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敖烈和殷荷,都在灌江口城主府住了下来。
在等待杨婵把好消息带回灌江口的日子里,杨戬的救父计划愈加成型。
只差杨婵这最后一块拼图,计划就可以启动了。
会议结束,众人从主厅散去,杨戬忽然叫住寸心。
我知趣地躲到了一边,想听听杨戬要对寸心说什么。
杨戬像我拒绝殷荷的好意那样对寸心说:“你是龙族的公主,人间的事你不该沾染。”
寸心一笑,像山花开得烂漫,道:“杨戬,多谢你为我考虑,完成这个承诺后,我就不会再随意承诺了。”
她转身离去,步伐如同鹂鸟轻盈,自由自在。
杨戬的眼中流露出动容之情。
他的确是需要帮助的,寸心的强势加盟,让他的筹谋有了更大的布局空间。
可是寸心那不安的执着实在是令他困扰,让他只想着怎么避开寸心,以至于没有心思去为这份危难中珍贵的帮助而动容。
如今寸心静下心来,不再时时刻刻地盯他,专注于兑现承诺,他终于不用费心思对寸心避之不及,转而对寸心感激不已。
“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尊贵的龙宫太子该有的做派。”殷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向殷荷,这人一脸不怀好意,用眼神说:“被我抓住了吧!”
我说:“殷道友看着年纪不小了,心性却跟个孩子似的,和我玩这种我捉你、你捉我的游戏。”
殷荷绷着脸凑近我,又忽然笑起:“你说得对,我就是喜欢玩游戏。”
他忽然捉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就跑。
“你要带我去哪?”我十分疑惑。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很高兴。
很快,我就被殷荷拖着回到了住处。
立于花开繁盛的海棠树之下,我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伙是困了,要回来休息?
殷荷站在离我九尺远的地方,从腰间乾坤袋里拿出一个新的五彩毽子,抛起又接住,朝我喊道:“接住了!”
眨眼他就将毽子踢到了我面前,我没反应过来,毽子掉在了地上。
殷荷揶揄道:“不是,东海龙宫三太子殿下,你行不行啊,毽子都接不住。”
“大胆凡人,竟敢说我不行。”我大怒,捡起毽子将它狠狠踢了回去。
说实话,我没踢过这玩意,踢得起来全凭自身有些武技。
殷荷似乎看出了我半吊子的水准,成竹在胸地用各种毽子招式逼我辗转腾挪的狼狈应对。
就算如此,我也绝不服输,绝不肯让毽子掉在我这边的地上。
寸心回来了,左手抱着敖烈、右手拿着糖葫芦,一大一小都吃得正香。
看见我和殷荷的酣战,寸心惊喜道:“呀,三堂兄,你们玩得这么开心啊,我也要玩。”
寸心把敖烈放下,把手里的冰糖葫芦也塞给了他,走到了一边,蹦跳着对我说:“三堂兄,把毽子踢给我。”
“你们都玩了,我也不要在一边干看着。”敖烈说着把两串糖葫芦插在窗台缝隙里,也加入进来。
于是乎我和殷荷的毽子大战变成了四人的游戏。
很久没有这样与兄弟姐妹们愉快的玩耍了。
死而复生后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脑海里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印象,让我不至于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至于对家人太过生分。
几千年来,我和他们重新积累起亲情,但由于职责在身以及年岁增长,像今天这般纵情忘性的玩耍却是从未有过。
“呜呜,你们欺负我,毽子都往我头上踢!”玩累了,敖烈往地上一坐,捂头大哭起来。
“哈哈哈哈,还不是你太矮了,我们踢过来的毽子当然就掉到你头上去了嘛!”寸心抱着敖烈笑得毫不留情。
“才不是我矮的缘故,我只是还没长大,等我长大了,我们再踢一次!”敖烈不服气道。
“好好好,等你长大了,我们再陪你踢。”寸心揉着敖烈的头,温声细语地承诺道。
我不由得有些怔愣,这个世界太真实了,总是让我不经意忘记这里是游戏世界。
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有机会陪长大的【敖烈】再踢一次毽子。
“你在想什么?”殷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问道。
望着寸心和敖烈,我说:“我在想,人族真的充满智慧,即使没有灵力,无法使用仙术,也能创造出这般堪比幻境的存在。”
殷荷望着我,说:“我还以为你瞧不起人族呢,或者说,视人族为蝼蚁。”
我皱起眉,没好气道:“人族难道不是蝼蚁么?”
殷荷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我抓住他的手腕,带他遁入光中,飞上天空。
高度差不多了,我便不再向上飞,踏在云头,指着底下灌江口城中那些来来往往、小黑点般的百姓,说:“每当我前往人间施云布雨时,低头看去,三界生灵在我眼中无不是蝼蚁一般。”
殷荷蹲在云上,向下望着城中密密麻麻的百姓,赞同道:“从这个视角看去,人的确和蝼蚁差不多。”
“不过,我可不会拿热水去灌蚂蚁窝。”我道。
“你的法术不是控制冰雪么,就是想用‘热水’‘灌蚂蚁窝’也做不到啊。”殷荷抬头看着我,一脸天真地跟我装傻。
我眼角抽了抽,一脚把殷荷踹下云头。
反正他会御剑飞行,摔不死。
“敖丙你偷袭我,小心被雷劈!”下坠的殷荷叫道。
我才不在意,天雷忙得很,哪有时间来劈我,况且这里是游戏。
没想到我心里的话音刚落,一阵炙热的天雷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从天而降,把我劈落云头。
殷荷御剑飞来将我接住,看着我变成了爆炸头的发型嘲笑憋着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诅咒你的。”
接着他还是笑了出来。
看他笑得肚子痛了,我只好狠狠地帮他“揉了揉”肚子,导致他没控制好飞剑,我们两个都掉了下去。
好在不高,我们掉在了柔软的草地里。
从草丛里探出头,殷荷捂着肚子抱怨道:“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
我坐起身,立刻道:“不能。”
殷荷打量了我一番,眼中浮起担忧,问:“你没事吧?”
“无碍,这道天雷能量不算强,就当是给我舒经活络了。”除了脸黑了点就是头发炸了,我冷着脸理顺头发。
“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么灵验。”殷荷挠挠脸颊,看似有些歉疚。
我冷笑一声,道:“看起来,你还是个乌鸦嘴。”
殷荷叫道:“这只是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