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听见这婆子如此死硬又怕她说出什么浑话来冲撞了太皇太后,于是向前一步道:“里面的人听着,速速开了宫门迎太皇太后,否则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里面的婆子听着这话说得十分有底气,心中有些打鼓又怕开门放人进来被皇后怪罪,于是道:“既如此,待我去禀明皇后再做定夺。”
鸿雁怒道:“要你禀明皇后难不成要太皇太后在门外候着皇后不成?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一摆手两个太监闪出来一翻身竟然坐到墙头之上,再纵身一跃就稳稳的落在裕泰宫的院子里。随后二人快手如电将看门的三个婆子打晕随即打开宫门。
太皇太后这时才从轿辇上下来,那个小宫女在前面带路,鸿雁搀扶着太皇太后就进了裕泰宫。
刚走到院子里,就见霓烟倒在院子中清荷趴在霓烟身上用身体挡住飞来的鞭子。
太皇太后见状喝了一声:“住手!”
几个行刑的婆子愣了一下,手中就吃痛扔下了手中的鞭子。鸿雁紧走几步看到清荷紧紧护着霓烟,清荷的背后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鸿雁急忙唤几个太监将清荷抬下去治伤。随后又朝霓烟看去,只见霓烟背后也有几条清晰的鞭痕将衣衫抽烂里面皮肉已经翻开,所幸清荷护着她只有几条只是鞭梢扫过霓烟的脸庞留下一道红痕。
太皇太后此时也走到霓烟身边仔细查看,见她面上身上皆伤不禁怒从心起冷笑一声:“皇后好手段。”
鸿雁又让人用春凳将霓烟抬到偏殿上药疗伤。太皇太后则转身大步走进殿中。皇后见了太皇太后忙起身让座行礼,太皇太后在上首坐下笑道:“皇后今日是因何处罚罗贵妃?”
吴皇后早有准备,缓缓说道:“罗贵妃自我进宫以来从未觐见更不要说早晚请安,先前宫中还未有其他嫔妃,我也不想责怪与她。可是如今宫中嫔妃多了起来,孙媳多次召唤她依然我行我素,孙媳今日就带着众嫔妃来给贵妃教教规矩。”
太皇太后听完微微一笑道:“皇后入宫这许久罗贵妃一直都没有来拜见过皇后,掌典女官干什么去了?还要皇后亲自动手?”
鸿雁在旁高声道:“来人,传掌典女官来见过太皇太后。”
不一时掌典女官匆匆进殿,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厉声问道:“贵妃不拜谒皇后,你为何不提醒劝导?”
掌典女官吓出了一身冷汗道:“太皇太后明鉴,贵妃被册封当日贵妃就让奴婢引路去贤德宫拜见皇后,只是贤德宫中的宫女说…”
“说什么?”
“说…说皇后与贵妃八字相克,贵妃就不要来贤德宫了,免得给皇后招来灾祸…”
“太皇太后明鉴孙媳并不知此事。”
“噢,这样说来皇后竟不知此事!那就把这个宫人找出来,好好盘问盘问怎敢如此有恃无恐满嘴胡言乱语,是仗了谁得势?”
皇后身旁的王稚雅出列对着太后行礼道:“那个宫女一向粗鄙前几日冲撞了简贵人皇后娘娘将她打出宫去了。”
太皇太后道:“没想到皇后如此仁慈,身边有这么个宫人也只是打出宫去了。”
皇后答道:“太皇太后是孙媳治下不严,请太皇太后责罚。”
太皇太后笑道:“为了个宫人我责罚皇后,是我倚老卖老了。既然皇后不想让我插手后宫之事我就乐得清闲,鸿雁咱们走。”
鸿雁搀扶着太皇太后向门口走去,太皇太后走到门口转身看了看吴皇后道:“皇后好自为之!”
霓烟被太皇太后带回了福寿宫,见到太皇太后霓烟就想起身被太皇太后一个手势给制止了,太皇太后厉声道:“你也是我福寿宫出去的,竟然让人打上门去!这里是皇宫不是寺庙庵堂。哪个和你说慈悲为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枉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也是历经磨砺的!只这一次,下次我可不在出手,冷眼看着把你个不长进的打死了事。”
霓烟艰难起身道:“多谢太皇太后救命之恩。是我不争气让太皇太后跟着我没脸。”
太皇太后叹道:“若不是我当初不该强留你在宫中,哪有这些事情?说来也是奇怪我这一辈子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一般人我也是不放在眼里的,怎就是你,虽说我当年本是无心之过却一想起来就觉得有愧与你,这倒好每每被你所累。真是一物降一物怎生欠下你了。”
霓烟艰难的扯着嘴角道:“太皇太后仁慈,见我愚钝来点化我的,从今后我不拜菩萨了,拜太皇太后就能逢凶化吉,平安顺遂!”
