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带来丝丝暖意,坐在前往美术集训的车上,心情既兴奋又紧张。身旁的背包里装着的是素描的工具,虽然炭笔易断,但依旧能承载着梦想的重量,车窗外,景色飞速后退,像是在催促着前行的脚步,车内,同学们有的沉默不语,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集训生活的期待与不安;有的轻声交谈,分享着对美术的热爱和憧憬。
我自己靠在窗边,思绪渐渐飘远,想象着即将到来的高强度训练,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画纸上跟分数一决高下,心中默默为自己加油,期待在这段集训时光里,能够绽放属于自己的艺术光彩。窗外的景色如快进的幻灯片,一闪而过,还未及细细品味,便已换了模样。
思绪刚刚飘起,还未来得及沉淀,就惊觉已接近终点。车上的时光,如同飞逝的流星,在不经意间便从指缝中溜走,只留下那一抹匆匆的回忆。仿佛前一秒才刚刚踏上这辆车,下一秒就已快要抵达,时间快得让人难以置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拨快了时钟的指针。
我们提前在手机上搜索了这里的环境,感觉还不错,但是到了之后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差距的。跳下车,一部分同学先去了画室,另一部分先去了寝室,对一切新事物充满了好奇,女生寝室是单独的楼,而男生寝室是跟教学楼连在一起的,我们住在四楼,画室也在四楼,那就意味着我们从寝室到画室只要通过一条走廊,一两分钟就到了,以至于有了后面的名场面。
我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上楼,由于老师把寝室分错的原因,我的房卡开不开门,只能用他们的,踏入集训寝室的那一刻,一种新奇与期待的氛围扑面而来。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下柔和的光辉,照亮了略显简陋却充满希望的空间。
和他们并肩站着,目光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几张看起来崭新的上下床铺相对排列着,木质的衣柜静静伫立,等待着被装满梦想与努力。同学轻轻放下行李,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我们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未来日子的憧憬与忐忑。
这里,将是我们在集训期间的“小家”,我们即将在这里共同度过无数个为梦想拼搏的日夜,一班跟二班一共三个寝室,二十一个人,每个寝有八个床位,我们寝八个人全是二班的,另一个七个人的全是一班的寝,最后一个六人的就是一二班混寝,床位是靠抢的,我跟吴锦文一上来就抢了个相对的上铺,我的下床是李文斌,其他所有人都是在熟悉不过的朋友,我都能想到集训生活到底会多有趣。
把床铺好,再把衣服放到柜子里面,最后将美术工具放到画室,由于最后几天考个试,来到这里那必定是要重新分画室,这次的分数跟之前所有的考试都不一样,它结合了美术和文化一起,光靠美术那在一画室都算中等偏上,但是算上文化我又回到了二画室,这次我觉得心安理得,因为一画室的都要搞校考,而我有自知之明,心理非常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早已没有了刚进高中时的意气风发,更多觉得要稳中求胜,所以在二画室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将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收拾好,这才放下心来,下了楼跟学校里一样,十几个人走在一起,搞得跟要去干什么大事一样,结果就是去吃个饭而已。
别的学校美术生都是自己出去找画室找老师,而我们是学校组织的,老师也还是学校内部的,就相当于我们只是去外面租了个场地学习而已,所以说费用肯定要比其他的地方低的,就这点来说三十三中肯定是无人能比的。
虽说找的这地方环境还行,但这食堂的饭是真难吃,都可以用饲料来形容,跟十八中的比那真的是有天壤之别,那打饭的勺子还没矿泉水瓶的底座大,本来打的就少,还要抖三抖,又难吃量还少真的是无敌了,不过还好,学校里有小卖部,不然还真不知道这五个月该怎么不挨饿。
吃完饭回寝室往床上一躺,居然有一点放假的模样,特别是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上号”,所有人就齐涮涮的聚在了一起,手机里先后传来“Timi”,然后就是一中午的欢笑声。这时候还没有收手机,等到了晚上我们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下午也没什么事,大家想画画的就画画,不想画画的就玩玩平板和手机,老师们都去先是开会开了半个下午,然后开完会了就回来装一体机,别人画室支架一下就装好了,而我们的支架不知是什么原因,变得不是原装的了,我们几个男生就一直装呀装呀,到了下课才勉强处理好。
晚饭后,我们把校园逛了个遍,校园很小,主楼边上有个篮球场,其他就没有比这更大的空地了,学校的后面有一个废品回收站,回收站的边上就是荒地,看起来就很像一个与世隔绝专心学习的地方。寝室三楼有个阳台,这里风景不错,后面还成为了我打电话的地点。
