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
摄影1班的体育委员吹了记口哨，老刘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喇叭，朝在场的各位喊话。
这个篮球场比较简陋，不像学校还有观众席，所以大家只能绕着篮球场外延站。
老刘让大家稍微靠后站些，以防误伤。
其实美术班和摄影班的男女比例不太协调，总归不是土木机电院，男生都扎堆，所以几个班的人合在一起，勉强分了两队。
摄影2班的男生太少，所以直接和1班合并，到最后租好队，反而成了摄影班VS美术班。
于是，比赛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书茉原本还想溜走，但看到这个阵势，如此有趣，拍点素材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她跑去问老刘借了无人机。
见她毛手毛脚那样，免不了老刘一顿唠叨。
书茉回到篮球场，跑跑跳跳的，差点撞上一个抱了一箱矿泉水的同学。
男同学连忙错开，矿泉水在手里颠了两颠，眼看着就要砸在地上。
书茉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扶住，这才稳定好。
书茉送一口气，语气抱歉：“不好意思啊！”
男同学戴一副眼镜，没有抬头看她，一直摇头说没事，快速走远。
书茉耸耸肩，他好像是另一个班的同学，叫郑晓？还是什么，记不太清楚了。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他们没说过话，除了平常上课，都没怎么见过面。
没多想，书茉的心思完全沉浸在无人机上。
*
老严充当裁判，Ann负责计分，不参赛的同学负责捧场欢呼助威。
一边高喊：美术班必胜！
另一边高呼：摄影班威武！
那势头，倒还真有排山倒海的气势。
不出意料的，傅东羽他们几个都上了。
因为要运动，都穿了非常夏天的运动套装。
虽然书茉觉得现在这天气，风吹着还是很冷的。
他们现在正在场上热身。
余光察觉到什么，傅东羽她站的地方瞄了一眼，书茉瞬间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傅东羽挠挠后脑勺，正好许诺之扔了球过来，他伸手接住，注意力又放回到球上去了。
希望站在书茉身边，伸手搭上她的肩，“奇戚，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生气了。”
书茉把她的手拿下来，死不认账：“我姨妈来了。”
“骗人。”
“爱信不信。”书茉傲娇，否认三连。
这时，哨子声一响，篮球往上一抛，篮球比赛正式开始。
“我到对面去飞无人机。”书茉挤出人群，从后面绕过去。
这一圈都站了不少人，大多数是来看帅哥打球的。
尽管有些人明明是摄影班，嘴上说着摄影班加油呀，眼睛却一直锁在傅东羽他们几个人身上。
挤出人群的时候，书茉还是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她看到钱怔把球传给他，然后几个人围上去。
“摄影班加油！！”
“美术班冲呀！！”
“傅东羽加油！！”
“许诺之加油！！”
“老陈在搞什么！你冲呀！”
“……”
篮球咋过地面发出沉重的闷气声，比赛如火如荼上演。
书茉跑到对面，没有挤进去，而是飞高无人机，悬在球场上方。
她的注意力可都在无人机上了。
以前听说傅东羽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穿短袖比篮球，似乎也不算差？
咚——
摄影班进第一颗球。
人群一边是欢呼，一边是叹气。
程欢站在最前面，又是拍手又是鼓掌，朝傅东羽喊加油，声音老大，想不听到都难。
书茉没好气地又翻了一个白眼。
下一场开始，摄影班又进入一颗。
“yes！”希望大喊：“老陈老李加油！”
她看到许诺之若有所思地瞥了自己一眼。
希望又赶紧加一句：“许诺之加油！”
“喂，你帮谁加油啊？”老李转头骂她。
“啧，你好好打！”
*
上半场美术班不尽人意，中场休息时间，许诺之拿了瓶水走到傅东羽面前。
傅东羽早已满脸大汗。
他本就是易出汗的人，稍微一运动，脸上，脖子上便满是汗水。
他坐在地上喘气休息，穿上披在身上的外套，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程欢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放下一盒纸巾，从里面抽了两张就要去帮傅东羽擦脸上的汗。
傅东羽默默抬手挡住了，没有看她。
程欢只好把盒子推向他，轻声轻语地说：“那你自己擦一下脸。”
董希望看到，急地眼睛都要落下来，她东张西望找书茉，结果发现人正在对面专心致志地飞无人机呢！
