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妈都发了，那我也发一个吧。”老王的朋友圈全是一些关于工作的东西，头一次出现这样温馨的朋友圈。
王钟极忍不住调侃道：“老爸，你终于跟上我妈紧跟潮流的步伐了啊！”
“放心放心，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老王回道。
于是在场的几个人都编辑发布了这条一模一样的朋友圈，有他们共同好友的人见到这场面之后立马在群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不过尔尔：【你们不来晚自修原来是快活去了？】
真好：【卧槽，那图片看着好好吃，怎么不叫我一起？】
奉我为主：【你什么档次？王哥他妈要是见着你，拿扫把赶都来不及。】
宋黎坐着一边的双人沙发上，手肘撑着沙发扶手顶着有些发胀的脑袋，迷迷糊糊地看着群聊里的聊天记录，还往群里发了几个表情包。
“宋黎，你是不是不舒服？”陆清泽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心说她就喝了不到一杯的红八加一，不至于喝醉了吧?
但是她小脸红扑扑的，一副睁不开眼的模样，看着就像是喝醉了。之前陆清泽不让她喝是因为她的胃不好，最近胃病复发的频率越来越小了，就让她喝了点，谁知道不止是胃病不能喝，酒量也不允许她喝。
“我没事啊，我好得很。”
这时陆清泽便起身跟老王和小青说了宋黎喝醉了的事情，老王不敢置信地表情看向宋黎，说：“原来咱黎姐不会喝酒啊？哎呦哎呦，快快快，我给你们叫辆车，回学校早点休息吧。”
“不用了叔叔，”陆清泽说：“她坐出租会晕，我们走回去就行，就当消食了。”
“也行也行，走路也是二十分钟的事，雨天路滑，路上小心啊。”
许珏说：“我们还打算今天就在这住下了呢。”
见陆清泽小心翼翼地将宋黎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又是牵手又是搀扶着走到玄关处换鞋，王钟极挠了挠头，脑子里不断闪现出江颖皓那天说的话。
这时见许珏和萧然也要离开，便阻止道：“你俩凑什么热闹？不都说了今晚吃鸡四排了吗？陆姐和黎姐又不跟我们玩，她们回去就回去了，你们几个今天必须留下来。”
“我客房都收拾干净了，说什么都得住，不然我不白打扫了吗？”小青说。
“好吧好吧，陆清泽，你照顾好我家黎黎大宝贝啊！”许珏喊道。
这句话陆清泽没有回应她，只说了句再见便带上门离开了。
走出有暖气的屋子之后，原本温热的面庞瞬间被寒风刮得直发僵，刚上身的羽绒服还没有开始发热，冷得嘴唇忍不住开始抖动起来。
雨夹雪刚刚下完，地面又湿又滑，宋黎抱着陆清泽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这人半醉半醒的，就算是很冷陆清泽也不敢走快，生怕把这个糊涂虫给摔了。
“好冷好冷。”宋黎抱着陆清泽胳膊的手又紧了紧，走路都不老实了，开始一蹦一蹦地给自己取暖。
从王钟极家里出来的这条路树木很少，一眼望去只有高低错落的房屋，长长的一条路在寒风里走着，实在是有些难熬。
走出了这片居民区，来到只够两辆小轿车并行的街道，这条路朝前走五六分钟就能看见学校的影子了，这边的风小了点，没有了那种要把脑袋给吹掉的感觉。
什么半醉半醒的，被这风一吹就全醒了。
前面的道路两旁全是卖小吃的，有骑着三轮卖香香糯糯烤红薯的老大爷，还有卖糖炒板栗的大姨，一边的蒸玉米闻起来甜滋滋的，也很有冬天的味道，一走进这片区域，暖烘烘的，幸福感爆棚。
“想吃什么？”陆清泽的脚步停了下来，垂眸看向正望着某一处双眸放光的宋黎。
陆清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精准地落在了一家关东煮摊子上。
“想吃关东煮？”
宋黎点点头，但是刚吃完饭没多久，肚子恐怕装不下这些好吃的，小青的手艺实在是太棒了，宋黎感觉是能开饭店的程度，忍不住就多吃了点。
“想吃就买，走。”
“我吃不了。”
“买一点就好，我和你一起吃。”
关东煮小摊贩是个非常面善的大叔，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非常新的羽绒服，还能看见里面穿了好几层，一见宋黎两人走来，便笑呵呵打了个招呼，说：“两位小姑娘想吃点什么？食材都是现买现煮的，非常新鲜。”
这时从小车下面窜上来了一个扎着双马尾小辫的小女孩，脖子上围着很长一条的黑色围巾，大概是她摊主爸爸的，她举起了一根食指回道：“是哒，大萝卜是我刚刚搬哒！吸满汤汁，超级好吃！”
“这样啊，那我们先来两个萝卜吧，”陆清泽轻声地问道：“小妹妹，你还有什么推荐的吗？”
“嗯……”小女孩认真思考了起来，结果把锅里的所有品种全部用手指指了个遍，说：“我爸爸做的关东煮都好吃，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关东煮！”