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那必定是要开大会的,一画室是这一层最大的教室,两个班的所有学生全部都来了这里倾听林朱的发言。他的梳了个背头,有几缕发丝垂在额前,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身姿挺拔,穿着宽松又富有设计感的衣服,衣服上还沾染着一些颜料的痕迹,无声诉说着他对美术的热爱。他的双手自然地摆动着,偶尔在空中挥舞一下,像是在描绘一幅无形的画作,开始向同学们娓娓道来自己对美术教学的憧憬。
都说他能开讲座,还真是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将三个画室的学习计划都讲的十分透彻,上过课的都知道,这种讲话那一般一大半的人都会睡着,剩下的不是聊天的就是玩平板的,基本没人会听完,这就是高中生的普遍行为。
他刚一讲完,教室里就响起了掌声,通常掌声都是慢慢变小的,而我们是慢慢变大,许多同学都是被掌声吵醒,发现讲完话了才后知后觉的加入其中。同学们都长舒一口气,感叹终于结束了,倒是其他老师还意犹未尽,真是倒反天罡。
回到自己画室,胡晓陆又开了一个属于我们二画室的小班会,然后排了下座位,就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做了,集训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能在一个没有学校里面其他事情打扰的地方安静学习,那手机呢?在老师眼里就是一个毒瘤,他们认为有了手机我们就无法好好学习,所以出此下下策,一周只能有周六晚上到周天一天能见到手机,剩下的时间那必然是锁在柜子里,集过训的都知道,备用机是个什么样的神级存在,那必定是人手一台,没了这玩意还真就不知道这五个月该怎么度过。
刚开始的下课时间还是在十点钟,才来这也没有什么人会留下来加班,都是去小卖部买吃的,或者回寝室玩手机,三个画室实力不一样,学的东西也有所区别,下课时间也是不太一样,我们寝三个画室的人都有,两个一画室三个二画室还有三个三画室的,可以说每次哪个画室有什么消息,我们寝室一下就会全知道。
晚上十一点半宿管阿姨第一次来查寝,要我们填了个表选一个宿舍长,于是在我们的簇拥下,吴杰武被迫接下了这个职位。这时还都相处的不错,殊不知后面起了怎样的波澜。
第一个晚上光是打游戏就打到了一点半,这时我们才想起来第二天不是放假,等所有人洗漱完,把灯一关就准备睡觉,刚闭上了眼,就传来了聊天声。
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将男生寝室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这是住宿的第一天,四张上下铺的床在昏暗中勾勒出硬朗的轮廓,床板硬邦邦的,虽然被子都是自己的,但还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陌生的味道。
我对面的上铺,吴杰武四仰八叉地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暗中闪着光,就像两颗黑宝石。他挠了挠自己乱蓬蓬的头发,那头发就像被暴风雨肆虐过的草丛,然后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嘿,你们说,咱这集训生活会咋样?”
他下铺的谢哲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那精瘦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矫健,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光芒,仿佛有星星在其中闪烁。
接着他说:“有手机那肯定是爽的不行。”
“那我肯定要天天加班。”万坤修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诶兄弟们,你们的目标是多少分?”
我发出灵魂拷问,听到这个,刚刚没加入聊天“群聊”的几个人也都挤了进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笑声、说话声交织在一起。
有的边说边在床上打滚,把被子踢得乱七八糟;有的手舞足蹈,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我们们从未来的集训生活聊到喜欢的游戏,从班上的女生聊到曾经的趣事,困意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这寝室宛如热闹的集市,黑夜也被我们的热情点燃。
不知是谁跟我提了一嘴梦幽兰的事,将我本来封存的记忆又唤醒了,我嘴上说着不知道,然后把帘子拉了起来,退出了“群聊”,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有九个月了,我怎么想也想不到我们还会有什么下文了,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她,街灯下的树影斑驳,恰似我们那破碎凌乱的过往。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聊天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因为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