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葵下午要回剧组，眼看日上三竿，身边这人还缠着自己酩酊大睡。期间倒是醒过来一次，迷迷糊糊地不让自己起床，还缠得更紧了。
洛葵没办法，只好强行把人扒开，好在睡眠中的某人只是皱眉嘟囔了些她听不懂的话，力气比醒着时小多了。
穿戴整齐后，洛葵从衣帽间出来，床上的人闭着眼睛，一只手还不停摩挲着什么。
洛葵哼了声，昨晚精力那么旺盛，今天就睡得和小猪一样。
她走到床边，极不平衡地捏了把夕无的脸，把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回被子里后，才匆匆出门。
路上洛葵打开手机，先是回了工作上的消息，目光才移到纪长舒的名字上。
她给自己发了条微信，问昨晚回去靳南星有没有为难她。
“纪总，不好意思，上午比较忙，没看手机。”
消息发出去后，直到洛葵已经在剧组拍了几场戏，纪长舒才回了消息过来。
一个简短的“好”。
洛葵挑了挑眉，便当做对话已经结束，没有再回应。
“纪总，那家科技公司突然反悔，还狮子大开囗，咱们短时间内，哪里去筹集那么多资金啊！”
纪长舒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真实的心情。唯有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让周围的空气愈加严肃。
她绕过纪博延和纪氏，在国外兜了一大圈成立了一家广告公司，前段时间看中一家极有潜力的科技公司，原本已经谈妥收购事宜，就差签约了，结果临门一脚竟然出现变故。
“反悔的原因，查清楚了吗？”
秘书面如菜色：“查了，的确如他们所说，有另外一家广告公司也想收购。”
“继续查。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家科技公司辉煌过，但最近做的项目可以说一塌糊涂。
纪长舒相信自己的眼光，甚至亲自进行了数据和市场分析，花费了她不少时间和精力。做到这一步，她才分析出那家公司的潜力。
收购是秘密进行的，怎么会突然冒出另外一家广告公司？
还是一家刚成立的公司，简直就像是为了同她竞争才匆忙成立的。
同为广告公司跨界收购科技公司，还偏偏对准同一家，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种巧合。
纪长舒骤然想到靳南星，随即又觉得不可能。
她在海外成立公司，能瞒过纪家人的眼睛，又怎么会瞒不过靳南星？
可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又叫住秘书：“你去查查，那家广告公司，和靳南星有没有关系。”
秘书惊愕不已：“不可能会和她……”
“我也知道，但是任何可能性，我都不会放过。”纪长舒沉着声音：“给你一天时间，查清楚。”
……
夕无是被铃声吵醒的，她已经许久没睡得这么沉了。
“喂？”
听着电话那头低哑慵懒的声音，陈秘书一个激灵，不是吧，这祖宗还在睡觉？
“靳总，您今天什么时候来公司？”
“一个小时后到，有事吗？”
陈秘书压低声音：“我收到消息，有人在调查咱们刚成立的广告公司。”
夕无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讲电话：“还在调查？这倒也符合纪长舒多疑的性格。”
“靳总，下一步怎么做？”
“不用管，既然她要查，就查个够吧，反正她现在不可能查到。如果她再出价，咱们就高过她一万，气死她最好。”
陈秘书倒吸一口凉气，已经比人家谈好的收购价高出两百万了。要她说，那家科技公司根本没必要花这么多钱收购。
“要是纪总那边，继续出价呢？”
“价格如果堆到千万，就让她买呗。”无论纪长舒能否成功收购，夕无都会让她颗粒无收。
去公司的路上，夕无打了个电话给洛葵。早上走得悄无声息的，到现在也没给她发消息或是打电话。
夕无莫名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憋闷，还有点委屈。
这种憋闷和委屈在落葵没有接电话后，被骤然放大，夕无突然没有去公司的心情了。
“靳总，你啥时候到啊？靳董事长刚刚……”陈秘书的电话没一会儿就打过来，夕无烦躁地不想理她。
“你跟他说我在路上了，别再给我打电话。”
陈秘书冷汗直流，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靳董，这……”
靳父冷着脸摆了摆手，甩袖走了。
陈秘书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两父女，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拍完今天的戏，已经是深夜，洛葵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一进门就对上一双满是怨气的眼睛。
洛葵大脑还处于忙碌后的放空停滞状态，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夕无眯起眼：“我当然得来，睡完了就跑，哪有你这样的。”
