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那个刀疤脸居然说我是丑八怪！”

“说明咱化妆技术好，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万凝烟白了暖阳一眼：“骂的不是你，你当然说风凉话，要我说就该直接杀进来！”

暖阳无奈抚着她的后背解释：“直接杀进来是简单，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有蹊跷、不宜打草惊蛇？”

“蹊跷？你不是怕对方有热武器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暖阳往万凝烟身边贴近了些，小声道：“刚开始我就觉得奇怪，元阿姨和赵正言二十多年的夫妻，在末世也一起守着小卖铺，怎么赵正言生死未卜，元阿姨知道我们有能力帮忙寻找，第一反应却是不希望麻烦我们。当发现赵正言在这个小基地时，我心里的疑虑就更深了，所以选择混进来探探虚实，果然是有问题的。”

“这里有什么问题？”

“你想想看，赵正言外出找物资，结果找到一个小型基地，这儿的人有枪，比夫妻俩守着一个小卖铺安全多了，加入也不需要食物做门票，每个月交10斤粮食当租金就行，很划算。而且他们小卖铺只是水紧张，吃的还有很多，这里有冰系异能者，水资源不会缺，怎么着两人都比守着小卖铺活得久，但赵正言三天了都没回去找元阿姨，这不奇怪吗？”

万凝烟“嗯”了声：“确实有点问题，两人好像貌合神离，那样的话...小卖铺遭抢，是不是跟赵正言有关系？”

“这我倒没想过，你是发现了什么？”

“嗯，我想起元阿姨说过，去抢劫的人有会放冰的，恰巧又是赵正言外出后的第二天遭抢，有点太巧了。”

暖阳这么一想，细思极恐：“确实，时间、细节全对上了，另外刚刚进来的时候，我没看见赵正言，换种思维，如果他给基地提供了一整个小卖铺的物资，很有可能已经打入内部，所以不住在二楼也符合常理。”

“真是个王八蛋！就算感情淡了，怎么能背刺相伴几十年的老婆呢？这不是逼人去死吗？！”

“虽然可能性很大，但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等会先找个人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若真的是赵正言的手笔，得替元阿姨讨个公道。”

“行，听你的。”

两人召唤出隐形的战术镜，开始观察二楼的幸存者，男性直接排除在外，几名女性中，商量后决定找那位头发半白的老奶奶套话。

这里食物是租金，也可以拿去以物换物，比较金贵，暖阳思考后决定用晶核去打探消息，这样更合理。暖阳的晶核都是系统自动收进空间的，早就被清洗干净，便取出一点土，跟晶核一起揉搓了几下，才揣裤兜里往前走。背包万凝烟抱在怀中，末世里食物精贵，没人会大大咧咧把放食物的包随地扔。

整个空间比较安静，走路的声响就显得很大，于是吸引了一双双眼睛盯着她们，有打量有好奇，还有些不怀好意的。老奶奶一个人躺在电梯门口，这个位置很精妙，在两家店铺中间，电梯因为停电所以紧闭着，因此形成了三面有遮挡、只有前方一条路可以进来的地理位置，有人想来偷东西自然是不好操作的。

老奶奶的物资都放在靠近电梯那侧，物资前面铺了一张席子，老奶奶就躺在那，身形矮瘦，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扇着竹扇小憩。暖阳她们走近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喊人，老奶奶就睁开了眼睛，来回打量着两人，一脸警惕。

“老奶奶，我们是新来的，刚来不懂规矩，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跟我们介绍一下，免得我们犯了错被赶出去。”

万凝烟即使化成了丑女，亲和力依旧在，悦耳又带着点讨好与撒娇的嗓音，让老奶奶警惕的表情慢慢缓和，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暖阳和万凝烟为了方便交流和拉近关系，也盘腿坐在了对面。

“现在水很少，说话太多会让我口干舌燥，你们要我介绍，总得给点好处吧？”

“当然~”万凝烟拉拉暖阳的袖子：“把晶核给老奶奶吧。”

暖阳故意装作为难，扭扭捏捏地从兜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晶核，极不情愿地递给老奶奶。

“喏，这个可以吧？”

