替烛火。

正中一个开合的四扇屏风上金银丝绣的双面绣,银白的狐狸,在金树之下窝着睡觉,细看之中洁白的毛发之中泛着点点金丝,这颜色不纯的毛色使其反而更加珍贵。

鼎一般的红珊瑚这摆了两座,几乎与墙齐的多宝格上堆叠着一个个箱子匣子,正中好几个大檀木箱子里面都是整齐的金条。

边粹祝翻开一个个盒子,每打开一个盒子都比上一个更震撼,翻过十几个之后已然有些炫目到麻木。

红铜盘则在檀木箱子中拿金条,每块金子分量都不轻,五块已是他的极限。见边粹祝在里面,他也往里面走去,路过绫罗绸缎、奇珍异宝,直走到最里面角落的大楠木箱子旁,上面红漆金线却蒙尘许久。

他正试探着将其打开,忽然边粹祝神不知鬼不觉地跳到他身后,将一个打开的匣子邀功似得展示在他面前:“红铜儿,这适合你。”

檀木盒子里面整齐码着金环十二个,每个都有扳指大小,镂刻十二生肖,伴有十二花、十二树、十二福,连颜色带形状字体,各各不同。

“红铜盘祝你年年有余,岁岁平安。”

红铜盘晃了神,眼睛从整整齐齐的十二个金环移动到边粹祝的脸上。

看来是满意。边粹祝心中叫道:成了!

这几日,红铜盘心情不佳,少给他好脸色看,爱答不理的模样虽然别有风味,可总是不够舒坦,是以他特意将人拉至此,一定要人开怀。

顺便将自己脖子上的粉珍珠串子挂在红铜盘身上,修长灵活的手指,将头发散开又编好用金环扣住,不一会儿十二枚金环都到了他的脑袋上。又将别在腰间的三只红玉簪子替他把头发挽起来,使得金环在他发间错落有致,如同一株石榴花树般。

他看得见红铜盘灰衣下的不甘,不能装作不知道,不能不为他脱下这层枷锁。

“只可惜,没有镜子,这美景只有我看得到了。”边粹祝给人收拾好,好好打量了一番才发出感叹。

红铜盘别过头去,仍有一点小别扭,不回他话,转身专心捣鼓起身下的楠木箱子。

边粹祝一剑劈开,帮他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顶金红蓝的凤冠,下面压着艳红的婚服。

两人对视一眼,边粹祝难掩窃喜,老天都在助他!

纯金打造的凤冠实在沉重,大小珍珠数不胜数,凡蓝为两样,点翠和宝石,凡红为两样,玛瑙和红玉。

边粹祝低估了分量,第一下抬的时候没抬起,第二下才端起来戴在了红铜盘头上,他道:“那天我应该让给你戴的。”

凤冠旁有一红披风,领口帽兜缝了狐狸毛,他将披风挂在红铜盘身上,他身上那股阴郁之气去了不少,整个人红润润的,好似熟透的红果,让人想要咬一口。

“我不是。”红铜盘微微偏头,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来放在一旁,几次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即使边粹祝问,他也不想说,不知道怎么说。

边粹祝抱向红铜盘,在他怀中吸气,衣服中淡淡的沉积味下是红铜盘的气味,多日厮混的默契叫红铜盘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欲望。

每当这种时候,边粹祝都会这么做。有时也会让红铜盘不禁想念他刚瞎掉的日子。

他抓住边粹祝的头发往外拉,腿往前一顶:“不行!赶紧出去。”

“出不去,得等到明天。陆戈这个心眼子精,设得这个宝库只能白日进出。”边粹祝只觉得隔靴搔痒,越来越痒。伸手去拽红铜盘的腰带,被一手打掉,好在他够快,衣带松了一块,领口就被拉开一处,他鼻梁挨着的不是衣服了。

“外面天黑了,在这干待着我们会冻死的。”边粹祝往上看,眨巴了两下眼睛。

“把柜子、烧了。”

“我们也会死的啊,红铜盘~你这么好看,这么年轻,不能死的呀~”边粹祝装模作样,假哭鼻子真往上摸。

衣服挂在肩膀手臂之上要落不落,头发身上的珠链发出伶仃细响,给簌簌水声增添了乐趣。

“红铜儿,跟我说说话吧。”边粹祝脑袋埋在颈边,贪婪地吸吮着用以充饥。

微阖着眼睛的红铜盘,只动了动眼珠赏给他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空余气音说道:“说什么,说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吗?唔……”

边粹祝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说话,红铜盘却忙着承接狂风暴雨般的快感,一句话都不想说。

“又不理我。”边粹祝发出委屈的撒娇,他想人说话的时候,总是有办法的,不出一刻,红铜盘便以呻吟的呓语回应。

红玉朱钗晃动,叫人看了心生欢愉,边粹祝拔下一只来,他有别的地方想用。

红铜盘最后的记忆是倒在他身上,被他用布帛擦了擦,快要阖上的眼睛,瞧见边粹祝直起的腿,膝盖青紫了一片。

什么时候伤的?

很快,红铜盘就确定了时间范围,开始从头回忆,直想起是在茶馆被他拽得磕在了长凳上才定下心睡了过去。

边粹祝只眯了一小会儿,在这种地方,他也并不能完全放下戒心,不知过了多久,宝库外传来声响,陆尧进来宝库指挥着仆从把前面那些又大又灰的石头搬走。

他俩躲在箱子后面,心惊胆战地等着人走。

陆戈在旁边一边打算盘一边叹气,说:“你的开销大到哥哥我有点承受不起了。还有,能不能别把这里搅得一团乱?”

陆尧笑回:“那我再给你介绍几单生意?”

陆戈咧嘴,不以为意:“不敢当,你别惹事就好了,只是几件衣服,倒也不算什么。”

陆尧眼珠一转,用胳膊捅了捅他:“没事,最近来了个脑袋个格外灵光,嘴皮子特别厉害的,谈生意比嫂嫂还厉害。”

陆戈的手指一顿,随后又噼里啪啦地拨弄起算珠来:“哦?倒也是个人物了。”

陆戈瞧他已然分心,正中他下怀,接着火上浇油:“真不用我给你介绍吗?我保管你大吃一惊。”

陆戈上下一晃,算盘珠各归各位,露出一个计算得很好却也很假的笑来:“陆尧?”

“好好好,我投降。”陆尧退后两步,双手举着后退,“哥,你最近的新画挺好看的!”

“你!”陆戈举着算盘欲打,而陆尧已经嬉笑着逃远了。

两人走后,红铜盘立刻起身,将衣服穿好,边粹祝则慢悠悠地起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人,再多拿他两件!”

金环做工极好,一夜动荡竟没半分移动散乱,红铜盘伸手将珠簪挽紧了些,边粹祝从怀中取出药来吃了,这么久了,还是不习惯这苦味,嘶着气道:“我说,怎么在这摆些石头,原来里面是宝贝!”

边粹祝拔出羽叶点地梅,利落地劈开一块,里面翠色欲滴,绿得发光,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能感受到它的价值。

边粹祝利落地削下一块来藏在怀里,出了陆家再出凡州,片刻不曾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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