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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取啥标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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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图南缓步入内,老徐垂手而立,门外的嬷嬷小厮都做了鸟兽散,赶紧远离这八卦之地。

殷离不说话,心虚地垂下了眼帘,沈冽手里还握着她的罪证,若他向爹爹告状,势必会受一顿罚。

她斜眼看去,沈冽也直矗矗地站着,一应不做声。

“我瞧着你二人整天有许多话要说,怎么,现在又不言语了?”

方才还是剑拔弩张的境况,在他进来的一瞬却像是二人事前商量好一般归于平静,他将探寻的目光转向宝儿。

宝儿实在机敏:“就是……是郎君见娘子学业不佳,来提点指教的,奴婢见着,似是有道题起了争执,娘子急于求成,情切了些,才起了口舌……”

庄图南依言望去,便见沈冽手上还攥着一本册子,恍然大悟:“既是解难答疑,也是冽儿好意,阿离,你该虚心受教。”

殷离低了头,良久才低声:“爹爹教训的是。”

一碗水要端平,他又看向沈冽:“冽儿,你殷妹妹开蒙晚,根柢浅,一遍说不通,就再说几遍,怎么也同她置气?”

殷离半垂着眼,已做好了被告恶状的准备,小脑袋瓜内预演好了以何种说辞来应对将要面临的讯问,却听见沈冽低低的声音:

“师父说的是,是冽儿心急了。”

殷离惊讶地抬起脸,他未看她,那双墨瞳沉静无波,那册《游仙窟》被掩入宽袖深袍。

豺狼转性了?还是说他另有打算?

庄图南见面上带笑:“你们看,说开了不就好了么?你二人,都是为彼此好,却总是口不应心,总是那样针尖对麦芒的,整日里闹得鸡飞狗跳,让这些下人们都看了笑话。”

庄图南一通循循善诱,左不过是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其乐融融,总这样楞眉横眼的,伤了和气。

他撂下一食盒玫瑰果馅饼儿就回了天禄居。待他一走,紧赶着出门的就是沈冽,他踏着黑风,拂袖而去。

那册书终归是被他拿走了,她也不敢厚着脸皮去要,现在想来是万分后悔,做这样偷摸的事儿,她怎么就敞着大门来给人看呢?

王二远远地便见沈冽身影,迎上去,见来人步履汹汹,瞥见他面色森然,心道不好,不知是何人触到了老虎须毛,竟叫郎君如此不痛快。他不晓得春醪居一番惊天动地的争吵,隐约瞥见一册被揉皱了的本子,小心翼翼出言:“郎君可用过膳了?”

沈冽不回话,只是伫立着,持着手中书册,引了案上白铜灯的火,火光腾跃而起,红光映照下,墨瞳里跳跃着一团火,左撞右撞找不着出路。

出天香坊时,他见邻家七宝社的伙计招揽人,“公子,买支镯儿给家中小娘子吧!”

他袖出一锦糊长方匣,掀开云纹拍子,打开匣盖,里头一支透亮的碧玉镯。

啪得一声,锦匣径直被摔入渣斗。

他揉了揉眉头,觉得近日的一切皆是一团糟。

王二默默阖上了门,郎君近日,火发得有些勤了。

*

赵烨才从资善堂回了明德宫,曹皇后在他寝殿里头等着,见他入内,忙上前迎了,“怎么也不乘辇,走出汗来那还得了。”

小福子擦了擦额上虚汗,赵烨说道:“备了辇了,只是日里动得少,是想多走走,母后今日怎么来了?”