“我看看！”老奶奶赶紧拿过晶核，用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来回擦了几遍，露出笑脸：“是晶核，你们瘦瘦弱弱的，居然能打过丧尸啊，真是看不出来。”

暖阳叹了口气：“打不过，是遇到了一只没被挖过晶核的死丧尸，这才得来的。”

“那你们运气不错啊，就是不该来这里，要是有好去处，就赶紧跑吧。”

“跑？”万凝烟和暖阳互看一眼，问道：“老奶奶，他们有枪，商场物资也多，我们干嘛跑？”

老奶奶看了一眼外面，确实没人在偷听后，才小声说着这里的事。

“那帮管事的有13个，都是附近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丧尸出现后跑去警局搞了三把步枪和两把手枪，回来就把商场给占领了。之后他们就广收需要保护和食物的人，要求也很简单，每人每个月交10斤食物就行，我一个孤寡老婆子就来了，结果发现，他们目的不单纯。”

“女娃娃还有好看的男娃娃都被他们强占了，玩腻了就捆住手脚丢去喂丧尸，第二天再把变成丧尸的他们敲碎脑壳取晶核。还有些交不起食物的人，就哄骗他们一起出去找物资，但一个都没回来过，他们手里的晶核却越来越多。所以啊，我才劝你们赶紧跑，你们是女人，早晚会被他们盯上，到时候想跑都难！”

听到这里，暖阳和万凝烟都觉得奇怪，问道：“我们来的时候，一个男的想调戏我们，另一个阻止了，带我们上来的刀疤脸也说我们丑，不要妄图靠身子换好处，他们还会盯上我们？”

老奶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女娃娃怎么一点不长心眼？！他们不装样子把你骗进来，怎么对你们下手？老手段了，好几个女娃娃都是这样遭了难！”

暖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也在演戏。

“老奶奶，既然如此，你怎么不跑？”

老奶奶笑了：“我怕什么？我一老婆子他们又看不上，只要不惹事，安安心心地躺这睡觉，不比在家里好。等带的粮食吃干净了，我就从这跳下去，怎么都比饿死或者丧尸咬死舒服。”

“您还怪乐观的。”

“能咋办呢，都乱套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呗。”

聊到这，万凝烟开始了共情回应，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陪着老奶奶感叹了几句末世生存艰辛后，切入正题。

“唉，老奶奶，不瞒你说，其实我们有个亲戚在附近，叫赵正言、元清清，是我们的表叔表嫂，他们开了一家圆满小卖铺。我们食物所剩无几，被逼冒险投奔他们，结果发现小卖铺被抢了，才流落到这。”

“赵正言？”老奶奶露出思索的表情，不确定地问：“是不是长得有点严肃、眉毛还挺浓的？”

“对！”万凝烟装作惊喜的模样，激动地抓住老奶奶的手：“您见过我表叔？”

“应该是，大概三天前吧他才过来，看着挺正经老实的人，一来就不停跟楼梯口的守卫说要见这儿的老大，有重要消息提供。因为挺吵的，我就听了一耳朵，记得他自我介绍叫赵正言。”

“那后来呢？他还在这？”

“在的，不过在地下一层，听说是把自家小卖铺送给混混了，那天混混们搬回了好多吃的，特别开心，就让你表叔加入他们了。”

“地下一层？”暖阳好奇地问：“不是都住二楼吗？”

“傻娃娃，人家怎么会和我们住一起，都住地下一层呢，地下更凉快，听说还有个小型发电机可以吹空调，日子舒服着呢！”

“原来如此，谢谢老奶奶，我们回去商量一下，看看是找表叔求助还是跑路。”

听见人要走，老奶奶一手抓住一人的手腕，认真叮嘱。

“你们那个表叔啊，不像好人，有机会还是跑吧，要是食物不够，就来找老婆子拿，我反正活几十年了，早活够了，你们啊，可别犯傻！我先前劝的那几个，没一个听的，结果呢，还是个小娃娃嘞，全死了！你们可要信我啊！”

老奶奶看着挺瘦，手上的劲儿倒是不小，听见暖阳和万凝烟再三保证会信的，才松开手放两人走。