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最近很郁闷,算起来,从她和陆廷渊吃过那顿略微暧昧的早餐过后,她已经有近十天的时间没见到他了。
上次出门什么事也没办成不说,还叫月桃伤了腿,回了小院之后又是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岑溪实在无聊,只能坐在窗前看着院里被雨砸下来的槐花出神。
“姑娘......”月桃刚出声便觉不对,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笑着说道:“衿羽姐姐,今日不同春研下棋了?”
“不下了,都下了几天的棋了,手指头都磨出茧了。”岑溪嘴上漫不经心地回答,心里却在嘀咕:本想着围棋我也就会点皮毛,学的那几招还不够用的,就改了玩五子棋,谁知道春研这丫头太厉害了,规则一点就通,明知道她在放水自己还是玩不过,丢人丢人。
月桃往窗外瞧,看见满地的槐花,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再过几日,这满院的槐花便都要谢了,我看姐姐喜欢,不如我去捡些来,烘干了做成香囊,姐姐带着也可清心安神。”
岑溪一下来了精神,这清槐院不愧是清槐院,春来满院的槐花香气宜人,她早前不过顺嘴一提,说她喜欢槐花的清香,月桃竟记下了。
“那样,就再好不过了!”岑溪嘴角止不住笑。
月桃的执行力倒是强,她和春研二人,一人打伞一人拾捡,不一会就收了满满一兜子。
月桃将捡来的槐花一朵朵剪下细细擦净,用棉布包好,又升起炭炉盖上盖子,独留一二小孔进气,又在炭炉上罩上架子铺上布,把包好的槐花放在里头烘着。
“月桃你还有这门手艺呢!”岑溪兴致勃勃地看着月桃忙活,适才她还看着被雨打下来的花枝暗自可惜,现在倒是舒心了不少。
“阁主的娘亲也喜欢槐花......”话刚出口,月桃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打了个哈哈说:“这个是先前阁中的姑姑教我的,因为武宁山蛇虫鼠蚁也不少,平日里带着草药香囊便安心些......”
岑溪眼中闪过一丝八卦的精光,但看到月桃话锋转的如此之快,相必从她嘴里也套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乖乖等着花瓣烘干。
这炭炉也是神奇,约莫三刻钟后,月桃便掏出几个布包打开看了看说:“好了!”
岑溪接过来闻了闻,心中大呼惊奇,这炭火烘出来的干花瓣不仅没有一丝烟味,还恰到好处地保留了槐花的香味。
岑溪满意地点点头,脑子里却突然联想到,这方法用来做果干得有多好吃,恰好之前月桃摘的野果子还有几个,等下不妨试试。
月桃缝了几个香囊给岑溪,岑溪在腰间别了一个,想了想又往袖子里揣了一个,这香囊真好,又有了一个去找陆廷渊的理由。
既然陆廷渊这么久不来找她,那她也不能就这么傻等着,她要发挥主动性,山不见我,我自见山。
她从衣柜里拿出上次没能送还的丝巾,转身找春研拿了油纸伞,便风风火火地站在门口问月桃:“我要去找陆廷渊,他住哪?”她是真的想见这个人了。
岑溪这一问,月桃心中有点懵,忍不住又有点想笑,但看岑溪的架势不像是在同她玩笑,她便走上前说:“姐姐要去找阁主,月桃陪你去便是。”
“你腿伤未愈,还是不要过多走动,你告诉我他在哪,我一个人去就行。”
“我这一点小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况且阁主再三吩咐过月桃,要好生照看你的,月桃可不敢疏忽了。”月桃赶忙起身走到她身边就要为她撑伞,被岑溪拦住了。
“我说了不用就不用,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日日夜夜需要贴身照拂。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你们阁主那,我自己去说,你不用担心。”
“可......”月桃神色担忧,阁中禁地机关众多,由着她一人行走甚是不妥,若是再出现上次那样的状况,可就......
“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乱跑,我只去陆廷渊那,其余的地方我看都不看一眼。”岑溪见月桃犹豫不定,便知她还是对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
“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嘛......”岑溪笑眯眯地盯着月桃撒娇,“我是真的很想见他......”说得自己心里都直犯恶心。
“如此......衿羽姐姐你便去吧!”月桃架不住她的撒娇攻势,只能松口,“阁主住凌霄堂,出院门往西北方向走,看到假山石便拐入右边的青石道,再走个九十丈路便到了。”
“好嘞!你们就安安心心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岑溪把大致路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信心百倍地打着伞出了门。
月桃站在屋檐下,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想着,可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