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羽看到林莫兮回单位，跟了上来，“怎么？遇到了孟芸，还是程娟？”
“你怎么知道？”
“眼睛红成这样，一看就是气哭了。”斤羽笃定道。
林莫兮一跺脚，“是程娟，她太过份了。”
斤羽听完发生的事，摸着下巴，“你说程娟要是和孟芸对上了，是个什么效果？”
“火星撞地球。”林莫兮也不难过了，还觉得这个想法很酷。
“你干嘛。”林莫兮发现斤羽直接拿出手机开始发短信，很是疑惑，他们聊着天呢，你就溜号了？
发完短信，斤羽举起来给林莫兮看。
“听说周泽跟程娟定婚了，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要送红包吗？如果送的话，告诉我一声，免得我失礼。”
“你发给谁？”林莫兮瞪圆了眼睛，然后看到收件人孟芸。
孟芸的回复极快，“谁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我同事在化工厂，亲口听程娟说的。”
孟芸没有再回复，隔着手机都能猜到，她现在肯定往化工厂赶。
斤羽心满意足，“可惜不好意思去围观，不然肯定很精彩。”
“你这样，被人知道，会不会……”林莫兮有些担心。
“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你，我还手而已，只许他们欺负人，我们还手都不行吗？”斤羽才不怕。
“周泽没欺负我，他还解释来着。”林莫兮觉得，也不能枉顾事实。
“切，你在他的地盘，被人欺负，就是他的错。”斤羽看向她，“为什么事事都要讲理，该疯的时候就得疯。”
“啊……”林莫兮总会被斤羽的精神状态闪到，自觉已经很了解她，但斤羽总会出奇不意的，让她再次被闪到。
当天周泽回家吃饭，他要好好跟父母谈一谈，他是不可能娶程娟的。
“救了您的命？”周泽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救命之恩当然要还，但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还吗？”
父母沉默，结果就是如此，他必须接受。
“我们也知道委屈你了，但是男人嘛，娶妻又不会吃亏，你喜欢谁，我们也不会拦着。”
周泽是出离的愤怒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骨子里还是一样的。
“不可能的，我不会让我真正喜欢的女孩儿受这种委屈。我也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人，如果你们坚持，我可以不继承家业。这样，她是不是就没有嫁给我的理由了。”
周泽硬刚父母，孟芸回家也是哭唧唧，周泽太可怜了，他明明不喜欢那个女人。
“明天雷亮过来，你给我好好招待。”男方那边觉得孟芸很合适，孟母心花怒放，再听到雷亮主动来看他们，更是欢喜。
孟芸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帮周泽摆脱程娟，结果相亲对象还要来裹乱，母亲的话又不能不听，烦恼的在床上打滚，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倒是三人小组安静下来，至少在台里其他人眼里。
池宇开着车，斤羽拿了一大堆零食，三个人驱车去了远郊。
化工厂算是近郊，这里是沿着化工厂附近的河道，往下游走，到了远郊，才停下来。
斤羽辅了餐布，上面辅满了零食，还拿着羽毛球拍挥舞了半天。不管谁看，就是几个来野餐的年轻人。
“就是这个地方。”斤羽告诉他们。
化工厂正常的废水排放，是到附近的河道里，他们也测过水质正常，没有污染。
真正的污染水，是化工厂修了一条暗管，排放到更远的河道里。
除了真正的知情人，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排污口是化工厂的。几年下来，下游的河道里，鱼虾绝迹，水草不生，而河道两边，农民还要用河道的水浇灌庄稼。
最可怕的是，污水会顺着河道流向水库，而那里是本地自来水厂的采水地。
“附近的农民投诉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斤羽说出自己掌握的情报。
林莫兮想到家里的饮用水，再看看河道里泛着白色泡沫的污染水，顿时恶心的想吐。
“家里备点矿泉水吧，自己吃下肚的，都用矿泉水。”斤羽自己家里，则是安装了净水器，但现在的净水器价格太高，她就没有跟林莫兮推荐。
“我们现在面临的难题，是怎么证明这个排污口是化工厂的，对吗？”林莫兮问道。
斤羽摇头，池宇也摇头。
林莫兮的脸垮了下来，“那你们说。”
“要看领导愿不愿意管。”池宇说出答案。
