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花郎各有所长,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教完,看宋碧冼拧眉的样子似乎还没明白,干脆一脱,亲自上手抚弄自己,告诉她怎么样舒服。
干这行多年,他们从未有今天这般轻松快意,只躺在地毯上顾着自己享受,便能赚得银子。
宋碧冼周身冷寂,挺拔如松地坐着,全程都没碰这些男人。
但她感觉自己好似被这些花郎当做下酒的小菜,被这些人看过来的软绵眼神就着,吃了一顿饱的。
“……??”
这些人将自己弄舒爽了,媚眼如丝地瞥着面无表情的宋碧冼。
她很好学地在观察,看明白了男人的哭和闹里不是只因为难受,还有可能是享受。
那双浅淡的眼眸十分明亮,它里面干净、纯粹,并没有害羞,也没有……动情。
她腿弯下压着的两匹大狼已经无聊的开始打哈欠,宋碧冼眼神清明,没有一点被撩拨的样子。
宋碧冼年少时就跟着卉炽出入各处,什么混乱的男女场面都见过,只是从没留心,觉得无聊。
这些花郎们纵横情场多年,一看便知这个被传的凶神恶煞的女人是个雏,还是一点经验都没有那种。
她今天特地过来请教,一定是爱惨了哪个幸运的男人。
可惜他们流落风尘,怎么都配不上这等绝好的良人,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倾囊相授,希望这位未来的将军正夫,能被她悉心照顾,好好浇灌。
“多谢诸位。”宋碧冼起身抱拳,干脆地感谢了他们。
她不会觉得自己看了一晚上荡漾春色有什么错,她买了他们一整晚,就算什么也没做,也没侮辱他们。
他们正常交易,她出钱,他们教学,她并不会觉得抱歉。
宋碧冼不通人情世故,可天然的直觉又令她很会做人。
她拿出一袋方便隐藏的金瓜子递过去,让辛苦了一夜的花郎们偷偷分了。
那几个花郎风情万种地将衣衫穿好,对她眨眼道:“好说好说,以后将军还有什么不懂的,下次记得再照顾我们几个~”
宋碧冼难得老实地点点头。
宋碧冼离开解忧楼后犹豫了片刻,还是轻手轻脚地摸回了府。
她想不声不响地进去,却发现房间里的门窗全都加装了机关。
她知道李景夜最近夜里都会因为药物昏睡过去,只要她在他清醒前把机关修好,他便什么都不会知道。
可她不想让李景夜失去安全感。
宋碧冼只好放弃偷偷看心上人一眼的心思,悻悻回了军营。
*
隋绿邀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李景夜说完,他不出两日便采买安排好一切,亲自送李景夜出门。
大报恩寺在京郊山区,安全上要考虑很多。
李景夜以往做皇子时,出门一趟从提请到走动,得等个三五日才能安排妥当,隋绿邀的速度,超乎了他的意料。
小白狼对出行十分兴奋,早早地跑去车架后,专门给它加装的、供它休息的地方待着。
车队中,李景夜只认得离他最近的两个男性府兵。
这两位,已经恪尽职守地守了很多天他居住的院门。
今日带头护送他的这位……似乎也是个穿着甲胄的……男人?
他之前没见过对方,不是很确定。
这位身形高挑,样貌冷俊,虽眉目间还带有男儿的一些神态,但身量和举止,都果断似女人。
“有劳这位……将军。”李景夜矜贵自律,礼节周全 ,给对方行了个完整的跪福礼。
霍岚抱拳回礼,道:“我见过不少楚国贵族,大都眼高于顶,难得你没被养废,还识得些规矩。”
他转身利落上马,“驾”呵一声,行到车队前头开路,“我既受了你这大礼,定护你往来周全。”
李景夜道谢,低头钻进车架里。
他从听到霍岚出声便确认了,这是个男人,还是个及其厉害且自信的男人。
他还敏锐地察觉到,这人不怎么喜欢自己。
他还有两个宋碧冼的君侍没见着,这位高挑中性的冷美人,难保不是她后院之一。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宋碧冼似乎……热衷于收集各种与众不同的男人。
霍岚一看便知不是能拘于方寸天地之人,原来宋碧冼给的自由,也并不是只他有。
比起把人全都藏在后院里,宋碧冼更喜欢散养,任这些男人发挥自己的价值。
君子有成人之美。
宋碧冼驾驭人心的伎俩,堪比上乘。
他得多提防小心,不能被她哄骗过去。
*
被想象成御人有术的宋碧冼,回营之后直接去了校场。
她面不改色地看了一晚上春情勃发,没事儿人一样站在最前头,考校着手底下那群血气方刚的少年女郎。
这些小年轻都是狗鼻子,自己身上的血汗臭味未必闻的出来,但凡跟男子沾边的味道,那是一个比一个的灵敏。
有几个离她近的花楼常客,闻到了头儿身上甜腻的香气,一走神,被宋碧冼一脚踹了下去。
“专心。”宋碧冼不悦道。
“头儿,您怎么能背着姐妹们,偷偷去楼里玩呢!”那女郎性格顽劣,因为刚立了功,胆子也颇大,直接不满地嚷嚷。
宋碧冼被人抓了小辫子也不生气,只是冷淡地坦白道:“我没有。”
她回来的时候有些晚了,没来得及换洗,因为待得久,身上确实带了不少味道。
“胡说,您身上都熏的一身的味儿!”