太皇太后忙道:“掌你的嘴,拿我和菩萨比,你不怕我还怕折寿呢!好了不和你拌嘴了。如今你待如何?”
霓烟道:“太皇太后垂怜,我还要借太皇太后的屋檐避避雨。”
太皇太后瞪了霓烟一眼道:“没出息的,让人家撵的家都不敢回了。”
霓烟笑道:“奴婢就是个没出息的,所以太皇太后也不舍得撵我走。”
太皇太后叹道:“既如此,你就安心睡下,等皇上回来寻到这里再说。”
这一日杨见霖直到戌时方回宫,刚踏进御书房的门王福儿就急匆匆走到他身边与他耳语了几句。杨见霖听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福儿道:“当真。”
王福儿点点头,道:“人现在还在福寿宫。”
杨见霖转身道:“去福寿宫。”
杨见霖来到福寿宫见到了太皇太后,给太皇太后行礼。太皇太后挥手道:“罢了罢了,别在我这装模作样了,你要见的人在西偏殿刚用过药,你自寻她说话去吧。”
杨见霖见瞒不住笑道:“老祖宗圣明,一会孙儿来给老祖宗请安。”说罢朝西偏殿走去。
进了西偏殿,看到霓烟正吃力的起身,忙急走几步过来按住霓烟道:“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
霓烟见是杨见霖忙道:“陛下回宫了,如何就来了这里?”
杨见霖道:“我不来这里如何能见到你?被人打了都不知道让人给我报个信,幸亏太皇太后及时赶到,不然…”
“皇上严重了,皇后娘娘只是拿臣妾出出气,打过了就是了。”
“你如今就是这般面软可欺,她差点要了你的性命,你还一副安知天命的样子。好好好,这口气你咽的下我不能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废了这个贱人!”
霓烟听罢忙起身拉着杨见霖的衣袖道:“皇上不可如此。若是因我废后臣妾就要担着祸国的罪名,臣妾当不起,臣妾的家人也当不起,请皇上三思!”
杨见霖气愤道:“朕废她,不是因为你。朕一早就告诉她住在贤德宫就要明白贤德两个字的意思。她既然不明白这层意思,就别怪朕要废了她。”说罢抽出衣袖直奔贤德宫而去。
吴皇后一早在裕泰宫被太皇太后将人截走后,自觉的在裕泰宫也是无趣,只得带着一行人回到了贤德宫。回到宫中正心中忐忑不得主意,就见周太贵妃身旁的女官如霞来给她送东西。
吴皇后紧忙让如霞进来,如霞笑道:“太妃知道娘娘最近心神不宁,特叫奴婢给娘娘送些安神茶来。”说罢就将一个小瓷罐奉到吴皇后面前。
吴皇后笑道:“谢母妃关心,未去给母妃请安到让母妃挂念我这一点小毛病。只是…”
如霞道:“皇后莫慌,皇后您可是,太上皇钦点昭告天下的皇后,那起子奴婢出身的如何能够和您比,就不怕史上留下骂名?所以皇后宽心,皇上不能将您怎么样。真要皇上为难皇后,太妃也会给娘娘撑腰。”
听了如霞的话,吴皇后心中大安,笑道:“多谢母妃如此厚待,我定然不会辜负母妃这般好意。”
待如霞走后,吴皇后坦然坐定吃茶,王稚雅走上来道:“娘娘,太妃虽然愿意为娘娘出头,可是毕竟她也只是太妃,太后也向着娘娘岂不是更好?”
吴皇后点头道:“此言有理,待我收拾一下去见太后。”
杨见霖疾步来到贤德宫,却不见吴皇后的踪影,守宫的女官禀道:“皇后娘娘去给太后问安尚未回来。”
杨见霖一听心中一震冷笑,心道:“想拉着太后做大旗来堵我的嘴,妄想。”于是,就道:“王福儿,咱们在这里等皇后回来。”
王福儿忙应下,催促贤德宫宫女先奉上茶来。杨见霖坐在一张梨花木八仙椅上吃茶。
早有小宫女飞奔着去给吴皇后送信,吴皇后听说杨见霖带着怒气的在贤德宫,心中踌躇,太后见了笑道:“夫妻之间有了龃龉早点说开了就好,你今日去打了罗贵妃确是是孟浪了,不过你是六宫之主惩戒嫔妃也是应分之事。好了既然皇上在你宫中等你,你快回去吧!”
吴皇后也知道总要面对杨见霖于是款款起身对着太后道:“既然如此儿臣就先回去了。”说完福了一福就告辞回贤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