摊主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见笑了。”
宋黎被逗乐了，说：“没事，小妹妹很可爱。”
这家的关东煮看起来非常诱人，说好了只买一点的，结果禁不住诱惑，买了满满一大碗。
“姐姐姐姐，来这边坐！”
小女孩拽着陆清泽的裤子往摊子后面走，这边摆了三张桌子，但只坐了小女孩一个人，她也正在吃关东煮，但旁边还放着正在写的作业本。
“姐姐，你是二中照片上的姐姐吧？我爸爸说榜上有名的都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这个题我不会做，你会吗？”小女孩朝着陆清泽那边挪了挪小凳子。
二中照片上的姐姐？两人对视了一眼，才想起二中的门口天天摆着荣誉榜，每大考一次都会更新一次，本以为没有人会去看，结果……还被认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陆清泽在第一名，宋黎靠后了点，这才只注意到了陆清泽，对陆清泽的兴趣非常高。
于是宋黎负责吃，陆清泽负责给那小女孩辅导小学一年级的数学题，这对陆清泽来说简直比喝水还容易，小女孩脑子也比较好使，听陆清泽解析一遍就会了。
“姐姐你真厉害！”小女孩的声音尖尖的，讲话的声音也很大，“不像我爸爸，上次她教我写的题听老师讲解后，全是错哒！”
这时摊主又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
正如小女孩所说的，他们家的关东煮很好吃，宋黎说是吃不下，结果愣是吃掉了大半碗，等陆清泽给小女孩辅导完作业后，才夹了半块一口爆汁的萝卜送到陆清泽的嘴里。
“这个竹轮卷也好吃。”陆清泽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宋黎又往她的嘴边送。
“还有这个，海带，北极翅，这个鱼丸最好吃……”
坐在边上的小女孩歪着脑袋挠了挠下巴，看着她们疑惑地问道：“姐姐，这个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
陆清泽的嘴巴被宋黎塞得鼓鼓囊囊的，听到这话后，一个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个夹着鱼丸的手停在半空，最后可怜的鱼丸掉在了地上。
“你这孩子！”摊主这才终于忍不住上前来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巴，生怕冒犯到客人，连连道歉。
小女孩用力将摊主的手给扒拉开，奶凶奶凶地瞪着她爸爸，说：“闭我嘴干什么呀？你和二爸爸不也是两个大男人吗？”
陆清泽闻言便轻笑了一声，说：“小妹妹你说对了，这个姐姐就是姐姐的女朋友，和你的爸爸们一样。”
没想到这小女孩才小学一年级就懂那么多，两个男人的孩子，应该是领养的吧……宋黎想着，突然就联想到了和陆清泽的以后，她们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去领养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
小女孩笑嘻嘻的说：“两个姐姐都是大美女，天造地设的一对！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摊主在一边有些局促地抓着身前的围裙，他好像并不能做到和小女孩一样坦率，他们那个时候的同性恋，想必一定是经历了太多的不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但看到陆清泽大胆承认过后，倒像是松了口气。
吃完关东煮回学校，正好是高三晚自习下课的时候，要是再在关东煮那里多聊一会儿，要进宿舍的话恐怕就有些艰难了。
宋黎洗漱完后钻进了暖和的被窝里，准备把接的两张十块钱的Q版头像给画了，画到一半时，王钟极的群里便开始疯狂@宋黎和陆清泽，本来不想理的，但是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奉我为主：【@梨黎姐你看到了吗？你怎么不说话啊？】
不过尔尔：【黎姐不是和王哥在一块呢吗？应该都知道了吧。】
纪从：【？谁投的？】
不过尔尔：【不知道啊，表白墙里的匿名。】
真好：【这图是p的吧？黎姐和陆姐……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匿名账户肯定敢说啊！】
纪从：【别乱传，我找人查查是谁投的稿。】
宋黎往上爬了一百多层楼才终于看到了转发的Q-Q动态，在看到里面发的图片时，她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滞，连同心脏都被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