他是体弱,需人时时看顾着,却不喜形影不离地拘管着。

月孛在一旁搭话道:“三哥用心,多走动走动是强练体魄。圣人也是担忧三哥累着。”

月孛为二人倒了茶,曹皇后迎他到座上,“你如今是大了,有自个儿的想法了,母后不好事事督管着。母后倒是想,给你物色一个皇子妃,贴身侍奉你。”

他的神情还是那样,淡淡的,察不出分毫的喜悦。

这孩子打小就这样,喜怒不形于色,幼时她管得太多,公主皇子都在外头跳跳闹闹,她却把他拘在明德宫内,圣上秋狩,她随行,连年尚十岁的赵拓都坐上了马,她的孩儿却只能在这明德宫从天光等到夜降。

她说道:“前些日子你父皇还在曝书会上提起过那庄娘子,既是庄天师之女,礼度举止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只是这庄娘子竟没有一幅容像画。因这缃阳城里的士大夫热衷于画写照,请了画师画容像后还要题写几句画像赞,相赠或是挂于书房自赏,各世家女郎也请了宫廷画师来为自己写照。

在表达了想一睹庄娘子芳容的意愿后,庄天师却道,小女从未有过容像画。

堂堂庄家女郎,竟连一幅容像画都没有。好,当真是好,可见这女子安分守己,循分守礼,她派去的人也查探过了,说是装扮素雅,这就更好了,可见这庄娘子是个大家闺秀,当真与那江司赞所言不差,届时照顾料理烨儿,她也好放心。

“你父皇是有心与这天师结秦晋之好,只是这庄天师是个疼人的,他独有这一个女儿,不肯轻易舍了去,不过还是要看这庄娘子的意愿。”

他看着曹皇后小心翼翼的神色,淡淡说道:“全凭母后做主便是了。”

上一回是薛家娘子,赶上了太皇太后薨逝,再上一回是东宫的那位太子妃顾氏,被赵平抢了个空,还给瞧过陈家娘子,还有杨娘子,江娘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那样多的表姊妹,堂姊妹,这些女郎的丹青,都能比上四圣十二哲的数量了。

如今干脆连丹青也没有,也不知道这庄娘子是圆是扁,就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既然母后喜欢,父皇也喜欢,那就这位了吧。他没有什么意见。

曹皇后甚是愉悦,“我与你父皇都商议过了,届时请来这庄娘子,帮你好好相看相看。”

*

宝儿给殷离换上衣衫,往常一般搭上褙子,为她笼了笼袖口,宝儿咦了一声。

“娘子又长高了,瞧瞧,这褙子,上个月才新做的,这下就短了两寸。”

她嘴里甜滋滋的,想着,是长了,这几月生养得好,甜的咸的一样没落下,刚来府上时,还是个瘦猴,如今吃的好了,白胖了些,庄图南瞧着心喜,对小厨房里头送去春醪居的宵夜和零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身躯面容都丰满了些,胸臀处鼓胀了几分,穿上衣裙来,倒有几分婀娜,近几日来了葵水,吓得她惊慌失措,跑去找鹤仪秉烛夜话,对方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家阿离是长大了。

今日紧赶着上学堂,她用早膳时多尝了几颗玉屑糕和花油饼,宝儿提着她的书具在一旁急得直跳脚,恨不得掰开她家女郎的嘴把油饼全塞进去。

今日下了轿,正值撞钟,俩人跑着入堂,宝儿跑丢了一地的墨锭,弯下身子来捡,好容易收拾齐整了,殷离起身,正撞上一堵墙。

仔细一瞧,是一个着了靛青衣袍的男子,腰系绦带,微黑面皮,身高体壮的,他用了深邃的眼,一脸笑意地瞧着她。

“庄娘子不必心急,林先生今日有客谒见,尚未入学堂讲学。”

殷离倒是奇怪,眼前这陌生的男子,似是对她及如今的处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于是问道:“这位仁兄,认得我么?”

那人笑道:“庄娘子不认得我,我却识得庄娘子,我姓赵名拓,缃阳人氏,家父与令尊是多年好友,我与家兄亦是关系匪浅。”

她实在没空同人家拉闲常,赶着入课堂,于是道:“好,好,这位兄台,有缘再见。”

她接过宝儿递来的毡包,一溜烟地就往学堂内跑,一阵风来,一方帕子却飘落在地。

赵拓弯下身,捡起那一方帕巾,上头还残留几滴油点子。

父皇这两日言语间尽在示意与庄家的姻亲,对这庄府丫头尤为上心,如今见了也不过是这莽撞粗卤的模样。

今日不过是来谒见林老先生,正巧,便见到了这庄娘子,正巧她落下了一方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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