这可是解忧楼的香味儿,她这个级别的军级,十天半个月才能出营去一趟,也不是回回都能攒这么多钱,够去玩一回。
“一、我没有玩。二、我只是去问些事,没碰他们一根手指。”
宋碧冼上前,高挑的身影压近那个不服气的小将领,冷道:“你们想出营玩也可以,打赢了我,给你们放一天一夜的假。”
宋碧冼浅淡的眸子盯上对方,那朝气蓬勃的小女郎瞬间感觉自己似被猛兽打量了一眼,忽地蔫儿了下去,不敢再言语。
她们要是能打赢这“杀神”,将军早就轮到她们做了。
军中不是没有营女支,只是刚来的那几个好看的受了些私刑,还在养着伤。
狼啸军在百姓间的名声一向很好,尤其得男子青睐,就是因为宋将军不允许她们烧杀抢掠,侮辱作践奴隶。
偶尔姐妹有休沐出门的,报出狼啸的名号还能得到几张男子扔过来的帕子,这让她们面子上有光,越发守规矩起来。
唉……她们一直在等那几个美人儿好起来,等的实在心里痒痒。
“不行就好好练,加训半个时辰!”
宋碧冼画了几个阵型,让那些兔崽子负重先跑个几遍练着,自己先回营帐拿衣服换洗。
营帐间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在校场练习,只有巡逻的士兵偶尔穿梭。
远远地,宋碧冼瞧见自己营帐里钻进去了个人,身形纤细,应该是个男人。
白营的人不会这么没规矩地往全是女人的狼啸营里跑,靠近了她才想起来,应该是新来的营女支。
营女支也不能在军营中乱走,谁给他这么大胆子?
这次还真是宋碧冼的错。
这人之所以能走过来,是因为他进营的时候宋碧冼关照过他,那些兔崽子们以为他和宋将军有交情,没敢拦下他。
他是曾经帮过李景夜一把的前楚贵君,跟过王盟后还留了条命,带着一身伤痕进了罪奴司。
楚帝处刑后,他和几个后宫的弟弟都被发配到宋碧冼的狼啸营。
入营那天,宋碧冼刚好路过,她记得密报里写这批人里有个曾帮过李景夜,于是随手让白营的人给他们治了治,叮嘱让营里的人等男人们好了再折腾,让他们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
现在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那处也是。
这次他过来自荐枕席,是想再给自己搏个出路。
他偷偷上了她凌乱不整的床,把枕头上那身女人家的衣服披到了自己身上。
他特地没系衣带,还将领口扯开,好让春光泄的更盛些。
“谁让你进来的。”宋碧冼悄声无息地走进来,眼神下移,自上而下俯瞰着他,“谁让你动这衣服?”
起先她只是厌烦这人没规矩,待见他动了她的衣衫,马上生了些火气上来。
“将军——啊!”
那前朝贵君娇滴滴的声音还未出口,就被宋碧冼连人带被子,一把兜拽住,甩手扔了出去!
宋碧冼让小狼把那人的衣裳叼出去,非得让他在营帐外头换完了再滚。
她把那身衣服拿回来直接烧了,又叫来今天巡逻的士兵,罚她们去打扫狼窝。
“……是!”
那些巡逻的姐妹叫苦不迭,发誓再也不会放一只苍蝇进宋将军营帐!
野狼生活自然不需要人来打扫,只是白营那边会有狼群来回逡巡,久了还是需要派人过去清理。
被十几头成年母狼盯着干活是什么滋味?
龙潭虎穴也不过如此……
不过狼啸军的姐妹都因此得了便宜,乐开了花!
听说纪副将已经让那些新进的营女支挂灯迎人,她们终于可以尝点新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