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渐暖的原因,搬来秋棠院的这几日,岑溪白天吃不香,晚上也睡不好,总觉得整日恹恹的。
虽然她自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还可以顺便减减肥,但是月桃却不答应了。
“姐姐,这几日你是愈发的清减了,这饭菜有好几回都是厨房怎么端来的,又怎么端回去的,伍大厨都问过我几遍了。”
岑溪掐了掐自己的腰,嗯,是瘦了点。
她摆摆手说道:“无妨,瘦点做衣服的布料都要少点。”
月桃急得脸都红了:“那你夜不能寐又如何是好?我可是听到你整晚整晚的翻覆叹气!”
见岑溪不为所动,月桃干脆到房中取了一面镜子来放在岑溪面前。
“姐姐,你看看吧,你的脸都快没有血色了。就算你不思饮食的事可以瞒得住,但阁主日日来此,你这眼下的乌青,明眼人一看便知你夜里不得安眠。你既知他关心则乱,那以他的心思,难免不又以为是哪里出了差错,还是这院子……”
她话未说完,但岑溪知道她的意思,好不容易顺了陆廷渊的意搬到了他精心准备的院子,自己却这样一副衰样,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呢?”岑溪搜着太阳穴问道,不知怎地,今天头也开始痛了起来。
月桃有眼力见地顺手帮她揉起来,“我听说,姜医女今日正在阁中为几位老把头施针开方调理身体呢,不妨请她来看看?”
岑溪闭着眼,没有说话,月桃瞧了瞧她,手上没停,却悄悄俯身到她耳边说:“姐姐你不愿请姜医女来瞧,而你这症状……姐姐你该不会是,有孕了吧?”
岑溪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眼闪到一旁,看着错愕不已的月桃厉声说道:“休要胡说!”
她又转头看了看周围,见四处无人,又压低声音嗔怒道:“我与你家阁主清清白白,你并非不知,怎能随口胡言,若是教有心的人听了去,我就是没有也成有了!”
月桃从未见她如此大动肝火,也知道自己不经思索,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她生气了,赶忙打了几下嘴,一再承诺自己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她讪讪站在一旁,待岑溪情绪微微平复了些,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姜医女……”
岑溪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请,去请她来瞧瞧吧……”本不想麻烦她的,现在看来,请她来确诊一下,才能让大家都心安吧。若是又扯到陆廷渊那里,可就不只是请姜洵来这么简单了。
姜浔见到月桃时,还以为岑溪的身体又出了什么大问题,问都没问就直接跟着她走了,走到半路察觉到不对劲,忙叫住了月桃:“这不像是往清槐院去的路啊!”
月桃回头一笑:“我家姑娘醒后的第二天,阁主就将她挪到秋棠院了。”
姜浔心中琢磨,陆廷渊对衿羽还真是细致入微,当初他问她心症何医,自己只不过提了一句,有这口井在,衿羽的症结就在,谁知他竟如此上心,只等了一夜就将她搬进了别的院子,这只用一夜收拾出来的院子又能有多好呢。
走到秋棠院门前,姜浔看到不远处的凌霄堂,不由得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踏进院子她更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看来自己果真是低估了陆廷渊对衿羽的情意。
她进院子时,岑溪正手扶着额头打盹,看她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的模样,姜浔心中一时心里便有了答案,转过头问月桃:“姑娘近日是否不思饮食又难以入睡?”
月桃急忙答道:“是是是,还请您瞧瞧是什么病症。”
岑溪听见声响便睁开了眼睛,笑着对姜浔说道:“你来啦!我这脆弱的身躯又要劳烦你了。”
姜浔边打开药箱边说:“不说劳烦,我恰巧要去凌霄堂向阁主禀报几位老把头的病情,来这不过是顺脚的事。”
岑溪脸有些发烫,伸出手放在脉枕上,姜浔手指搭上她的脉,脸上的神色一下子舒展了。
片刻后,她将岑溪的手拿下脉枕,安抚道:“姑娘不必忧心,不是什么麻烦的病症,你只不过是神思忧惧,再加偶感风寒、胃寒积滞所致,我为你开几幅驱寒消滞的方子,安神茶的配方上回交给月桃姑娘了,每日煎好按时服用便是。”
她说完便向岑溪告辞,岑溪本想留她喝口茶,可她推说还要去凌霄堂,岑溪也不好过多挽留。
不得不说,姜浔瞧过后,岑溪确实安心许多,只是她知道自己心结难解,就算喝药调理,怕是也要耗上多日才能稍稍恢复。
陆廷渊只要不忙,每日都会来陪她吃饭解闷,她的状态必然也是全然被他看在眼里,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一句也未曾提过,仍是跟平常一样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让岑溪心中的压力轻了不少,若是他像之前那般过度关心,就连喝药都要人监督着她,那她定会凭空生出许多歉疚来。
这日,岑溪觉得自己的胃口稍好些了,不免多喝了几口粥,月桃见了便又往她碗里夹了些菜,岑溪苦笑道:“我是食欲见好,但也不是这一日就能吃成个胖子的。”
月桃挠了挠头放下了筷子,绕到她身后为她按按肩头,岑溪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姐姐,阁主的生辰礼物准备好了吗?再过两日,可就是阁主生辰了哦!”
岑溪睁开眼思索了一下,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这就到陆廷渊的生辰了,不过......
她又闭上了眼睛笑着说:“你这小丫头操心的事可真多,不过不用担心,我自有我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