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妮紧抿唇角，轻轻扯动菲奥娜的长袍。

菲奥娜回眸瞥了她一眼，笑着示意弗洛温：“先生，我们待会儿还有课，黑魔法防御课。”

弗洛温不情不愿地挪开身体，让出可供通行的道路。

“真的是认识一下啊……”弗洛温烦躁地抓头发，低声说。

菲奥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弗洛温，有些好笑：“我们现在难道不是认识了吗？”

弗洛温：“啊……”

菲奥娜已经离开了。

弗洛温目送菲奥娜和温妮的背影离开图书馆，转身进入隔间，对上两双戏谑的眼睛。

他懒得解释，伸手直指卢修斯附近的钱袋子，没好气地说：“你们拿我打赌，这里的钱也该有我一份。”

“你刚刚拿我当挡箭牌的时候，该明白这里面一个子都拿不到了。”卢修斯刻薄地说：“难道你现在就想要我为你送上贺礼？”

伊恩拿着刚写两个字的论文，笑个不停。

弗洛温：“……你闭嘴吧。”

三人来图书馆的目的自然不是玩乐，五年级的普通巫师考试很重要，他们必须好好准备。

弗洛温来到他的位置坐下，看着课本，专注学习之前，深深叹气。

怎么没来拉文克劳呢？

*

菲奥娜的二手魔杖用起来并不趁手，到校的时候试了几个魔咒，菲奥娜只能说效果很悲伤，不是太夸张就是没什么效果。

也不知道是二手魔杖的问题，还是一年级的他们都无法好好使用魔杖施咒。

好在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没有学习咒语和实践，第二天的课程又是飞行和草药课。菲奥娜还有机会在正式实践之前，好好练练她可怜的魔咒水平。

温妮总是和菲奥娜待在一起，只要菲奥娜不出言赶人，她就一言不发地跟着菲奥娜，怯懦的眼睛会打量菲奥娜，然后垂下去思索什么，不被人看见里面的情绪。

菲奥娜没事会问一些和魔法界有关的问题，也问过艾福瑞、帕金森和博克的情况，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好奇过温妮那天那句“哥哥”。

温妮已经做好准备如何回答，但是菲奥娜一个字的好奇都没有……不，连一点好奇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为什么？

“温妮，一个人啊？”艾福瑞恶毒的声音在温妮的身侧响起。

温妮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菲奥娜刚刚说她有事，没有带上温妮的意思，于是温妮只好一个人回来。

她不该这么大意的，随便什么地方待着都比回地窖要安全得多。

温妮握紧自己的魔杖，她也有跟着菲奥娜一起好好练习，可是对面有三个人，她们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

温妮想说什么，想像菲奥娜一样能说点什么，可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你吓成这样，脸上的血色都没有了。”艾福瑞抚摸温妮的脸颊，狞笑地掐了掐，又反复拍打几下：“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只要你还是那个听话的好孩子。”

温妮险些被她这几下扇倒。

“你还是听话的好孩子，对吗？温妮。”艾福瑞自以为优雅地托着下巴，柔声细语中满是渗人的威胁：“你不会想收到来自麦克米兰叔叔的吼叫信的，对吗？”

温妮的脸色惨白如雪。

“你要我做什么？”

温妮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难听沙哑得仿佛在哭。

*

菲奥娜正寻着路往八楼的校长办公室去，昨天黑魔法防御课后，她去了一趟猫头鹰棚屋，给邓布利多校长寄信，希望可以和他见见面。

邓布利多很快答复她，并约好了今天的课后时间，附赠校长办公室的开门口令。

“吹宝超级泡泡糖。”菲奥娜在校长办公室门口说出这句口令。

这个口令对于校长办公室来说，或许过于幼稚，但是对于邓布利多先生来说，应当是刚刚好。

菲奥娜看着雕像后面亮出来的旋梯，默默无语，抬脚走进去。

“欢迎，我的孩子，要不要吃点糖？”邓布利多指指办公桌前的糖果盆，笑得和蔼可亲。

菲奥娜走过去，没有去拿，“下午好，先生。”

“坐吧，或者来一杯校长办公室特供饮料？”

菲奥娜想起了生日那天的圣代，心有余悸地飞快拒绝：“谢谢您，不用了。”

邓布利多对于菲奥娜的不领情行为，表现出不加掩饰的失望。

菲奥娜：“……”

菲奥娜别开眼睛，只要看不见，她的良心就不会因为老人的失望而作痛。

“我找您是想解开一个疑惑，先生。”菲奥娜开门见山。

“呵呵，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答案？”

菲奥娜动作微顿，目光定在邓布利多身后的架子上摆放的分院帽身上。

“我想和分院帽谈一谈，为什么它会这么毫不犹豫地把我分去斯莱特林？”

菲奥娜实在是想不明白，温妮说过分院帽在分院的时候和她聊天了，可是它没和菲奥娜打一句招呼。

她现在不甘心，想要死心。

邓布利多的情绪永远那么平和，看了菲奥娜一会儿，他起身去拿分院帽：“菲奥娜，分院帽把你分进斯莱特林，自然是因为你适合在那里，千年来，它从未出错。”

“不过，你当然可以尽情地畅聊。”

菲奥娜接过分院帽，感激地道谢。

像分院那天那样，重新带上这顶看起来脏兮兮的补丁巫师帽。

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菲奥娜脑海出现。

“看看这稚嫩的小脑瓜，里面充满了疑惑和渴望。”

菲奥娜扶起帽檐，面前的邓布利多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他听不见分院帽在她脑海里的话。

她又轻轻放手。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去拉文克劳？”菲奥娜在心里说。

“呵呵，客观来说，冈特家只出过哑炮和斯莱特林的学生，没有别的学院，比马尔福家还要极端，马尔福家好歹出过拉文克劳的校长。”

“既然有特例，我不能是……”菲奥娜不意外这帽子知道她的身世，控制自己不透出厌恶抗拒的情绪：“不能是冈特家的特例吗？我求学若渴，不能进拉文克劳吗？因为我不够聪明？”

“聪明好学的人不一定进拉文克劳，勇敢无畏的人不一定进格兰芬多，孩子，斯莱特林对你来说，再适合不过。”

分院帽好像有些累了，留下最后一段话，再也没说什么。

菲奥娜叫了好几声，没再得到分院帽的反应，只能摘下帽子，还给邓布利多。

“解开疑惑了吗？”邓布利多温和地笑问。

菲奥娜抿唇：“我说不好。”

菲奥娜站起来，沟通一番过去，总归是舒服不少：“不过，我想我不会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再次感谢您和分院帽。”

离开前，邓布利多硬塞了菲奥娜一手水果硬糖，笑着送她离开。

安静的分院帽缓缓出现一道裂纹，形成一张嘴。

“好像什么时候也有这样一个小姑娘认为我的分院结果有误，魔法可真是神奇的东西，是吗，阿不思。”

邓布利多拿起一颗硬糖塞进嘴里，答非所问：“要来点糖吗？”

分院帽合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