任何事情，领导重视十年顽疾也能一朝铲除，领导不想管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
领导不愿意管有多种原因，放在广林大家都知道，周四化跟某个副市长关系很好。更重要的是，化工厂掌握了几千名工人的饭碗，还缴纳了巨额的税收。
这些实实在在的数据，往往会让领导对化工厂的其他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我们在广林曝光是没有用的？”林莫兮get到了本质。
“不错，除非我们绕过广林，在省台曝光，也许还有用。”斤羽心想，小说里林莫兮就是将这件事曝光到省领导的面前，事情才得以解决。
“省台……”林莫兮在心里细细梳理自己在省台认识的同事，有几个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不如去找找他们。
趁着没人注意，他们把污染河道的排污口，顺着河道进入水库的走向，全都拍了一遍。
“干了一天活，下班。”
林莫兮抽抽嘴角，打羽毛球的时间，都比拍摄的时间长吧。
按惯例，先送林莫兮回家，然后池宇送斤羽回家，不过今天池宇没有马上开车走人，而是把车停在小区里，跟斤羽上了楼。
车子的后备箱里，还拎出两瓶酒和一箱水果。
斤羽赶紧上手帮他拎着酒，“你就来吃饭，买东西干什么，我妈肯定得说你。”
一路上，不少大妈驻足观望，还有人交换目光，不顾当事人还在，就分析起来。
“我早就说，这小伙子总送她回来，肯定是一对，咋样，我猜着了吧。”
“小伙子是干什么的？”
“好像是外地人。”
“不会招的是上门女婿吧。”
“小伙子长的不错呀，应该不可能吧。”
“长的好不好有什么用，现在讲究的是有没有钱。”
斤羽越听脸越黑，说人也该背着人说吧，就差拿个大喇叭喊了是怎么回事？
“徐大妈，您怎么这么有空啊，还不回家抱孙子。哟，我忘了，您儿子结婚三年还没生孩子，您上哪儿抱孙子。”
“王大娘，这个点了您不回家做饭呀，您不做饭，您的大孙子吃什么？是不是不爱吃您做的饭呀，您该不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厨艺。”
轰的一声，大娘大妈们作鸟兽散。
斤家这丫头的嘴皮子太利索了，句句扎心，不听不听我不听。
闻莉早在家里忙活开了，斤柏春开的门，见到池宇有一丝的恍神，“像，真的像。”
池宇的面部轮廓像父亲，五官像母亲。
闻莉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池宇也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个不停，“我小时候，还见过你一回呢，你坐你爸自行车上，来接你妈下班。”
池宇说他记得，他虽然没跟着父母到广林生活，但偶尔也会过来住上几天。
只是家里的宿舍在政府大院，不在化工厂，所以他在化工厂很少露面，几乎没什么人认识他。
也只有跟母亲十分亲近的人，才见过他，比如说眼前这个女人。
闻莉是陈淑芬的徒弟，他们的小孩儿年纪却相差不大，池宇只比斤羽大三岁。
这是因为陈淑芬和池海洋，贯彻晚婚晚育，闻莉则是早早嫁人生子。
吃完饭，闻莉将准备好的东西让池宇带走，“你在这里住宿舍，我也没准备别的，都是一些吃的喝的，等你回家的时候，我再给你捎带些好东西，带回去给家里人。”
好一通中国式拉扯结束，斤羽赶紧上前搬东西。
两人下楼将东西堆到车子的后备箱，池宇看了斤羽一眼，“你还笑。”
“没有没有。”看自己老妈和同事的笑话，那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你有事？”看池宇盯着自己不放，斤羽甩了甩手问他。
“我有个想法，但逻辑好像有点问题。”
“说说看。”斤羽招手让池宇去凉亭坐坐。
四下空旷，不怕被人偷听。
殊不知，阳台上一对中年夫妻，正鬼鬼崇崇的往下看。
“快看快看，坐凉亭了，我就说有问题，你还不信。”斤柏春气急败坏，活像被黄毛登鼻子上脸的老登。
“小池哪里不好了，他还是研究生呢？”闻莉不满，觉得池宇哪哪儿都好，怎么看都顺眼。
“他可是外地人，人家以后要回省城的。”斤柏春想到这里就手心冒汗，女儿竟然要远嫁，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咱闺女在省城买房，你说，不会是为了他吧。”老父亲一联想，心都要碎了。
好几家的厨房窗户里，有大妈探出头，还不忘跟家里人八卦。
“就是开食品厂的那家，她闺女找了个外地小伙儿，今天上门。你看看，送人下楼送的依依不舍，好事肯定要近了。”
也有人猜测，“肯定是条件没谈拢，在下头交涉呢。我就说，这么帅一小伙子，肯定不愿意当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