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十郎和锖兔没有停止动作,尽最大努力引开这只鬼的注意力。
憎珀天正准备再次敲响鼓,却突然发现不对,被他藏于身后的木茧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黑发赤瞳的少女,少女手腕一动,包裹着本体的木茧应声裂成两半。
憎珀天想要回身救援,却被两个面具人欺身上来缠住。
千手扉间看着茧中露出的身材高大的恨鬼,半秒也没有犹豫,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立即就是一刀。
头颅、手臂分次落下,又被千手扉间眼疾手快地挑开丢远,同时他也用余光观察着憎珀天的反应。
锖兔被击飞,对方明显变得急躁,但目光并没有锁定在飞出去的头颅和手臂上,看来本体依然在此处,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躯干的空间内。
千手扉间双眼一眯,冲着心脏的位置直劈下去。
刀锋切开肌肉、锁骨、肋骨……再往下就是心脏!
突然,千手扉间似乎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降临在身上,让他动作一滞,并且产生了强烈的被挤压排斥的感觉。
【收手!】
这是世界规则的警告!警告他们现在的行为将会使双方同陷万劫不复!
千手扉间本就做好了被阻止的准备,留有余地,当机立断一扭刀,斜劈出去,削下恨鬼的左肩,然后一脚将这个躯干踹飞:“心脏!”
他这个纯粹的外来者不能动手,那灶门炭十郎这个拥有一定特殊性的本地人呢?
灶门炭十郎不明白千手扉间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但他同样没有犹豫,当即放弃憎珀天,脚踩石龙子,转而攻向只剩躯干,正在努力恢复的恨鬼。
火之神神乐——阳华突!
但憎珀天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攻击本体,一边敲动鼓面,一边张口准备发出狂压鸣波。可他忘了这里并不只有这一个人。
千手扉间和赶回的锖兔全然不顾石龙子的威胁,一人斩碎了憎珀天的鼓,一人砍向他的脖子。
灶门炭十郎的刀和石龙子的数道攻击几乎同时到达,但奇怪的是这几道攻击却同时产生了偏差,正好擦着他们这片区域而过。但灶门炭十郎的刀并没有歪斜,准确斩开恨鬼的胸腔。
一个巴掌大的佝偻鬼从胸腔的破口处露出真容。
“看到了!”灶门炭十郎精神一震,顾不得肺部的抽痛,手中日轮刀向前一送,“圆舞!”
锋利的刀刃如砍上钢铁一般,本体那纤细得只有手指粗细的脖子却比预想中要坚硬得多,但……
灶门炭十郎咬紧牙,他能砍断!
手掌大的本体惊恐地张大嘴,露出舌头上的“怯”字,刀刃割开皮肤,嵌进血肉中,以不可阻挡的势头靠近骨骼。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憎珀天目眦欲裂地狂暴起来,但鼓被毁掉,他对石龙子的操控不再得心应手,来不及了!
憎珀天张开口,准备如法炮制,逼迫面具人离开。但他忘了还有身边还有两个敌人,只是短短一瞬的分神,一柄刀从后脑捅入,贯穿口腔,另一柄刀则是砍下了他的头颅。
完了!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就在本体的脖子被砍断一半的时候,那个从后捅穿他头颅的少女竟然抛出一枚苦无将刀弹开,那个面具人也像被什么拽住似的飞出去。
憎珀天扯住身边的面具人丢开,飞速赶过去夺过本体。石龙子终于吐出猛烈的攻击,将他们掩护起来。
走!必须马上离开!
半天狗排名在上弦之肆,但单论近战能力并不强于排名在他之后的上弦之陆。诡谲多变、能力莫测的分身,以及渺小不起眼,难以被察觉的本体才是他最大的依仗。并且他那多变的能力需要道具才能施展,可乐的扇、积怒的锡杖、憎珀天的鼓……一旦道具离手或受损,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但只要本体无碍,他们就能一直重生。
半天狗并非刚成为鬼就有现在的实力,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拥有这样多的分身。一点点时间的积累,一次次困境的闯过,喜、怒、哀、乐、恨、憎、怯……每一次危机都会让他变得更加强大,所以没关系的,只要躲过这一次,在极端情绪的刺激之下,他会变得更强!
这几个人太难缠了,也太奇怪了!单论实力来说,他以前遇到的鬼杀队剑士中不乏有剑技在他们之上的人,但这两个面具人鏖战数个小时的顽强意志,并且他们挥刀的动作似乎并没有因为受伤流血而受到影响,更是在重伤缺损肢体之后恢复完好!
为什么?难道他们并非人类,而是和他一样的鬼?
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赤瞳少女,她为什么能准确找到本体所在?