洛葵一愣，脸颊倏地发烫：“说什么胡话。”
夕无控诉道：“难道不是吗？我起床你就不见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后面还关机了。难道你想始乱终弃？”
洛葵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靳南星这番话，说得好像自己占了她多大便宜似的。昨晚明明是自己……
算了，不能再回想。
“我今天戏比较重，没有看手机。而且手机没电了，你看。”洛葵拿出手机自证清白：“你可以给我助理打电话啊。”
“我找的是你，干嘛还要到处打电话。”
洛葵无奈，她这下明白了，靳南星是来故意闹她的。
“那靳大小姐想怎么样呢？”
夕无止住笑意，清了清喉咙：“嗯……今晚我要留下来，你看着办吧。”
“好。”
答应得这么快，夕无满意地笑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洛葵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道：“你问。”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关系呀？”
什么关系？洛葵微微失神，这个问题她是真没想过。
真要算起来，她只是靳南星包养的对象。昨晚的一切，她只是在履行一只金丝雀的义务。
哪怕她内心其实并不抗拒，但她也清楚的明白，两人还不是情侣。
夕无的好心情，在看见洛葵脸上的迷茫、纠结后荡然无存。
原本以为能顺水推舟在一起，现在看来，竟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洛葵心下一凛，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只有顺从靳南星这一个选择。
“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夕无不满意这个回答，捉住她的手腕：“不要敷衍我，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洛葵有一瞬间的惊讶，难道，靳南星是认真的？
“你是不是在想，有合约在，你就该顺从我？哪怕我找你上床，你也不能拒绝？”
“……”洛葵垂下头，她想反驳的。她想像以前那样，几句话就能哄得靳南星高兴。
可现在，她无法装出任何表情。
“我……”夕无等了许久，洛葵才终于开口：“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这下轮到夕无困惑了，在她看来清楚明白的东西，洛葵怎么会不知道？
“我们昨晚很开心不是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夕无的手暧昧地覆上她的心口：“这里怎么会跳这么快？”
洛葵再度沉默了，因为她发现无法反驳，靳南星说的是对的。
要是不喜欢，洛葵不可能和她有亲密接触。要是她真的不想，她有很多办法让靳南星打消上床的念头。
昨晚的事，不是靳南星一个人想就能成的。
“你——！”洛葵忽然被整个抱了起来，下意识地挣扎道：“你做什么！放我下去！”
“不放。”夕无强行把人压到床上，气势十足地锢住洛葵的手，按在她头顶。
“靳南星！”洛葵怒瞪着夕无：“你起来！”
“不要。”夕无摸着她光滑的下巴，轻轻一抬就吻了上去。
夕无对洛葵的身体了若指掌，知道碰哪里能让她丢盔弃甲。
洛葵气自己软化得太快，发狠地咬了口夕无的嘴唇。
“嘶——”痛归痛，夕无索性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激烈，谁也不退让。洛葵不知咬了夕无多少次，能大口呼吸时，嘴里全是铁锈味。
夕无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的伤口：“好啊，你敢咬我。”
洛葵也挺愧疚的，她全凭本能了，没想到真咬出了血：“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乱来。”
“我不管，你咬了我，我也要咬回来。”
“咬就咬——等等，你咬哪里！”
洛葵声音都变了，整个人瞬间软了下来：“别……”
洛葵后悔了，就不该惹这个人。
床上不够，又被拉着去浴室。她想不明白，靳南星一个不运动的人，哪来那么大力气？
“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好好回答，这是有奖竞猜。”
被迫紧紧贴着浴室的墙壁，洛葵挣了挣：“你先、先放开……”
夕无压着她不让动，单手就将人紧紧锢在怀里：“答非所问，罪加一等。”
洛葵欲哭无泪，只想停下来，她感觉快到一个临界点了。
“情、情侣关系，可以吗？”
巨大的满足感瞬间填满了夕无的内心：“回答正确，礼物马上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