她给书茉打电话，听到铃声，书茉只好一只手拿遥控，另一只手去接。
“怎么了？”
“你回头！”
书茉当真一回头，就看到程欢帮傅东羽拧开瓶盖递过去的场景。
一阵寒风吹过，书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结果自己还穿着卫衣，待会飞完就回去穿衣服。
不过好在傅东羽没接，而是拿了许诺之拿的那瓶。
突然，对面的人察觉到什么，朝她看过来。
书茉挂了电话，本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这人居然站起身，拉下披在身上的外套，朝她走过来。
书茉连忙遥控无人机，让它降落。
众人都朝傅东羽的视线望去，有疑惑，有惊讶，有平静，有八卦……
无人机平安降落在地上，傅东羽也走到了书茉面前。
他把衣服递给书茉。
书茉微愣，不解。
于是傅东羽就把外套扔到她身上，书茉手忙脚乱抱住。
“你干嘛？！”书茉恼。
傅东羽冷冷地说：“给你穿，我热。”
书茉一时不知被怼的语塞。
本来她想破罐子破摔也冷回去的，不过擦过他肩看到对面的咬牙切齿的程欢之后，书茉改变了主意。
她嬉皮笑脸的抱住外套，嘴角上扬，眼睛像一座弯桥。
“谢谢！”
她这样子，傅东羽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书茉立马穿上外套，看似非常担心：“你行吗？”
“什么？”傅东羽表情古怪。
“篮球啊。”书茉直言：“虽然我没怎么认真看，但分数记在那儿的呀，输了可是要叫爸爸哦，傅同学。”
“呵——”傅东羽一声冷笑，寒风又起一阵。
“你看着，我不会输。”他道。
“那我拭目以待。”可是傅东羽觉得，书茉的笑容，怎么越看越欠揍。
*
下半场正式开始，书茉无人机也不飞了，就专门站在内场看比赛。
因为刚才傅东羽的骚操作，搞得现在不时有人偷看她，然后窃窃私语。
场地在户外，又有助威的人群，书茉哪里听得清楚。
倒是有一句很近的，听得明明白白。
“原来傅东羽喜欢姐姐辈的？”花痴A，“早知道我早点投胎呀！”
书茉：“……”
谁知下半场的美术班突然像开挂一般，精力越来越旺盛，再累也不累，越打越起劲。
反观摄影班，下半场已经有点疲力，不怎么在状态。
“傅东羽！傅东羽！”
“许诺之！许诺之！”
“老李！老李！老李！”
“……”
助威的气势怎么能输！
“奇戚快喊起来呀！”希望催她。
“老李冲鸭！老李雄起！”书茉扯破嗓子一般地喊，摄影班的同学被带动，又一轮番噪音轰炸。
然而这声话下，傅东羽又进了一颗球，美术班欢呼雀跃。
他转过头，朝书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身边的女生一度腿软。
“卧槽，好man！”
“可是人家已经有姐姐了！”
“谁说的！”
“你刚才明明都看到了，承认吧！人家有主人了！别想了！”
“闭嘴！”程欢吼。
书茉：“……”
*
比赛到最后，美术班和摄影班打成了平手，大家都累瘫了。
老严上场做总结陈词。
结果到最后没人会叫爸爸，虽然想想场面就觉得刺激。
不过重点在于过程，大家已经融入了这个临时组成的大集体。
晚上吃饭，男生几乎把米饭吃了个底朝天。
只有傅东羽，吃的不多，也不知是没什么胃口还是本身就不是能吃很多的类型。
吃过饭，书茉还了无人机，回到一楼，准备把外套还给傅东羽。
结果他人不在。
许诺之说：“他刚出去啊，你没碰到？”
书茉连忙走出基地，东张西望，毫不意外地看到基地门口的小轿车。
是上午那辆。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傅东羽似乎很着急，迅速打开副驾坐了进去。
女人正打算开车门，瞥见她站在基地门口，直直地看着自己，便朝傅东羽示意。
程欢给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又下意识涌入脑海。
书茉紧拽着手里的衣服，怎么会莫名觉得有点苦涩。
傅东羽看见她，从车上下来，朝自己走来。
晚上天黑色早，这时候路灯亮起来，周遭寂静，显得有那么一点荒凉感。
书茉扫开脑中的思绪，她也朝傅东羽走近。
“你……”
“还你外套。”话落，书茉把衣服塞到他怀里，这么冷的天，打完球都这久了，他还穿着短袖。
傅东羽接过，望着她还想说什么，但书茉不给他这样的机会，转过身，飞快走进了基地。
傅东羽没有叫住她。
书茉躲在墙边，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发动引擎的声音，很快车就转弯，开走了。
傅东羽没有进来。
他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没有告诉她他去了哪里。
书茉拿出手机，看到微信，调出他的个人资料。
一个弯弯的月亮，一只小白兔。
书茉突然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