憎珀天的身体开始拉伸变化,既然要逃走,那么飞上天空是最稳妥的方法。半天狗被斩断之后会被动进行分裂,但在关键时候,这种分裂体之间的转化并非不能主动控制。
石龙子的狂轰乱炸的确给锖兔他们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好在还能险险避开。千手扉间抓着两人挪到安全地点,然后对上了灶门炭十郎疑惑的目光。
“刚才发生什么了?不是已经砍到那家伙了吗?”锖兔问。
灶门炭十郎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不清楚,我砍到一半,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将我拽开了。”
“果然,你也不行。”千手扉间早就做好了准备,没有感到意外,他结了个印,“稍等。”
千手扉间这具影分身突然嘭地一声消失了,留下锖兔两人面面相觑。
另一边,夜色下静谧的山林中,还沉浸在研究中的千手扉间本体突然抬起头来:“哦~上弦之肆?”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其封禁起来,然后绕过实验桌,走到墙角的柜子旁,将上面存放的卷轴一扫而空:“终于能尝试一下了。”
白发男人关上这间临时建造出来的实验室的大门,再次结印分出一个影分身,催动飞雷神锁定坐标。但这次不同的是,他将分身留下,而本体则传送到了还在发愣的锖兔和灶门炭十郎面前:“你们处理一下这里,我追过去看看。”
说完人又消失不见。
灶门炭十郎不知道千手扉间具体是什么打算,但现在的确不是能悠闲解释的时候,他提刀站起:“石龙子的动作变慢了,可能是因为上弦之肆的本体距离越来越远,所以逐渐失去力量。走吧,抓紧机会,不能让它们在这样继续摧毁下去了。”
“嗯。”锖兔应道。
两人走出藏身之地,抬首间,视野中似乎有细长的东西在月光下泛着浅浅的银光。
空喜张开翅膀带着怯鬼飞上高空,这个距离下面那几个家伙不可能再追上来。他正准备松一口气,突然感觉胸口一痛,随即有什么东西踩上后背,让他彻底失去平衡从空中坠落。
寻着动静赶来的富冈义勇眨了眨眼:“有鸟掉下来了。”
宇髄天元头也不回地说:“鸟什么鸟,现在找的是上弦之肆,在那个方向,那么大动静你看不见没发现吗?不是关心鸟的时候。”
对比起另一边肉眼可见的照亮夜空的庞然大物的攻击,这只坠下的“鸟”着实不起眼。
富冈义勇咽下了觉得那只鸟飞得太高的话,大概是一只捕猎的猛禽吧。
不过虽然如此,他们还是顺便记忆了一下方位,因为不排除那是一只鬼杀队鎹鸦的可能。
而此时那只坠落的“鸟”怎么样了呢?
空喜带着本体从高空坠下,他意识到不妙,本想将本体的怯鬼投掷出去,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力气,鬼引起为傲的强大的身体素质消失无踪,全身软绵绵地提不上劲,更别说逃脱了。而且一根根半透明的丝线飞速在身上缠绕起来,落地之前就将他们捆成了一个大茧,更是彻底杜绝了分离的可能。
空喜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在这样的冲击力之下瞬间骨断筋折,四肢扭曲,却依旧被紧紧包裹,连一滴血都未能渗透出去。
“可以了。”千手扉间说。
缠绕成银色大茧的丝线迅速抽离,千手扉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这段时间在灶门家教学时摸鱼研究出来的专门针对鬼的禁锢符文贴满空喜全身,并在周围施加了简易的结界,防止某个已经不成人形的东西分裂逃离。
特意带出来的卷轴全部摊开,上面是是密密麻麻的封印符文,这些都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封印卷轴。
千手扉间特意换了一把普通的刀,在空喜惊恐的眼神中靠近他,干脆利落地将这位上弦之肆分裂体的胸腔剖开,果然找到了再次躲藏起来的本体怯鬼。
这次千手扉间可不会再给对方变身的机会,一把封印符文糊上去,连一片衣角都休想露出来。然后丢在封印卷轴中心,双手按在上面,卷轴上的符文扭动起来。半天狗似乎是察觉到危险,奋力扭动两下,但效果就像小强蹬了两下腿,最后不甘地消失在卷轴中央。
千手扉间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成功了。”
在他出身的忍者世界,卷轴是一种很实用的东西,下可记录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能施展时空间忍术,比如封印术、通灵术等等,妙用极多。特别是封印卷轴,无论是封印一些忍术,使用的时候再释放出来,或者存放武器都十分方便,有条件的忍者出门,身上都会揣那么一两个卷轴以备不时之需。
而在封印术上造诣极深的漩涡一族与千手一族有着姻亲关系,千手扉间对封印术自然也有相当的研究,制造封印卷轴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